第527章 辛玉（3）
夜晚的风似乎越发凉了。
楚云汐下意识抓紧了赵辛玉的手。
她抿唇道：“你怎么会在赵家？”
默然片刻，赵辛玉道：“神脉剑生而有灵，当初你献祭封堵六界通道，有一部分力量留在神脉剑内，我也是因此而化形转生，出生之后，就在赵家了。”
“那化形之前呢？”
楚云汐抬头看着他，定定道：“化形之前，你在哪里？”
埋骨之地寸草不生，一片荒芜，除了终年不止的飓风，和满地残骸外，连只会动的妖兽都没有。而看赵辛玉的年龄，最多也就几百岁的模样，那转生之前的那么多年岁月呢？他是怎么度过的？
如果他一直独自留在那里，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神脉剑被封印而不能言不能动的话……
楚云汐目光闪了闪，眼睛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
“往事已矣，不可追矣。”
赵辛玉轻笑了一声：“过去之事，何必再提。”
楚云汐：“……”
往事已矣，不可追矣。
过去之事，何必再提。
短短十六个字，就将过往几万年的辛酸苦楚轻轻揭过了。
楚云汐心头莫名酸涩。
虽然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转生之后的模样，但神脉剑陪伴她的时间，比君陵还要长。且神脉剑的剑灵拥有世间最纯澈的灵魂，难怪赵辛玉竟然这样温柔。
楚云汐咬了咬唇：“你是从出生起就有从前的记忆吗？”
赵辛玉摇了摇头：“开始时并没有，后来随着年龄渐长，修为也越来越高，偶尔会梦到一些零星的片段，里面会有你的影子，可我不记得你是谁，只是觉得你很亲切，好像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楚云汐微微一怔。
紧接着就听赵辛玉继续道：“其实彻底记起你只是在不久前，那时我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动了我体内的圣树之力，自那时开始，我记起了你。但却也紧紧只是记起而已，我感知不到你，更不知道你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我感觉冥冥中有种法则之力一直在试图斩断我与你之间的联系。”
“那你自己呢？”
楚云汐抿了抿唇道：“你还愿不愿意信任我？你有没有恨我这么做？”
她献祭，神脉剑一定受到了非常大的波及。否则待他彻底化形之后，立即就可获得神位，而不是再转生为人。
“不会。我一直可以理解你。”
赵辛玉淡淡道：“圣树继承者是带着守护苍生的任务而生的，你自然不会愿意人间再经历那样的杀伐。而一直以来，我也心甘情愿为你镇四方。否则我不会一直留下来。”
闻言，楚云汐目光中闪过一丝暖意。
她轻轻笑了笑：“谢了。”
“你我之间，再说谢就太客气了。”
赵辛玉摇头道：“可是其他人未必这样想，掠夺势均力敌的强者，总比掠夺没什么反抗之力的弱者要困难的多，神魔两界有很多人对你的所作所为不满，他们并不希望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神界早已经不需要一个灵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却并不听话，不能让他们获得更大利益，还要义正言辞去指责他们的惊鸿仙子了。太弱是罪，太强也是罪。在一片污秽里，干净同样会是罪过。”
“我明白，可是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我一定会回去，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再打劈开六界通道的主意。”
楚云汐盯着赵辛玉的眼睛：“你会支持我吗？辛玉。”
赵辛玉笑了笑：“我岂非一直站在你这边？但事已至此，神脉剑却是不能再给你了。”
“不给就不给。”
楚云汐认真道：“如今这样，看你站在这里，陪我一起聊天，比拿回神脉剑还让我高兴。我当年一直都盼望你能够早日修得神位。”
关于楚云汐的话，赵辛玉未置可否。
他勾了勾唇：“那现在可以说一说，为何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拦我，还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了么？”
楚云汐：“……”
此言一出，楚云汐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两声：“其实跟你想的八九不离十。不过……”
停顿片刻，她又赶紧补充道：“我发誓这可没一回是我们主动找事儿。”
“为什么你哥和你妹妹都是那样？”
“跟你一点儿也不像。”
赵辛玉笑道：“只是兄妹，又不是同一个人，不像不也很正常，何况我记忆恢复之后，性情与当初也不大相同。”
楚云汐：“……”
默然片刻，楚云汐道：“那你到浮华宫来是要帮赵琼丹吗？”
赵辛玉稍稍扬了扬眉，声音里隐隐有一丝戏谑之意：“不然我来做什么呢？”
楚云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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