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无处不在的观察者
滴答、滴答……
寂静的洞窟里水滴落下的清脆声音格外清晰，此刻，展现在雷特等人眼前的一座水潭一般的洞穴，地下水从岩层顶部渗透而下，一些散发着湛蓝色微光的植物印衬着周围的一切。
当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失落的时候，雷特却专注地盯着洞穴中央的某个建筑。
那是一座奇异的“祭坛”。
这座祭坛与奥兰多王国绝大多数神殿祭坛或法术祭坛形制都大为不同。它没有神殿庄重肃穆的神灵雕刻、神圣玄奥的祷文，也没有法术祭坛复杂繁杂的符文和法术公式。
它像是一座方形高台，周围铭刻着迥异于装饰花纹的纹络，透过岩顶淡淡发光的莹光石英可以看见几根圆管式的细孔和纹络交织，在高台中间，摆放着一枚奇异的残缺圆盘，一切都是如此诡异。
短暂的愣神后。
一个高塔卫士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废弃的祭坛？但没有徽记，没有任何符文咒印，这座祭坛的作用是什么？”
“别管什么祭坛了！这洞窟里没风，连空气流动的气流都很没有……这是一条死路！”另一个高塔卫士声音有些苦涩。
“团长？这下该怎么办？”其他人将目光落在雷特身上。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雷特的眼神变得很平静，眼底掠过一丝淡紫色，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看着身后属下们狼狈的模样，他开口道：“或许咱们这次逃命的机会就要落在这‘祭坛’上面了。”
其他人闻言露出一丝不解。
然而雷特却没有为他们解惑的想法，他愣愣地看着眼前那风格熟悉的祭坛，心里泛起一丝寒意。
尽管那祭坛的边边角角都有一定程度的损坏，甚至外表看去灰澄澄的，像是用土石堆砌而成的普通高台，但他却能很自然的勾勒出祭坛的原本面貌。
“15点奥术法尺高度、20点标准摩尔硬度、以及1/4比例的混合高纬材料……它包括一个以一级标准精度的秘银操作矩阵，看规模应该是镶嵌在地板下了，周围有16~24个魔能接口，上面应该封装了一些其他模块……”
雷特甚至不用清理那祭坛周边的碎石和尘埃，光是远处观看他就能准确评估出前方那古老的破祭坛的原本规格和大致材料等。
这并不是雷特精通祭坛学识。
而是对于他来说，眼前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不知何时、不知何方、也不曾记录过去、更不知晓未来……仿佛一切之源头，又是一切之终结，”这段诡异的文字莫名的在雷特脑海中浮现。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时，第一次出现的地点就是那诡异的地方。
周围是一无所有的虚无，那种空洞虚无的死寂让人心悸。
从那鬼地方逃出来后，他睁开眼睛第一眼所见到的属于这个世界的建筑单位就是那该死的“祭坛”。
对他来说，眼前的祭坛是他穿越之处的惨痛回忆，永生无法磨灭。
在众人迟疑的目光中，雷特缓缓登上了那座诡异的高台。
“……头痛啊，这座操作台是按照标准规格制作的，不过这东西原本的功能模块是什么啊？”轻轻擦拭着高台上的圆盘，雷特仔细分辨着圆盘上的符号文字。
那不是在场任何人所熟知的一种文字。
“……看不清了……周围的东西也风化的很严重……”努力辨识了半天，雷特还是放弃了。
摩挲着下巴，他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决断。
“……管他呢，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波了！”
只见他脸上浮现一丝狠色，一只手按在圆盘上，一股不属于法师和战士的力量从他的手臂里涌出，这力量微弱的像一丝细发，却纯粹的让人惊叹。
随着雷特灌注的一丝能量，那古老的残破圆盘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一缕暗金色深邃的光芒浮现。
圆盘上那石质表皮犹如污垢一样层层脱落，圆盘镶嵌在高台之上，一丝丝闪烁的不可察觉的微小光芒顺着高台朝圆盘汇聚，高台边缘的细孔像一根根血管，不断从空气里抽取着元素能量。
“……希望是一座「跃迁台」，再不济也给我来一座「攻击台」让我轰开一条路啊！”雷特心里暗暗祈祷着。
“叮！”
一道悦耳的清脆提示音在雷特耳边响起，他表情骤然紧张起来，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滋滋……‘暗炎’重启中……】
【……资源初始化……】
【……加载能量模块……受损度93.21%……加载失败！……】
【……加载维护模块……加载失败！……】
……
【……尝试链接‘零度’……链接失败！……】
【……自动搜索奥术网络……】
…………
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在雷特脑海中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他眼前浮现的一串串奇异的显示屏。
“居然是一座中枢控制台！”
看着眼前类似于某种信息接收终端的屏幕，雷特喃喃道。
“……居然还有属于自己的特殊编号‘暗炎’……不过这「零度」，我记得这个名字，好像在那鬼地方看见过，似乎也挺厉害的，看样子也炸了啊。”他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深思。
说实话，雷特还是有些意外的。
从读取到的信息显示，眼前这座破破烂烂的高台居然是一座罕见的中枢控制台，并且还拥有属于自己的特别编号，不是那种量产型的玩意儿，而且它似乎曾经隶属于一个叫做“零度”的高级单位。这让雷特有些期待了，毕竟据他了解，那些有名号的高级单位，那一个个都曾经是恐怖的无法想象的超级存在。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功能可以启动，咱们这次逃脱的机会也大到惊人啊……”一念至此雷特的眼神就变得很火热。
“……成功了？！我出来了？！”
突然，一道惊喜诡异的声音突然在雷特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哈哈哈……没有洛希薇雅的解析，我还不是出来了！该死的伦纳德，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诡异的声音在惊喜过后就变成了怨毒。
“……塔灵？”雷特疑惑的瞥向眼前的投影。
他身前的圆盘映射出一株扎根在虚空中的粉红色的花朵，花瓣摇曳着，从花骨儿里传出几道尖锐的女人声音。
“塔灵？！该死，我讨厌这个名字！”那花朵似乎被刺激到了，声音越发尖锐。
雷特不禁皱了皱眉头，喊道：“指令：取消自主模式！”
“……啊！不可能，你不是伦纳德那老头儿！”花朵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但声音却变得断断续续，“……人类……你……找死！！”
“指令：关闭情感区块！”雷特的声音很冷酷，继续说道：“指令：自检系统启动！”
“……滋滋……自我修复……”一道没有情感的声音从花朵里传出，但一会儿，那女人声音又响起：“人类快住手！我们做个交易……”
【……模块损坏度严重……访问模块启动……叮！检索到局域奥术网络！】
就在雷特准备开口的时候，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
一道简陋到极点的类似论坛的窗口浮现在他面前。
“嗯？损坏太严重了？只能进入信息访问模块？”
雷特脸色变得很难看，只能访问某些古老的信息网络，或许对于一些法爷或者学者而言意义深远，但对他来说，这意味眼前的操作台已经没了任何实际价值。
然而就在雷特脸色低沉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眼前论坛窗口的变化。
“咦？有新的访客……唔，很古老的协议序列！难道是某个外层空间的探索小队有了新发现？”一个名为「小菊」的发了一条新消息。
随着那位小菊的一条帖子，很快下面就有了许多回复。
“有意思，这新访客的序列甚至不是旧星耀序列！”名为「星空漫游」的人跟了一条。
“基于协议层无法解析的序列，在尝试进入数据链路层沟通一下……”名为「观察者14号」的人也跟了一条。
“哇，被观察者盯上了，不是据说这位大佬在星界捕捉「虚空天虾」吗，怎么还在活跃！”某位无名氏发帖道。
“呵呵，观察者无处不在，当初这位被深蓝的那位给放逐进了深渊，不照样活跃的很吗。”另一个路人回了一句。
……
就在一群莫名其妙的论坛用户疯狂歪楼的时候。
观察者14号又发了一条帖子：“数据链路层受阻……花园方面强行阻挡了任何访问操作！”
“花园方面？大佬出面清场了吗？！观察者被人挡下来了，哈哈！”
“花园的大佬对新访客很感兴趣么？”
“查了一下，那个序列号年头确实很久远了，甚至算得上远古时期的协约序列了！”
“呵呵，诸位不要再尝试查探了，花园的老友刚刚和我打招呼了，”最开始的小菊又发了一条帖子。
这个名为小菊的人似乎有着很强的威信，他一发言活跃的气氛立马就降了下来。
尽管在这个版块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但在某些私人版块里，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仍然在扩散，毕竟，对他们而言，古老的协议序列并不值得关注，但花园的动作却足以引起许多人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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