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代师迎战
“咳——咳,我觉得吧,今天天气不错,既然效仿王右军故事,不妨曲水流觞,各展文采,岂不是好?如此寒暄客套,浪费了这仲夏的美景!”
朱美的脸本来就白里透红,现在就剩下白了:“说得好,小兄弟怎么称呼?”
“枝江陈舟!”
“好好好,那咱们就曲水流觞,比上一比!”
朱美的确受刺激了,刚才杨羽话里有话就不说了,这样一个小子,居然让自己别逼逼,来干的!
这让朱美的脸上怎么挂得住?
两边的童生都运着气,已经有人在水中放下酒杯,悠悠荡荡地漂了下来!
那第一个位置的两个童生,怎么肯让对方占了这先机,都伸长了胳膊去抓。
结果两只手不知怎么纠缠在了一起,左右互搏了几下,扑通扑通。两个人都栽到水里了。
朱美气得七窍生烟,两边的人连忙把两个人拉起,找地方清洗一番。
陈舟站起来:“这怎么还打起来了?定是这酒太少了,牙叔,拿酒来!”
这次到武昌府,陈大牙也让陈舟带了了,一方面有个人照应,另一方面陈舟想借着这个机会,推广一下自己的酒。
这枝江大曲,已经不是吉泰酿造的那些原浆了。
陈舟告诉吉泰一些提纯酒的技巧,吉泰大喜过望,很快就弄出了高度的枝江大曲。
拿来的这些酒中间,有些至少有五十度以上,为的就是打广告!
今天来的,都是武昌府的文人,绝好的机会,陈舟岂能错过?
酒坛打开,酒香四溢。
前边那两个落水的刚好回来,精神就是一振。
陈大牙搬出两坛酒,又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堆酒杯。
倒上一杯,就放到水中,然后第二杯,第三杯……
这酒清香扑鼻,中者欲醉。
酒杯也是颜色各异,有青有白。
“武昌府的各位就请取青色杯中酒,荆州府的各位,就请去白色杯中酒!”
陈大牙在那里嚷着。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依言拿了酒杯。
就有那酒量大的,举杯一饮而尽,结果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好酒!”
其实这是陈舟早就和陈大牙约好的,无论什么时候斗酒,给对方的,永远是度数最高的。
一片“好酒”声中,也有那扛不住的,虽然一旁有人送上些鱼肉之类的东西,两杯酒下肚,居然就有些醉意了。
朱美酒量倒是不错,喝了这酒,也觉得很好,可是,他没有忘记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诸位,我朱美不才,忝居这次武昌府府试案首,听闻荆州府试案首坦之兄才华横溢,愿以杯中酒,敬坦之兄!”
张平夷忙站起,举杯致意。
两人喝了酒,张平夷刚要坐下,朱美叫道:“此次院试,等于是武昌府和荆州府两府之间的较量,到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不过,既然到武昌府来考,而不是在荆州来考,提学大人的安排已经表明了提学大人的态度——”
“胡说!”
“放屁!”
借着几分酒意,荆州这边的童生直接骂了出来。
这也太藐视人了。
杨羽和岑子仪也很气愤,这气愤不仅有针对朱美的,还有针对陈舟的。
本来两人都设计了一番言辞,结果全让这枝江大曲给搅和了。
朱美佯狂大笑:“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比上一比,若是输了,院试之日,荆州童生见到武昌童生,就要退步行礼以示敬意!”
“我呸——”
“怎么,不敢么?若是我们输了,武昌府也是一样——是不是?”
“是!”
武昌府的童生们异口同声。
这是早有准备啊,就是要借着这聚会,打击荆州府的童生们。
杨羽和岑子仪自然也明白,可是现在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好——比就比,比些什么?”
“如果是比文章,怕你们不服,也免得咱们做起来枯燥无味,咱们素来是在文章诗词上下功夫的,院试除了恭默,也就是文章试帖诗,我们就来比试诗词!”
“好,谁先来?”
“我是主,你们是客,自然是我先来!”
说着,朱美手握酒杯,连想也没想,开口道:“碧波杯曲水,绿芦客流觞;雅不闻丝竹,归宜啜酒浆;有鹤松皆古,无花亭亦香;东坡如有意,举杯共云乡!”
一首五言律诗,写景叙事,并且还化用了苏轼的典故!
“好诗!”
张平夷率先称赞,武昌府的童生更是鼓掌欢呼。
朱美却没有接收张平夷的善意:“坦之兄过奖了,不知道荆州府哪位肯赐教一二?”
杨羽和岑子仪都不出声了,诗词一道,最是讲究急智,你若是坐上两天,憋出一首来,就算是不错,那也落了下风了。
朱美这首明显是宿构的,这时候拿出来,连七步成诗的样子都不做了。
杨羽虽然做了几首,可是和朱美这首五律相比,自觉拿不出手,自然不会出来丢人现眼了!
岑子仪身为岑氏长孙,虽然平时眼高于顶,此刻也有些沉默了。
以他的水平做出来,充其量是与旗鼓相当。
不过人家占了先手之利,风头正盛,自己做出来,气势上也比不上,所以也不说话。
朱美傲然扫视了一眼,身后立刻有个童生站出来:“看一看你们荆州的这些个童生,怎么都不说话了?”
“就是啊,我听说,石首杨羽,江陵岑子仪不是很牛吗?怎么不出来?”
“哪位是荆州府试案首啊?出来迎战啊!”
“我听说是张氏一族的,我还听说张氏一族是要翻身了,张江陵我是很佩服的,不过要想在武昌府拿了案首去,那就是白日做梦!”
朱美假意呵斥道:“胡说些什么,没得让人笑话咱们武昌府目中无人!”
话虽然是这样说,眼神里面的鄙视之意却是很明显。
众人都瞧向了张平夷,张平夷一向心境豁达,也不愿意与他们一般见识。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无可奈何了。
张平夷叹了一口气,他在诗词一道上,不是很擅长,可是这场合,不能退缩。
刚想站起了,陈舟突然站了起来:“就这样一种水准,在我们荆州府,随便哪个孩子都能够做得出来,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吧?”
随便哪个孩子都能够做得出来?
真敢说啊!
朱美愤怒了,这可是他精心准备过的,也经过了反复的雕琢,特意拿出来镇场子。
结果陈舟居然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武昌府的童生立刻就爆发了:“大言不惭,你今天要是不做出一首来,你就别想出了这武昌府!”
陈舟大笑:“这么说来,武昌府是你家的?能够看的见家里烟囱,就如此嚣张吗?如果这样的话,我倒要和提学大人建议一下,以后还是不要这样考试为好——免得有人仗着本地的势力欺负外来的童生。”
这个帽子扣得可很大,立刻就有人在朱美耳边耳语了几句,意思是这个陈舟和提学大人可是有些关联的。
“怨不得如此嚣张,原来你就是那个陈舟,提学大人对你青眼有加,你自然就有了嚣张的资本了——我知道你和坦之兄有师徒之谊,你既然替你老师出头,就不妨做出来让我看一看!”
“诗词只是小道,怕我做出来,你无地自容!”
“呵呵,我无地自容,你要能超得过我我,我就不争这院试案首,让给你们师徒!”
“呵呵,那倒未必,你就是想争,也争不过我的先生——既然你一再要求,那我作上一首,不过先说好,我比起先生来差得多,若是不好了,只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到先生头上!”
“你还真是啰嗦——”
“才饮枝江水,又食武昌鱼——”
陈舟漫步曲水之旁,清朗的声音在水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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