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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赐婚


“你可还好?”沈宴珩轻声问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在床里坐着的傅云黛沉默下来,“殿下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好?”

        沈宴珩无言以对,为什么会觉得她不好?她哪里过得好了,从一个百般宠她的环境被拉到一个充满心机充满利用的环境,这怎么会好?

        沈宴珩一时哑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一时冲动,什么也没想就从王府跑到姜府来,他跑到这里来是要说什么,要干什么。

        他站在那,一时什么也不知道。

        他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自小时经历过那样的事后,他再未对谁敞开过心扉,心底再也未对任何人产生过信任,毕竟就连亲生父亲,他的父皇也能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而放弃了他。

        可是自从和傅云黛相识后,自己好像总是破例,就连弘法寺也去了不少趟,甚至连改人家女子的耳坠来让她承认那日大街上的人就是她这种事他也做了。

        这种行为是他自己往前从未有过的,这种迫切的,害怕的心情的也是他往前从未有过的。

        床帘外的沈宴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乱糟糟的情绪。

        “是我冒犯,夜闯姑娘闺房,实在无礼。”

        听到他这样说,傅云黛莫名有些失落,她觉得,沈宴珩的那句“你可还好”要问的事也是自己烦心的事。

        但自己和沈宴珩就算是相识,但自己从未与他深说自己的事,他沈宴珩怎么会猜到自己在想什么呢?

        “殿下既然如此做必有殿下道理,殿下找我何为?”傅云黛出声问道。

        她脸上还有泪痕。傅云黛抬手抹去。

        美人举纤手抚脸,沈宴珩隔着床帘看得不真切,只觉那身影影影绰绰,似镜花水月一般,但又近在眼前,他撇开眼睛,不敢再看。

        “今日宫宴,傅姑娘感觉如何?”

        傅云黛更疑惑了,她虽是第一次进宫,但应该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让沈宴珩能连夜来问她吧,难不成沈宴珩亦看出来她是个给姜府挡箭的?

        她想起沈宴珩的遭遇和关于他的谣言。

        “无甚感觉,”傅云黛回道,又问,“殿下,恕我冒犯,敢问殿下当年被冤枉是何感想?”

        傅云黛问这句话可谓是大不敬了。

        沈宴珩心底却是猛地一震,果然,她果然是被姜家利用的,不然她就不会问出这句话。

        当年他是被父皇冤枉,不信任,今日她被她生父当作挡箭板一样推出去,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被人冤枉自然不好受,被亲近之人冤枉更是心痛,只是,误会的事大可找机会自证清白,但若是从一开始,那人便打定主意,将我推了出去,当一枚可有可无的弃棋,那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回头。”

        皇家向来无情,皇帝冤他,他当然可以寻得机会,将真相告白天下,但他对父皇已然死心,什么父子血肉情深,那统统是身外物,他要谋自己的未来,什么自证清白,也是现下说给傅云黛听的。

        傅云黛还不知晓他的真面目,就像他回京这么些日子,除开“不祥”这个名头,外界看着他都是朗朗君子模样。

        傅云黛听到他的话,杏眼圆瞪,他知晓!他猜出来了!沈宴珩知晓自己的处境!

        傅云黛差点就掀了床帘出去,但终究忍住了,喃喃道:“沈宴珩。”

        她从来没害怕过,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就要这样被安排了,不禁有些难过,可是沈宴珩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而且劝她不要回头。

        她自然不会回头,她不是什么克己复礼的人,她才不会因着姜品昊是自己生身父亲就原谅他的所作所为,父慈子孝,那也要父慈子才孝。

        更何况,姜品昊对她没有过一日的养育之恩,接她回来也是为着利用她。

        傅云黛自从知晓姜品昊的打算,在这姜府每一天的日子都是乏味的,她无时无刻都想着回南州,回傅家,但姜家不会放她走。

        她在这临京城,举目无亲,此时话里的呢喃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与信任。

        沈宴珩听到她叫自己名字,听到她声音里的无措与依赖,觉得自己心都揪起来了。

        这时,外屋的绿竹听到声响,在门外问道,“姑娘怎么了?”

        傅云黛愣着没回,沈宴珩却突然走进,在床头停下,“你莫怕,无论你往后遇到任何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说着,沈宴珩将某个东西放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向她行了一礼,又像他来时一样,打开窗户走了。

        绿竹听着屋里有声响,却没人应她,又问了一声。

        傅云黛却急急忙忙从床上下来,跑到窗边,早已没了沈宴珩身影。

        绿竹担心地推开门进来,就见到傅云黛趴在窗边张望的情景,“姑娘您怎么开窗呢,夜深风大,容易着凉的。”

        傅云黛任由绿竹关了窗,把她扶回床上。

        绿竹转身去给傅云黛倒水。

        傅云黛看到床边凳子上的东西,连忙拿过。

        那是一个木盒子,打开了来,里面赫然是一对荷花样式的耳坠。

        ——

        沈宴珩回到王府,何长明还在等他。

        “干嘛去了你,风风火火地。”何长明来找他也是为了今日宫宴之事,谁曾想沈宴珩既然抛下他出去了。

        沈宴珩面色凝重,开口,“你去帮我查沈其彦?”

        “五皇子?”何长明震惊,他心知沈宴珩是早晚有一日要谋权的,但没想到这么快,而且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最得圣宠的沈其彦,“查他做什么?”

        沈宴珩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嫌弃他,“你这些年在临京城待着,纸醉金迷的日子,竟让你也把脑子丢了?”

        何长明笑着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人,虽说现在父辈尚在,但终有一天,老人老去,少年郎终要自己抉择。

        他父亲一直没有站队,不仅是怕皇帝心思难猜,万一有一天沈其彦也失去皇帝的恩宠,那便难以回头。

        其实,他父亲更是看不惯沈其彦这人心术不正,作威作福的派头,所以在沈其彦千方百计接近何长欢的时候,就下了命令把何长欢关在家里的原因。

        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爹看不上的人,他又怎么会忠心那人。

        但就算沈其彦是个心术不正的,他终归还是在临京长大,得了皇帝十来年的恩宠,不似沈宴珩,前路迷茫。

        所以这些年来,他和沈宴珩私底下的往来,从不让他父亲知道。

        “行了,说吧,查什么?”

        “银矿。”

        “银矿?”何长明收起脸上笑嘻嘻的神色,“他私采银矿?”

        私采银矿那可是谋反的大罪,这条罪要是坐实了,莫说沈其彦深得圣宠,就算他已经入主东宫,以皇帝的性格,都得废了他。

        沈宴珩“嗯”了声,“这事是卫风发现的,只是还不确定,卫风在京城走多有不便,我已经让卫雨私底下去查了,想让你帮帮忙,多少能好入手一点。”

        “行,”何长明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事如果真的,那就要小心点来,你也要注意,别被扯进去了。”

        沈宴珩自然知晓这件事自己绝不能被扯进去,且不说他还未知道当年的真相,现在,他心底有了一个牵挂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呢。

        沈宴珩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京来,导致自己现在连护着一个人的能力也没有。

        他一双桃花眼里全是与其不相配的阴霾。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翌日,傅云黛给王素棠请安时,就发现姜月彤一双眼睛浮肿的厉害,想来是昨日姜品昊回来之后还抽空教训了她。

        姊妹几人出了玉景轩的门,姜月彤似乎还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姜品昊过来。

        几人给他请安,姜品昊看到姜月彤身影时,眸色暗了暗,“今夜开始,接下来一个月都到祠堂跪着去。”

        姜月彤看着又要哭,生生忍住了,“女儿知道了。”

        姜品昊“哼”了声,有看着其他几人,“月霓,你是长姐,又是嫡女,要好好看着妹妹们。”

        姜月霓福身,笑盈盈应了声。

        姜品昊就看着傅云黛,“怎么穿的这般素,待会去换一身艳一些的。”

        傅云黛今日穿的一身浅绿色罗裙,听到姜品昊的话,也是应了声“是”。

        可她心下还是有一种石头终于砸下来了的痛感。

        姜品昊这个人她也算是了解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他连亲生女儿都能利用,怎么会管到她的穿着上来了呢。

        昨日宫宴散后姜品昊被皇帝留了去,定是聊了些什么的。

        姜品昊此时让她换一身艳一点的,是今日会到什么重要的人吧。

        傅云黛回到听雨阁,往椅子里一倒,也不管了,谁爱换谁换去吧,还不知道自己会被指给谁呢。

        午膳刚过,姜品昊身边跟着的小厮荣辉果然来请傅云黛,“姑娘,宫里来旨,劳姑娘往前厅走一趟。”

        傅云黛面无表情到前厅去,一个穿着宫里太监服的大太监手捧圣旨,见人到齐,打开圣旨,尖声道:“圣旨到,姜五姑娘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姜侍郎姜品昊五女姜月黛秉性端淑,持躬淑慎,蕴粹含章,克令克柔,值姜月黛待字闺中,特赐婚于毓王沈宴珩,册毓王妃,令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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