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捕鱼

转眼柳飞云定居山村已过一月有余，身体差不多恢复了。天开始转凉，叶色变了枯黄，这一世界的冬天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几天柳飞云给孩子们放了假，因为要秋收，农忙需要人手，赶在冷雨来时将庄稼收割晾晒好。

        柳飞云本来还准备体验一下这般生活的，自从到了初中，他慢慢忘了这样的感受。

        见柳飞云竟然要下田，李三直接堵住他的路道：“飞云，这是干嘛，回去，别下来，千万别下来。”

        “这是为何？李叔，我们一起干，能够更快把庄稼都收了。”柳飞云不解。

        “你是读书人，怎么能干这样的脏活，肯定不能下来，你看着叔干就行。”

        “看着你干我还不如不来呢。”柳飞云白了一眼，然后继续道：“李叔，我这也算是锻炼一下自己，就割稻谷没啥大碍的。”

        “不行。”

        不管柳飞云好说歹说，李三寸步不让，甚至走上来扯着柳飞云往他家里去，嘴里念叨道：“飞云，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干农活是我们农民的事，你就负责好好教导孩子，你也好好温习一下书，来年考个功名，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记住叔的话，到家了，你进去吧，好好休息。”

        看着李三离去，柳飞云颇为无语，至于嘛。

        这边不行，那就去其他地方试试，农忙的时候最需要人手，他相信肯定有村民乐意他如此的。

        然而很不幸，没有一个人舍得让他下田，甚至为了不让他下田，许多农户还直接上岸和他唠嗑，让他白吃白喝了一通。

        “你们……”柳飞云叹了一声：“这真的不会怎么样的。”

        柳飞云欲要死缠烂打，可村民也不傻，直接差人把李耕叫来，对于这位辈分极高的老人，他往那一站，而后一个眼神，柳飞云心里就一阵虚。

        然后他被李耕亲自领回家中，路上不停的唠叨，好一顿劝诫。

        “飞云呀，你是读书人，是士子，你记住你的任务就是读书，未来是要治理国家的，怎么能这么不知轻重呢。”

        “飞云啊，田间污浊，万一沾染了什么，你让我们怎么对得起你。”

        “飞云呐，孩子们还需要你好好教导，这段时间你已经很辛苦了，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累着了老夫心疼呀。”

        “飞云……”

        柳飞云终究是败下阵来，拉拢着脸，仿佛这一刻他真的罪孽深重一般，呆呆地坐在屋中，嘴角抽搐，脸那叫一个黑。

        “你们真的是，不就干点农活吗，至于说的好像我有罪似的，遥想当年，这城里人还争先恐后地想要体验农活呢。”

        没办法，他只好去山里晃悠，看能不能找到粉笔的替代品，不过依旧没有收获，倒是让他发现了几株野山茶。

        要说他的爱好不多，以前除了研究之外，就是酒和茶，没事实验过后喝杯茶醒醒脑。曾经向茶农请教过炒茶的工艺，只是没有时间去细学，不过现在研究一下，炒个茶还是没有问题的。

        将几棵茶树移植到自家的院子里，现在不是采摘最好的季节，先养着。

        秋收用最短的时间处理好，之后村民们也没有闲着，因为粮食真的不多，他们还需要准备一些山货以及鱼类储存，或者变卖换取粮食。

        村中也有鱼塘，每年秋收后开一次塘。不过他们养鱼的方法都是直接放养，没有投喂什么饲料，鱼长的不大也繁衍的慢。

        开塘之前一段仪式，感谢自然的馈赠，也祈祷来年有个更好的收成。

        之后就是抓鱼了，基本都靠着手抓，各凭本事。不过事后大家依旧会互相帮助，大伙儿都能分到一些鱼。

        “好了，各位，接下来就是开始捕鱼，时间两个时辰，到时候不管捕到多少都必须停手。”

        仪式由最德高望重的李耕主持，之所以规定时间还是为了可持续的发展。

        “动起来吧，孩子们。”

        “吼。”

        村民们早已跃跃欲试，在李耕下达可以的命令后，大家纷纷跳下水。

        柳飞云也准备和大家一起跳下去的，但是不知何时，李耕已经走到他身边，直接按住他的肩膀道：“飞云呀，这群小伙子真是活力，那些小家伙都非常不错，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呀，多谢你这些日子的教导。”

        “应该的，应该的。”柳飞云敷衍道，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鱼塘，还有激情四溢的村民，他恨不得马上下去和他们一起。抓鱼，多么怀念的场景，这都是他童年的回忆。

        可李耕就不想他下水，也不知道这老头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按着柳飞云的肩膀，让他几乎不能动，继续说道：“飞鱼呐，你就不要蹚浑水了，和老夫一起看着就行，到时候我做主，送你一条最大的。”

        鱼我要来干嘛，小时候都吃腻了，况且他不喜欢这些有小毛刺的淡水鱼。

        苦着脸看着李耕，李耕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就是不放手，柳飞云作为知识分子，怎么能够干这么粗鄙的事情。

        看着下面干得火热，时不时一条大鱼被抛上岸来，至于小鱼他们会再次放生。

        不得不说古人的动手能力，在拦腰高的水中摸鱼，似乎没有一点的难度。

        “这老头真的是，至于嘛，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柳飞云心中暗暗叫苦，都是人呀，别区别对待。

        捕鱼的时间在欢乐中流逝，两个时辰，按照现代的计算是四个小时，说长不长，很快就过去了。

        一条条的鱼被大家用草绳串着，按照大家的出力来分，其中也会分出一部分给村中的孤寡老人，或者是更贫苦的人。

        这些鱼大家都是自己拿回家腌制存储的，之所以不拿出来卖钱买粮，是因为这些鱼根本不能活着弄到城里卖，值不了几个钱。

        这方面柳飞云或许有解决的办法，但他不会轻易拿出来，上次老虎皮事件让他明白，没有自保的能力，容易遭惹麻烦，甚至危及性命也不一定。

        李耕没有食言，真给柳飞云一条最大的草鱼，十来斤重，村民们也都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还想要多给些。

        柳飞云连忙婉拒道：“不用了，这一条就够了，我一个人吃不完，多了会坏掉。”他可不喜欢吃不新鲜的鱼。

        傍晚炊烟袅袅。柳飞云正在准备处理这条刚刚得到的大草鱼。他已经计划好了，一鱼三吃，鱼头汤、酸菜鱼以及油炸鱼块。

        材料倒是不缺，没有的可以用其他的来代替。主要还是盐，很粗，颜色带着点暗黄，没有现代的精细雪白，不好入味。

        他也懂，无非就是一些物理的应用，什么溶解吸附，而后再过滤结晶。

        这也是一个不能外泄，至少现在不能让大家知道的秘密。偷偷地弄，花了不少的时间弄出自己满意的盐后，柳飞云开始做菜。

        古代什么都缺，但肯定不会缺酸菜，在古代腌制是非常普遍的事情，因为没有有效的储存办法，多余的食物基本都要经过腌制。

        煮炒煎炸，三盘菜终于给整好了，再弄一盆青菜，闻着香味，柳飞云食欲大涨。

        “咚咚咚。”刚想动筷子，门忽然被敲响，外面很快就传来了李耕的声音：“飞云，开门。”

        “李爷爷，你怎么来了？”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吃饭嘛，柳飞云很奇怪他怎么这时候来。

        李耕道：“我来看看，一条鱼这么大，你肯定吃不完，而且你是个读书人，应该不知道怎么腌制，我过来教你一下。”

        李耕这么说让柳飞云很尴尬，因为这整条鱼已经  全部被他弄锅里煮了，看了看桌上的菜，他道：“那个，李爷爷，腌制就不用了，因为这条鱼我全煮了。”

        “全煮了？”李耕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闻到了香味，把目光投到了桌上。嗅了嗅鼻子：“还蛮香的，不介意老夫一起吃吧？”

        “不介意，不介意。”酸菜鱼可是好一大盆，一个老人家又能吃掉多少。

        对于柳飞云做出的这几道菜，李耕没有多说，虽然他吃过酒楼，但世上菜无数，他不可能都尝过。他认为这应该是柳飞云家中以前吃的菜，如此他才知道怎么做，不愧是有知识的人。

        “好吃，真好吃。”吃了第一口，麻辣鲜香在嘴中爆炸，妙不可言的滋味，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然后李耕的手就没停过。

        食而不语，起初柳飞云还不在意，慢慢地吃着自己的饭配着菜，这种纯天然的食材果然不是现代化肥催生能够比拟的。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盘里的菜怎么没的这么快！

        “我勒个去，这是一个耄耋老人该有的食欲！”柳飞云都看呆了，只是他忽略了一点，他这个年纪走路都跟个年轻人似的，吃的多或许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了，吃饱了，没事老夫先走了。”吃完抹干净走人，李耕没有一点的羞耻之心，本来已经走出去了，但这前脚刚出去，马上就缩了回来，丢下一句：“明天我再拿鱼过来。”

        意思很明显，明天我还要来蹭饭。

        看着满桌的狼藉，柳飞云骂道：“老不修，无耻，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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