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往事（二十）
姜曙拿着条毛巾进来递给他，“快！赶紧擦一擦。”
他接过来，慢慢在头上蹭着。
他不着急姜曙着急，把毛巾抢过来在他的头上“肆虐”。
“像你这样擦要擦到什么时候？还没擦完你就感冒了。”
躲在毛巾下面的林向致脸上的笑都要溢出来了。
她的力气不重，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手指的力道，舒服极了。
姜曙动作略显粗暴地揉着他的脑袋，等把毛巾拿下来的时候林向致的脑袋已经像鸟窝一样乱了。
“哈哈哈，你这个样子还挺好看，有一种凌乱美。”
她的玩心大发，把他额前的头发全部撩到了后面，露出了额头。
林向致坐在床上仰着脸看着她，任由她玩。
姜曙低头的时候两个人刚好对视。
昏黄的灯光下，林向致的脸显得更有血色了一点。露出额头的他比之前的多了几分英气，有一种雅痞的感觉。他的眼尾向下搭着，有一种和他现在气质很不搭的乖巧。
那双眼睛像是黑洞一样，她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
林向致看着她，忽然开口，“姐姐。”
姜曙的手握住，一拳怼在了自己胸口。
安静点！别跳的这么大声！丢不丢人！
她这一拳把林向致吓得不轻，赶紧站起来扶她。
“姐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有点困。”
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湿着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回吗？”
“他们都没回来，我自己打车回来的，下车的时候把雨伞扯破了。”
“他们都没回来？那你怎么早回来干嘛？”
“我想你了。”
“……”
姜曙面对突如其来的直球有些懵，这句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姐姐，你想我吗？”
上一个球还没接住，这一个已经砸过来了。
“想。”
这个字刚说出来她就惊了，这确定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她的脸就像是着火了一样烧了起来，要是再不从这里出去，她觉得这个人都会开始燃烧。
“我先回去睡了，你，你去洗个热水澡也去睡吧。晚安。”
说完她拔腿就跑。
林向致刚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刚才说出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姜曙会生气的准备，没想到她会说也想他。
他深吸了两口气，掐了自己的脸一把。
是真的吧，不是在做梦吧。
他现在已经有点不会思考了。
原来“忽冷忽热”真的有用，她见不到自己真的会想他！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姜曙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
不就是一句“想他了”吗，就是普通的一句话啊，有什么的。
她已经给了自己足够强的心理暗示，但是在打开门看见客厅里的林向致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还是有些躲闪。
“姐姐醒了。”
林向致的眼神相比她要坦然的多，这是他昨天晚上学的一招——“渣男”行径，撩完装不知道。
姜曙看见他的眼神，对啊，就是普通朋友的聊天而已，他先开始的都不尴尬自己为什么要尴尬。
“你，醒的这么早啊。”
“嗯，早饭已经在厨房了，我去帮你热一下，今天早上我去买了你最喜欢的南瓜粥。”
林向致进厨房的瞬间舒了一口气，书上说的没错，装就好了。
五号下午，学校里举行了毕业典礼。
张洋这种感性的人眼眶已经哭红了。
他“深情”地看着林向致，“虽然你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很烦，但是，你人挺好的，所以以后要是能再见的话，我一定跟你当兄弟。”
张洋这个人虽然话有点多，但是他的心是好的，林向致这么多天也跟他有了点儿兄弟情。
“好，能再见的话就做兄弟。”
林向致抱着东西回家的时候心中没有什么伤感的感觉。在他看来，对过去的时间伤感就是在浪费现在的时间。有伤心的时间还不如趁着现在的时候多做一点儿事。
墙上的倒计时就还剩下两个格子，今天的也还没有画。
姜曙和林向致一样不舍得，她现在也开始有点喜欢这样的日子。
每到六月，这风总是会吹散很多人，那年的六月吹散了她和高铭，今年六月的风，应该也会吹散她和林向致。
青宁每年到了高考的时候好像都会下雨，不管是暴雨还是毛毛雨，多少都会下一些，但今年却是个难得一见的艳阳天。
姜曙一早就好像是自己要高考一样紧张。
“姐姐，没事，该拿的我都拿了，现在还有两个半小时才到开考时间呢。”
“我知道，我就是听见这两个字单纯的紧张而已。”
林向致拿起电车的钥匙，背着包在门口换鞋，
“姐姐，我走了。”
姜曙想了想，“不行，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真的要跟我去吗？”
她刚才想了一下高考门口等着的那些家长，要是他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接，多可怜啊。
“嗯，我跟你去。”
谁知道关门的时候林向致又说：“等我一下。”
姜曙也不知道他进去干什么了，站在门口等着的时候看见他拎了一个袋子出来。
“姐姐，帮我拎一下这个。”
“好。”姜曙没问什么就拎了过来。
他们两个人到考点的时候大门口已经等了大片大片的人。
今天姜曙的眼神从起床开始就好像是长在了林向致的身上一样，他又开心又觉得好笑。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装一下？
“姐姐，我紧张。”
果然他是紧张的，只是刚才的时候不好意思说罢了。要是刚才自己没有跟过来，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怎么办。
她给了他一个拥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没事儿，就这两天，再煎熬这两天就完事了。”
在她的肩上，林向致的嘴角扬起。
前方的人群开始骚动，姜曙握起拳头，“加油！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林向致和她碰拳，“加油！”
他指着她手里的袋子，鼓起勇气拍了拍她的头，“这里面有太阳伞，还有水，我还把你昨天晚上看的那本书拿过来了，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看着走远的背影，姜曙呆了，到底谁大？谁安慰谁啊？
不过，好像还没有人摸过她的头，这种感觉，好像没有很差。
姜曙撑着伞找了个地方坐下，翻开了昨晚没有读完的那本书。
这是一本关于爱情的书，讲的是世界大战时期欧洲一个女老师和班上的男同学相爱的故事，只不过在当时这样的爱情是不被承认的。后来这个男孩儿和女老师私奔，双双在战争中死亡的故事。
“姐弟恋”这三个字真的戳中了她。这几天她在想，如果和林向致就这么生活下去会不会也不错。
虽然这个想法很危险，但还是在她的心里发了一个小小的绿芽。
两个小时以后，林向致随着人流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花坛上的姜曙。
他从人群中快步穿过，张开手臂环在她身边。
“你怎么上去的？快下来。”
她要是刚才跟自己招手的时候万一没站住……
姜曙扶着他的肩膀跳下来。
“走吧，吃饭去。”
“不回家吗？”
“回家太慢了，不如就在附近吃一点。我已经用手机定好位置了，今天辛苦了，我们正好去吃点好的。”
她订的是一家牛排店，还专门定了一个包间。
林向致：“就两个人为什么要订一个包间？”
“中午有好几个小时呢，万一你困了就可以小睡一下。”
两个人吃着饭，林向致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原本舒展的眉眼拧了起来，随后摁灭了手机。
姜曙看见了，但没说话。
没等手机放下，电话又打过来了。
林向致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喂？嗯……不用……我说不用！我自己能行……跟你没有关系，挂了。”
姜曙听见了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应该是他爸爸吧。
“是我爸，他回来了。”林向致也没想瞒着她。
她是最看不得他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的，但这种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下午的考试姜曙也在外面等着。
一天的考试就这么过去了，林向致没怎么样，姜曙觉得自己快要累散架了。
林向致自从接到了那通电话以后，一整天都感觉不在状态。
姜曙现在都想把他爸从手机里揪出来打一顿，明知道今天高考为什么还要搞他的心态。
骑电车回家的时候，她从身后揪着他的衣服。
林向致一时失神没有看见前方过来的自行车，紧接着一个急刹车。
姜曙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的腰。
然后两个人都愣了。
现在把手松开是不是有点太尴尬了……
她的私心告诉她，就抱这一次。
林向致也以为她会松手，但是等了一会儿，腰上环着的手没有动。
他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起来。
两个人骑着车，一路吹着风回家，姜曙从来没觉得这么轻松过。
到了楼下，三花过来跟两个人打招呼。
姜曙看着蹲在地上的两小只，“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拿点儿东西给它吃。”
“好。”
林向致蹲着逗猫儿玩，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
“向致。”
熟悉的声音响起，林向致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了。
他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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