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酸涩

赵方只看了会儿，就感觉眼睛无比酸涩，并疼痛了起来，脑袋里也传来强烈的昏厥感。
  让他不由得扶住旁边椅子，用手猛揉开始流眼泪的眼睛。
  “就你这水平，还开古董店！我这鼻烟壶可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宝贝，要不是我女儿突然生病，急需要钱，我才不会拿这宝贝出来卖！”
  中年男人很不爽地说了句，转身就朝店外走去。
  “切，拿个赝品来我店里，还说我不懂古董，那我祝你去别家能卖个大价钱。”
  周扒皮点燃一只香烟，阴阳怪气说道。
  等眼睛的酸痛跟脑袋的昏厥感稍微减弱，赵方朝那个中年男人望去时，他已经走了。
  “老板，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脑袋晕得慌，想去买点药，很快就回来。”
  赵方有些着急，急忙对周扒皮说道。
  “真是懒人毛病多！现在正是顾客多的时候，不许去！”
  “这一天天的，将你给惯出毛病来了。”
  周扒皮抽着烟，眼神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很是不爽地说道。
  “你这个周扒皮真是过分！别人赵方不舒服，去买个药你都不准，咋的啊，你一个月出个三千块钱，还想别人把命卖给你啊！”
  一个穿着时尚，长相年轻的女人从外面走进，她表情阴沉说道。
  “呵，有你这么说你爸的？我每天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你现在胳膊肘儿往外拐是吧？”
  周扒皮见自己女儿周燕青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当即更不爽了。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赵方，你不舒服就去买药，这店让他自己守。你是拿工资，又不是替他卖命，大不了，不给他干了，我看他三千块钱的工资到哪里去找个又听话，又任劳任怨的员工去。”
  周燕青双手插着腰，完全不给周扒皮面子。
  “谢谢周小姐。”
  赵方感谢地对周燕青说了句，连忙朝外面跑了出去。
  “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对那臭小子有意思啊，几次三番帮他。不过我提前给你说清楚，只要你爸我还没进棺材，我就绝不答应你们在一起。”
  “他虽然长的还行，但就是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而我们家怎么说也是城里有钱人，他跟你门不当户不对。”
  周扒皮往烟灰缸里抖着烟灰，翘着腿，脸色坚决说道。
  “有钱人？爸，你那么有钱，随手甩个十万，八万的，给你亲生女儿用用呗，正好我最近也缺钱，你让我也体验体验当富家女的感觉。”
  “现金，还是转账？”
  周燕青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伸着手掌，面露甜蜜笑容说道。
  见周扒皮不肯给，她憋了下嘴。
  “十万，八万都拿不出来，就你这自称城里有钱人呢？你老人家早点洗洗睡吧，或许你能做个有钱人的美梦。”
  她说完，直接走了出去，将周扒皮给气的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赵方追到街道上，他朝面前的两条街道前方看了看，当即就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身影，立马就追了上去，忙喊道。
  “大哥，你等等。”
  那个中年男人转身，疑惑地望着赵方说道。
  “有事？”
  “大哥，你那个鼻烟壶，我有些感兴趣，请问你想多少钱出？”
  赵方直接说明来意。
  虽然他现在也不敢断定那鼻烟壶是不是真的，但他亲眼看到了那鼻烟壶跟其它假古董的不同。
  现在他母亲治病急需手术费，不管他的判断对不对，都必须要搏一把。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中年男人盯着赵方打量了番，嘴角露出冷笑说道。
  “小伙子，你们跟我玩儿这一套，有些不道德了吧？真欺负我没什么文化，能被你们随意骗？”
  赵方当即明白，他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我老板叫来的，而且我们金宝轩打开门做生意，向来以诚信为本，如果以这种方式坑人，金宝轩也不可能在这条街道开了十多年。”
  “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爷爷喜欢这些稀罕玩意儿，赶着他这周过大寿，我想买下你这鼻烟壶送给他。”
  中年男人见赵方长的老实，不像是那种狡诈之人，而且又说的真切，便开口说道。
  “我这鼻烟壶是祖传的宝贝，因为我女儿治病需要钱，我才拿出来卖。如果你真想要，一口价，五千。”
  听到五千这个价格，赵方瞬间惊到了，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哪给的起这么多钱。
  “大哥，我是诚心想要你这鼻烟壶，送给我爷爷当礼物，这么贵，我根本买不起。”
  “而且我老板已经瞧了你的那宝贝，只肯出一百，我要是出五千买，那我不成冤大头了。这样，我出三百，你看行不？”
  赵方卡里一共还有五百多块，他原本是想再凑凑，将这钱付程姐房租的。
  “三百？你在逗我玩儿呢！最低三千，我女儿治病就差这么多钱，你要买就买，不卖就算了，我想办法凑钱去，你别耽误我时间。”

  中年男人语气冷淡说道。
  赵方内心极其纠结，他在周扒皮店里也干了快一年了，自然看得出三千是他的心理价，再压，他绝对就不会再卖了。
  可关键是，他现在没三千块钱啊！
  “好啊！赵方你这个混蛋，亏我还相信你是身体不舒服，去买药，结果你跑来这里抢我爸生意，我真是信错你了！”
  突然，周燕青愤怒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赵方转头望向周燕青，脸上当即露出紧张表情，可现在他必须将那个鼻烟壶买下来，便硬着头皮说道。
  “周小姐，你能不能借我三千块钱？我爷爷马上大寿，我想买下这个鼻烟壶给他做礼物。等这个月发了工资，我立马就还你。”
  “你小子可以啊，才骗了我，现在又给我借钱，你脸咋这么大呢？不过借你钱，也不是不可以，喊三声青姐姐，钱我立马借你。”
  周燕青抱着手臂，一脸得意的样子说道。
  赵方当即有些为难，开了几下口，都喊不出来。
  “借钱，连三声青姐姐都喊不出来，真笨死你得了。”
  周燕青瘪嘴，不满地说了句，然后走到赵方面前，对中年男人说道。
  “大叔，你有些不地道啊，我爸出一百的赝品，你转手就卖这个笨蛋三千，你是真会敲竹杠啊。一千，我替他将钱给了，你也别挑着，死熬着那个价。”
  “我平时虽然挺看不上我那个爸，但他干古董生意干了也快二十年了，他说是赝品，即便你将整个燕京古董店跑遍，也辨不出个真来。这笨蛋就是为了个孝，才肯买你的赝品，不然到时别说一百，五十块都未必有人要。”
  中年男人犹豫地盯着周燕青跟赵方看了看，最后叹气说道。
  “行吧，给钱，我卖了。”
  等周燕青给了钱，她随手将布包着的鼻烟壶扔给了赵方。
  “你就是个大笨蛋，在我家店里干了这么久，连砍价都不会，差点就被别人当冤大头给宰了。他这种缺钱的，就是因为凑不到钱，才拿家里东西出来卖，你随便给个价，他见钱就会卖。”
  “另外，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爷爷早就死了吗？你买这玩意儿，给谁祝寿？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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