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探，师尊出手
轻尘赶紧也站起来：“哪有师尊在前办事，我在后方休息的道理？来都来了，既然师尊要亲自查探，我定要在旁学习观摩才是。”
一番话说得漂亮，其实她就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池晏打算怎么做。
这点小心思，池晏自然看破了，也自然不会说出来。见轻尘跟来，他徐徐伸手，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圆弧。
以弧为界，所有游魂尽被招来。
轻尘怔怔看着，心说这些不就是刚才她召唤过的残魂吗？却不知道池晏要怎么分辨应付。
这时，原本还凄厉叫唤的残魂，见了池晏，竟然一个都不敢动，相互挨在一起，畏畏缩缩的。这一幕画面，让轻尘清晰感受到了某种惊悚：那些残魂，在她面前嚣张的很，结果师父一露面，就怕成这个样子？
连残魂都会察言观色，挑软柿子捏啊。
这差距，也忒大了。
更大的差距还在后头。轻尘一个晃神，竟见天幕之下有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出现，残魂体内有一道白光直冲而上，每一道光都照亮了其中的某个画面。
这一幕，是户部尚书府，尚书之子惊恐瞪眼，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见到眼前多出的那截莹白之手，掏向了自己心口。虚光一闪，十根纤长玉指，竟然化作了爪子！
那一幕，是世家王府，王家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腔鲜血淋漓，一个瑕白身影自他身边走过，而后传来一声叹息：“男人的心，不过如此。”
还有一幕，是状元郎新楼，新科状元尖叫着“赛慕”二字，然后入耳的，还是一道叹：“我不叫赛慕，我叫莲如，这个名字，还是二十年前王爷亲赐的呢。”此话一出，尖叫声戛然而止，血光漫天。
在血光中，说话之人转头，俨然是画卷上的女子模样，艳丽无俦。
……
轻尘站在弧外，只觉得那女子的双目好似直愣愣跟自己对视上了，吓得不轻，连连后退，再无心去看其他画面。
倒是池晏，一脸淡然，轻飘飘挡住了那女子视线，顺带将轻尘拉到自己身后：“此妖通灵，能感知到我此番查探，你莫要与之对视。”
说归说，池晏却毫无退缩之意，迎着那女子面容，面不改色地将所有画面一一看了。
轻尘喘了口气：“师尊，你竟然将他们死前片段尽数调阅查看了？”
“不错，免得这些残魂聒噪叫嚣。”
……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轻尘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打量自家师尊。
差距，又一次被拉大了呢。
就在轻尘内心感慨时，池晏问她：“方才那些片段，你也看了些，有何想法？”
轻尘终于回过神：“此事乃妖邪作祟，确认无疑了。看那手段，似乎与魅妖摄魂之术有些相像，但又不全像。”
“还有吗？”
“方才那女子说起二十年前的事，不管她叫赛慕也好，莲如也罢，可见此案与旧事有关，看来我们还得去查查二十年前的事。”
“还有吗？”
“还有？我一时想不出来了。”
池晏扬眉笑了起来：“没有发现吗？方才不过是二十七个残魂，缺了一个。”
“啊？那还有一个，去了何处？”
轻尘心想，师尊出手，不应该还有漏的啊，除非……
剩下那一个，根本未死。
念头刚落，只听池晏叱道：“鬼鬼祟祟的，出来！”
半空一阵异动，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跌至面前，嘴里不住唤着：“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是妖邪！也不是什么残魂！”
轻尘定睛一看，竟是个高大俊朗的少年郎。轻尘见他衣着华丽，气质清贵，但是神态有些狼狈，便疑惑地问：“你也是见过赛慕的公子之一吗？是如何逃脱掏心之劫的？”
那人拨了拨凌乱的发丝，理了理发皱的衣袖，这才开口：“那是因为……”
“因为你非凡人，自然让那妖邪落了空，是吗？”池晏负手看他，“南海龙太子。”
轻尘一惊，重新打量对面这人：“龙太子，厉渊？”
这番打量，轻尘惊觉此人确实有着超脱凡人的气度，目若灿星，容仪如玉，举手投足间颇有风流少年的张扬佻达。轻尘将目光从他和池晏两人中间来回，心想：此等样貌身份，倒也算是天之骄子了，但跟我师尊比起来，还是不及。
“本仙之名讳，岂是尔等小仙可随意直呼的？”这位龙太子，乃是南海龙王之独子，虽说仙力平平，但跟轻尘相比，还是超出好大一截的。他随意扫了轻尘两眼，当下便知这是个末等小仙，没将她放在眼里。
却见池晏冷哼一声：“那么，战神仙尊之徒，可以了吗？”
轻尘抿了抿嘴，笑吟吟看了池晏一眼。师尊给我撑腰呢。
这下，厉渊识相地闭嘴了，惊疑不定地暗自打量池晏。
曾几何时，他随父王参加天界大典时，远远地见过池晏。那时，池晏遥立大殿之上，天帝之侧，受众仙仰望。他只隐约见到池晏面目，看得并不真切，但哪怕隔了那么远，他都能察觉到仙尊威仪，叫人凛然。
所以厉渊怎么也不会想到，战神仙尊就站在自己面前，并且是在他偷偷而来的凡间。
太惊悚了。
于是厉渊赶紧挤出讨好的笑：“仙尊此番下凡，所为何事？不知有什么需要小可帮忙的？”
“帮忙不必，配合就行，毕竟你是涉案之人，一切坦白便是。”
“涉案？坦白？”厉渊一呆，瞥见轻尘偷笑的模样，反应过来，这是池晏在故意威吓自己呢。
他就不明白了，他处处言辞小心，并未冲撞到这位仙尊啊，但怎么总觉得，池晏有意针对自己呢？
想了想，也就是初见面时，对那个末等小仙冷言冷语了两句，不至于吧？
想到这里，厉渊不由多看了轻尘两眼，终于想起了这个鼎鼎大名的天界倒霉蛋，然后他又不敢置信地再看了两眼。
战神仙尊之徒？苍天，他偷游凡间这些天，究竟错过了什么！
殊不知他一直盯着轻尘看，让池晏的语声更冷了：“运河画舫，你遇见那妖邪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赛慕姑娘容颜绝世，我等倾慕已久。毕竟我游历世间，总得多看看吧。”厉渊艰难地措辞，他总不能说，他当时压根没有发现此地有妖邪吧。
“既然见了，待你离开后，可曾有异变？是否有妖邪寻上门来？那掏心之劫，你是如何躲过的？妖邪在此，你作为南海龙太子，理当捉妖护民，为何毫无作为？”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叫厉渊抓了半天后脑勺，总算冒出一句：“仙尊明鉴，不是我不想捉妖，而是待我发现情况有异时，忌于对方手中法器，斗不过啊。”
法器？轻尘瞬间激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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