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营中突变
京城皇宫，天子寝宫前的会客厅内，原本负责警戒的御林军早就已经被平西王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而那些原来都是负责伺候皇帝日常起居的太监和宫女们，这时候也被这些身穿甲胄的士兵们驱赶到了后宫，让这个本应该是只属于皇帝本人的会客室，成为了平西王与妖妃专属的议事厅。
而这时候虽然已经是到了傍晚，按照皇宫里的规矩，任何宫外朝见天子的大臣甚至是皇亲国戚，都应该被赶出宫去，以保证皇帝本人的安全。
平西王本人却像是丝毫都不受这些规则的影响似的，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离开的打算。
整个大厅内的气氛格外凝重，平西王独自坐在上手的位置，而下垂手处便是本应该伺候在皇帝陛下身边的妖妃。
“哎...都已经晚了这么多日了，为什么你们南蛮的国君那里，还有传来任何的消息？该不会是他中途又变卦了吧？”
果然还是平西王先沉不住气，叹了一口气，朝一旁的妖妃问出来口。
“好你个胆大的平西王，这时候竟然敢质疑我们主人的决心了么？！你忘了是谁在幕后，一步一步帮着你到了如今的位置。没有我们南蛮国师的扶持，你如今能这么顺利地夺了整个大夏的兵权么？！”
“大夏的兵权？这也不是完全只有我说了算的啊？他崇亲王，现在还掌握着整个京城周边的驻军，京城各个城门的城防也是全归他管。要是真的叫他回过味儿来了，我这个当王爷的，就算是兵多将广，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面对平西王的担忧，妖妃此时却是满脸的镇定。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在京城唯一能够阻碍咱们成事的这个眼中刺，肉中钉也快要被我给拔了。”
“哦？难道你早就有了对策了么？”
面对平西王的疑问，心思缜密的妖妃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让平西王自己琢磨。
......
两个城墙上的守卫正小声聊到最近军营里，发生的可怕事情，却突然听到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了动静，自然是把他们两个都吓了一个激灵。
二人齐齐转过头来，往木质的楼梯上看时，却发现楼梯上朝他们这边走来的，却正是他们一开始就念叨的老胡。
“哎...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胡，你知不知道这会儿都是什么时辰了？马上就要轮到下一班守营的甲士们上城，来接咱们的班儿了。到时候要是他们问起来，为什么没见到你的人影，你让我们两个该怎么作答？真要是上头因为你擅离职守，责怪了下来，把我们两个也都牵连进去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年纪大一些的守军这时候面对迟来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的老胡，丝毫是不掩盖自己心里的不满。而他身边的年轻的军校见到他们的同伴既然是都已经来了，不妨碍他们跟替班的下一波守军交班了，却在二人之间做起了和事佬来。
“好了好了，反正老胡这不是也来了么，不妨碍咱们一会儿跟前来巡查的长官交差就是了。辛苦也就是多辛苦咱们两个一时而已，毕竟人家老胡年纪也大了。一会儿等到咱们散了班儿，叫老胡出钱，去军营外面的酒肆打点儿酒来给咱们压压惊不就行了？你说是不是老胡？几个铜子儿的酒钱，就换来了你一上午的清闲，这买卖难道还不够划算么？”
面对年轻的小校半带调侃的责备，默默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来的老胡也不言语。沉重的脚步每次接触木质的楼梯板，都会发出沉闷的踩踏声，这声音听到老胡两个同伴的耳朵里，却是让二人感觉有些隐隐地有些诡异的感觉。
“老胡？我们正问你话呢啊？你也别这么一声不吭的，好歹回我们一句吧？我们俩也不是就差你那么一口酒喝，可是好歹都这时候了，我们肯帮你搪塞过去，你也好歹跟我们两个表个态吧？”
中年的守军见老胡半天都不做声，只顾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过来，心里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而他身边二十岁出口的那个小兵，虽然刚才还在三人之中做着和事老，但是现在面对一言不发的老胡，却也从心里开始厌烦起了对方来。
“诶？老胡，我看你这就不对了吧？我们两个可都是为了你着想，这才等你等了这么久。可你倒好，就算是不舒服要晚来，你也好歹跟我们两个言语一声啊？这不声不响地就不来了，你也太不把我们俩当外人了吧？这会儿倒好，连我们问你话，你也不答应了。这是瞧不起我们俩，还是觉得，非得是我们把你缺勤的事儿，告诉咱们顶头的参将，你这才满意了啊？”
话已经被他们说的很难听了，而且语气中，也有些不再让着他年老的意思了。但是对方面对两个人的指责，却依旧是我行我素，迈着诡异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二人逼近了过来。
“嘶...你看老胡这到底是怎么了？咱们问话他也不答，就知道一个劲儿地往楼梯上走...我看他该不是还在梦游呢吧？咱们刚才所说的话，他全都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年轻一点儿的小兵这时候面对低头不语的老胡，心里不知道为何，却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来，手里握着的长矛也下意识地紧了又紧，身子往同伴的身边靠了靠才说道。
“嗨，你见过哪个睡着的人，身上还穿着值班的军衣呢？他一准是故意这么逗咱们玩儿呢。你说是不是啊老胡？老胡？你倒是回个话儿啊？”
中年的守军一开始对于同伴的小心谨慎还有些感觉不以为意，结果直到他这么逼问眼前的老胡，却迟迟都没有得到对方回答，他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有些含糊了起来。
“噔噔噔...”
沉闷的脚步让他们二人听得心里发紧，面对这种有些诡异的场面，之前他们聊到的各种诡异的情况，全都像是放电影一般地一瞬间就涌入到了二人的脑海之中。
“老胡...你...你要是再这么吓唬我们不说话，就别怪...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啊？！你...你要是没事儿，就答应我们一声，否则...否则，我们手里还有武器，就别怪我们拿长矛拦你了啊！”
这话一半是对面前的老胡说的，一半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而面对二人这么直白的威胁，沿着楼梯一路向上的老胡却依旧是没有任何开口的征兆，依旧是用他不紧不慢的频率，一步一步地往楼梯上行来。
“停下来老胡！我们可是说到做到，没在逗你的哈！你要是还这么不说话，往上面来，我们...我们可就当你是在干扰我们执勤，对你不客气了啊！”
两个人已经开始有些慌乱了，纷纷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老胡的心口，对方却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的一路上行，逼着两个人只得不住地往后面退。直到老胡的一只脚都已经迈上平台了，这两个人才发现，老胡的脚上的异样。
“嘶...你快看呐！这老胡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都快入冬了，他从营房里出来，脚上连鞋也不穿？！而且...而且你看他脚下的血印儿...这...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血...”
说到最后，年轻的守军这会儿连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了。
“老胡！你别再往前走了！在往前，我可真要拿手里的长矛戳你了！到时候，你...你可别怪我不念在大家同为战友的情谊！”
几乎是颤抖着，年龄稍长的守城士兵将长矛又往老胡的身前递了递，而对方却是丝毫没有反应。直到他整个人都已经走到二人的面前了，他们才发现对方脚下的血渍，却并不是完全都来自他早就已经被地上的碎石割破的脚掌。
滴滴答答的，无数的血滴顺着他垂下的头颅往地面上淌，而作为他们同伴的老胡，也终于当着二人的面儿，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呃啊啊啊啊啊啊！你快看老胡这是怎么了？！他这半边脸，还有他的下巴，他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他给伤成了这样？！”
眼前的老胡，抬起来迎人的这半张脸，不管是面皮还有肌肉，都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那凄惨的模样，就像是被什么不知名也野兽啃掉了一样。而他的整个下巴的位置，竟然也如同他此时脸上的血肉一样，完全都没有了踪迹，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这老胡现在到底是人是鬼？！你...你别再往前面来了啊！”
然而还不等老胡生前的两个同伴做出反应，抬起头来锁定了面前两个活人位置的老胡终于猛地睁大了眼睛。整个眼球全都是骇人的黑色，全身迸发出了根本就不像是他这么大年纪大的人能够拥有的力量，径直就朝着面前的猎物扑了过来。
很快，原本平静的营房围墙上，就传来了二人凄惨的哀嚎声。这声音随着凛冽的飘荡在整个南部大营的上空许久都没有停歇，却也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因为此时的整个大夏京城外的驻军大营之内，和城头上同样的惨剧早就已经是遍地开花，在营地的各个地方上演。
而作为最后一道门户的南部大营，也终于在他们主帅还没有等到派出去的校尉带回崇亲王回信的情况下，被这些活死人们组成的大军给彻底攻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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