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仙尊，还能再收一个徒弟吗
正说着，平阳王府就在前方。整个府邸外墙，都由汉白玉砌成，再往上看，是金黄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泛着点点晶彩。大门柱前，有金龙雕绘盘踞，很是壮观。
池晏轻叹：“听闻凡间，只有当朝君王才能与金龙相匹，而这个赵蘅，竟也堂而皇之地绘了金龙在自家门口，足见他蒙受君恩，富贵无敌。”
“那又如何？君王权臣，也不过都是凡人罢了。这金龙，怎比得上我南海龙族的分毫？”厉渊有心显摆，当先驾驭仙识穿过金龙，正要进入时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了回去。堂堂南海龙太子，被摔得不轻，脸色铁青。
待厉渊狼狈起身，对着王府大门破口大骂：“此地设了禁阵？区区一个凡人府邸，竟然如此嚣张！方才是我小觑了，这回看我不将这该死的禁阵破了！”
“你破不了的。”池晏冷冷开口，止住了厉渊。
这回连轻尘都有些惊讶，哪怕此地有阵，那也终究是凡人所设，厉渊好歹是龙太子，怎会破不了？
池晏扬手，王府外出现了一道湛蓝色的细碎圈环，像是一道屏障，将整个王府都拦在了后面。
池晏本不想解释，只见自家小徒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便道：“此乃血阵，由八个修道高人凝血而成，纵是仙辈也不易破解。”
“修道高人？那不还是凡人？有何为惧？”厉渊不信，也丢不起这个脸，便急急施起仙术，朝那圈湛蓝攻去。
“啪”一声，圈环一动不动，倒是厉渊自己脸上，多了一道裂痕。
这裂痕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伤，倾夕之间便消失了，然而厉渊的脸色，更难看了。
太丢脸了！
一看这情形，轻尘特别有自知之明地后退两步，离禁阵远远的，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池晏。
虽然师尊说仙辈不易破解，但他可不是普通仙辈，要解开此阵应该就是弹指一挥的事吧？
谁料池晏摇头：“我不宜出手。”
轻尘一呆，这就有点尴尬了。连师尊都解不开此阵呢。
迎着轻尘目光，池晏停顿片刻，一字一句解释着：“此阵曾被人闯过，因此又被设阵之人加固了，凝了八人鲜血，下了死咒。眼下若是强行解开，那八人血脉受损，定无生机。然而下令设阵的那个人，分毫不损。”
难得说了这么多，他不过是想告诉轻尘，他不是解不开，而是为了八条人命，不想出手。毕竟在小徒跟前，师尊也是要颜面的。
轻尘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信息：“谁闯阵？谁下令设阵？”
池晏一指那圈湛蓝，忽见蓝色最深处升腾一道黑雾，雾色之深，叫人不寒而栗。
池晏冷冷凝视：“下令者，平阳王赵蘅。闯阵者，乃是妖邪。”
轻尘和厉渊面面相觑。
从来只听过妖设阵，人闯阵，怎么这下子却倒过来了？
池晏：“无妨，既然那妖邪来过一次，无功而返，那么势必会来第二次。我们就此等候就是了。”
厉渊震惊：“等？这不是办法吧，谁知道那妖邪何时会再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池晏不说话，丢给轻尘一个眼神，让她解释。
轻尘心领神会：“先前师尊以仙力查探那些公子哥儿生前记忆，已惊扰了那妖邪。所以这次，应该不会等太久。”
厉渊“哦”一声，见池晏压根不看自己，不由大感无趣。
一回头，只见轻尘也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跟池晏如出一辙，厉渊忍不住问她：“你与仙尊认识很久了吗？”
轻尘摇头：“师尊之名，我仰慕已久，但一直未曾说上话呢。若是说上话才叫认识，那我认识师尊，实在不久。”
厉渊心虚看了池晏一眼，压低声音继续问轻尘：“那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仙尊收你为徒了？”
“没有用什么法子啊。”
“怎么可能？”厉渊心说好你个小仙，我堂堂龙太子如此谦恭相问，竟还藏着掖着？
轻尘一脸无辜：“确实没有啊，是师尊主动提出来，要收我为徒的。”
厉渊翻起了白眼，你当我傻啊？
不知是厉渊这白眼翻得太夸张，还是他拉着轻尘耳语了太久，池晏终于侧目看他：“既然不信，怎么不来问我？”
厉渊颤了颤，心说仙尊在上，谁敢当面问他？
这时池晏缓缓点头：“收徒之事，确实是我主动提出。”
厉渊风中凌乱，啥？
他厚着脸皮，揣着胆子，终于将内心想法说了出来：“仙尊心善，愿意给末等仙辈一个机会，实在叫人钦佩。我等小辈，虽从小长在南海，鲜少亲睹仙尊威仪，但素来听闻父王嘉赞，一直以来都对仙尊心怀敬慕，不知能否……”
“不能。”池晏冷冷二字，打断了厉渊的长篇大论。
就连轻尘都觉得厉渊这话，说得太夸张了。他说了一堆，不就是想表示自己贵为南海龙太子，配得上做战神仙尊的徒弟吗？
厉渊被简单粗暴地拒绝了，不由心生恼意，再次大胆问：“听闻仙尊多年来都不曾收徒，却不知道这次为何突然收徒，并且收的还是个末等小仙？”
“因为我收徒从来不看对方身份地位，而是看……缘分。”
厉渊被“缘分”两个字给弄傻了。
他等了半天，就等来一句“缘分”？
回头看看轻尘，只见她默默点头，肯定地说：“就是缘分。”
那亮到差点眼瞎的因果线，她可一直都记着呢。
至于欠债还债一事，她跟池晏一样，心照不宣，绝口不提。谁不想要点面子呢。
至此，厉渊无话可说。缘分什么的，这也太玄妙了吧，他还能说什么？仙尊就是仙尊，就连收徒，都叫人如此出乎意料呢。
看来今后，都无望拜入战神仙尊门下了。想到这里，厉渊忧伤而羡慕地看了轻尘一眼，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个末等小仙，性子还不错，看起来比仙尊好亲近多了。要不从此就紧紧抱住……不是不是，从此跟她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借机获得仙尊提点。传了出去，不还是追随战神仙尊吗？一样一样的。
厉渊咳了一声，清晰地为自己的未来进行了规划，然后，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很满意。
这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异香，厉渊嗅了嗅：“这香味好熟悉？”
“退后，恐是妖邪来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就是赛慕姑娘身上的香味。”作为一个马后炮，厉渊很机智地跟着池晏后退。
一瞥才发现，其实池晏压根没有跟自己说话，他是叫轻尘后退来着……
明明是正午时分，头顶的光线倏地暗了，那遮天蔽日的压抑叫人喘不上气来。然而晦暗之际，池晏冷冷看着虚空，嘴角扬起笑意：“来都来了，现身吧。”
轻尘一愣：咦，师尊学我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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