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勉强

见到如此一个漂亮得过分的女孩，抱起了全场最贵的原石，顿时掀起一片惊呼。
  在场的人，有惊叹的，有期待呐喊的……
  更有好心相劝的。
  “妹子，别冲动啊！”
  “是啊美女，八十万呢！”
  “小姑娘，我给你推荐一块吧……”
  纷纷扬扬的劝诫声，在老板杀人一样的目光中，全都偃旗息鼓。
  好家伙，这么大的一笔买卖，谁敢搅黄了，那简直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毕竟这夺人财路跟杀人父母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转头，老板对赵方和温大小姐就是另一番姿态了。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选了十几万的石头，另一个直接选了八十万的。
  这一会儿功夫，接近百万进账。
  这全场的原石，自己进货也才花了三十多万。
  赚了个好钱儿啊。
  “嘿嘿嘿，美女，帅哥，先开哪块？”
  老板满脸堆笑，磨刀霍霍。
  “我先来！”
  不等赵方开口，温凌竹豪爽的把西瓜大的石头往地上一撂，顿时哐当一声。
  看得在场的人都是眼皮狂跳。
  八十万的原石，这得是多遭嫌弃啊。
  老板嘿嘿笑着，指了指旁边的二维码。
  不付钱，谁敢给你开。
  温凌竹直接拿出卡哇伊的手机一扫，付了过去。
  这架势，就像是买了个路边摊的西瓜。
  赵方也掏出手机，付款后给老板看了眼屏幕。
  身材富态的老板这才兴高采烈地抱起石头放在了解石机上。
  “就从这里开了？”
  固定好石头后，老板指了指石面，不忘确认一遍。
  温凌竹重重点头，小脸上全是兴奋和期待，明显就是玩开心了。
  八十万买了个乐子。
  “滋滋滋……”
  刺耳的打磨声响起，所有人都绷直了脊背，伸长脖子。
  就连那个直播的小哥，都再度凑了上来。
  自己赌石垮了，他还可以蹭别人流量嘛。
  “涨！”
  “涨！”
  “涨！！”
  像念咒语一般，他又带动着全场的人，大声呼喊起来。
  赵方暗暗失笑。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温凌竹选的这块，肯定会垮掉。
  那块石头皮壳质地细腻，表皮上有几块灰色癣，一般来说绿随癣走，有癣就有很大概率出绿。
  所以这块石头，标价八十万，其实并不能算是漫天要价。
  但是很可惜，上面的癣是死癣……
  就在这时，打磨的声音停止。
  刀片贯穿石头，切掉的整块石壳直接歪倒在地，露出横截面。
  现场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噤若寒蝉，全场安静。
  “有，有绿！”
  “卧槽，发了！！”
  不知道谁高喊一声，紧接着欢呼声如浪潮一般响起。
  温凌竹紧张的小手攥拳，这个时候也是欢呼雀跃起来。
  只有赵方抬眼瞥了一下石面，暗暗摇摇头。
  墨刀之中带来的记忆中没有关于种水的划分，就算这样，赵方一眼都能看得出来，这块原石的质地很一般，不够细腻清透。
  颜色是有那么一道晴水绿，可惜在赵方的眼神之下，其中的裂根本无所遁形。
  只能说勉强不赔。
  或者，就是继续切，赌里面有没有更多绿。
  依赵方判断，希望渺茫。
  甚至就连这一道晴水绿，都是侥幸存在。
  温凌竹显然不懂赌石，只知道见绿就涨，此刻俏脸仰着，趾高气昂的看向赵方。
  “怎么样，认不认输！”
  赵方笑道：“恭喜。”
  就在这时，直播的小哥匆匆走来。
  “美女你好，我是主播刚刚直播间有位老铁，想花六十万收你刚开的那块原石……”
  “滚！”
  还不等他说完，温凌竹顿时翻脸。
  六十万什么鬼，自己刚花了八十万，不是开出绿了？不是涨了？
  这是想趁机占老娘便宜的？
  哪知这个时候，老板小跑而来，恭维着笑问，“美女，还要不要继续切？”
  “啊？”温凌竹一脸茫然。
  富态的老板压低声音道：“现在这个表现，六十万差不多，继续切，下一刀有机会能大涨。”
  温凌竹脸色一僵。
  这么说来，刚刚那一刀，是赔了？
  赌气一般的撅了噘嘴，“切！”
  “美女加油！”
  “下一刀肯定暴涨！”
  “……”
  围观的人群，再次发出了欢呼鼓励声。
  赵方不再做声。
  如果不切这一刀，小丫头怎么可能死心。
  最重要的原因是，人家根本不差钱，温阎王的女儿，能把几十万看在眼里？
  不能够看的。
  然而。
  当第二块石片被掀开，露出真容时……
  赌石摊老板瞬间面如土色。
  别说绿了，光是那纵横交错的裂绺，就叫人绝望。
  直播小哥看向温凌竹的时候，就像在看傻妞，要不是看她漂亮，狠狠挖苦几句是没跑了。
  在周围一阵阵惋惜声中，温凌竹沉默下来。

  她自己显然也看得出，这块石头废了。
  短短几秒后，她又倔强的抬起头，看向赵方。
  不甘心道：“哼哼，我那块刚刚至少开出了六十万，到你了！”
  赵方也不和她计较，冲老板点了点头，递出了较小的一块。
  标价是八千五，倒是属于细皮子，皮壳上布满黑斑。
  这黑斑颜色过重，又太密，很难让人和黑癣联系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满癣出绿，那可就逆天了。
  可是即便有人知道这是黑癣，也不会轻易出手。
  正所谓黑随绿走，绿靠黑生，黑出绿，又吃绿。
  何况这赌石原石。
  这里面赌运气的成分大到没边，就像买彩票在一组号码上投入千倍重注。
  没有开窗之前，让人完全不敢往满绿去琢磨。
  或许是刚刚八十万的原石已经消耗光了激情，围观的人群沉闷了很多。
  直播的小哥，也在和他的家人们互动，诉说刚刚亲身参与天价原石开垮的经历。
  “滋滋滋……”
  解石机再度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赵方挑选的这块石头比较小，给老板的要求，只切一指厚度。
  他有八成的把握，赌这块石头出绿。
  这是源自传承记忆中，成千上万次赌石磨砺出的自信。
  哪怕相隔数百年。
  对于上亿年形成的翡翠原石来说，这一点时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数百年前隔皮猜瓜的经验，今天同样适用。
  就在这个时候，吧嗒一声轻响。
  一指厚的石皮被割开，掉落在地。
  忽然之间全场都寂静下来。
  只剩下在做直播的小哥，并没有关注解石的情况，还在对着手机侃侃而谈。
  当他发觉了周围的异样，转头看向解石机的时候。
  手里的手机差点直接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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