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二合一）心剑、李寒衣喊出的‘叔叔’
“很好！”姬若风的赤红色恶鬼面具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更显狰狞，沉声说道：
“继续跟着他们，有什么新的消息，要第一次时间送到我的手里！”
中年汉子自是一脸恭敬的接受命令。
“哼哼……以子孝的心性，只要我们百晓堂把情报提供到位，不出意外他将会对暗河赶尽杀绝！”
姬若风面具下的眸光闪过冷厉之色, 语气也有些感慨：
“世事无常，一个势力存在的历史再过悠久，也终究会有落幕的一天，暗河比北离萧氏皇族建国的时间都要长远，但依旧改变不了他们的末日即将降临，苏昌河, 你身为昔日的暗河送葬人, 可知自己的性命也已时日无多？”
说着，姬若风看向天启城的方向，低喃道：
“暗河一除，对楚河威胁性最大的障碍也没了，洛青阳被子孝盯着，即便出了慕凉城也改变不了什么；
剩下的萧崇和萧羽，就算联手，也不可能是有雪月城和百晓堂作为后盾的楚河的对手！”
手指轻点身前檀木长桌，姬若风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不过，鬼医夜鸦暗地里研究多年的药人，可能会成为变数，看来我还要再去一趟天启城……最好找个帮手，直接深入赤王府捣破研究药人的地方，并且把夜鸦废掉, 交给他的师兄辛百草处理。”
内心物色着人选, 姬若风沉思一瞬后对中年汉子说道：
“你下去后, 让人把儒剑仙谢宣所在的位置给我！”
……
日暮昏黄, 已经是夕阳时分。
雷轰神态落寞，身子都似乎有些佝偻, 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这种转变就发生在刚刚的一瞬间。
他呆呆的看着吴铭、李寒衣、晓梦离去的方向许久，最终沉重的叹了口气。
“……师父，我…姐姐和你说了什么？你……”
饶是以雷无桀的性子，得知自己师父念念不忘十几年的雪月剑仙是自己的亲姐姐后；
内心也不由有些一言难尽；
但看着被李寒衣轻轻说了一句话后，便失魂落魄的雷轰，他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
霎时间。
雷轰依旧是表情落寞，但一直注视事态发展的司空长风、尹落霞、萧瑟等人，皆是马上竖起了耳朵。
李寒衣刚刚对雷轰说的话，用的是传音入室的手段，众人只能看见李寒衣的嘴唇动了，而以李寒衣半步神游的功力；
在莫衣已死、李长生不出世的情况下，即使她现在元气大伤，天下依旧无人能窥听这位雪月剑仙说了什么！
吴铭不行，初入神游的赵玉真也不行，在场的众人自然不例外；
因为想要把半步神游在功力上拉开质的距离，至少要修炼到神游玄境中的高深境界才能办到！
“……说了什么？你的好奇心很大啊？！”
雷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雷无桀，双眉皱紧。
面对师父雷轰极度不友善的目光，雷无桀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
“老子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自己猜去吧！老子走了！！”
雷轰冷哼一声，瞪了雷无桀一眼后，没好气的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旋即直接拂袖离去。
这一刻，他在小院中养了十几年的‘谦虚儒雅随和’之气，已经被彻底破掉了！
他认为李寒衣会喜欢那样的自己，他在努力变成心上人喜欢的形状；
然而此刻……雷轰已经恢复了十几年前，脾气火爆的他手持杀怖剑打遍大半个江湖，搏得‘半个剑仙’之名的真实状态！
老子不装了！
……
“师父！师父！”
雷轰走后，雷无桀犹豫一小会儿后，直接追了上去。
“嗯？！”
雷轰眼睛一瞪，以为这小子还敢问他刚刚李寒衣说了什么。
很显然，雷轰的眼神让雷无桀内心有些紧张，但支支吾吾下，他还是表明自己追上来；
不是为了八卦，而是单纯的担心自己的师父而已。
“师父……你还好吧？”
“哼！为师好的很……”
雷轰没好气的说道，旋即叹了口气：
“我准备接下来去寻你云鹤师叔，带他回雷门，这小子离开雪月城后这么久不回家去看看，太过分了！我找到他后一定会先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说着，雷轰有些咬牙切齿。
而面对自家徒儿的关心，他也没有再‘一口一个老子’的叫，毕竟是雷门这样的世家子弟，即使雷轰出自雷门旁支，但也自幼在家族私塾中读过书，并不是不知礼法的人。
“你要不和我一起去？”雷轰看向雷无桀。
见雷无桀犹豫，并且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雷轰的眼睛翻了翻，知道雷无桀不想和自己一起去找雷云鹤：
“行了！看你的样子……在雪月城还有没完成的事？我也不过问是什么了，你只需要记住；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或者被老一辈的老家伙们欺负了；
尽管来找为师，不管是谁，为师都为会你出头……然后，你不要惹那个叫吴铭的人；
就是刚刚和你姐姐一起去剑心冢的那个！”
雷轰说道，旋即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你小子被同辈人教训了，那就不要跑到为师面前哭鼻子了！”
……
雷无桀走后，雷轰看着徒儿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李寒衣其实对他只说了很简单的半句话。
但这半句话；
便足够让他彻底破防，内心中再也建立不起防线！
‘……其实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我好像应该喊你叔叔……寒衣多谢叔叔这十几年来对小桀的照顾……’
李寒衣的这句话没有说完，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但落在雷轰的心里，却是有千钧之力，力道大到让他几欲吐血！
两声‘叔叔’，彻底击碎了他雷轰的所有幻想！
外人如苏昌河，可以在长幼关系上讥讽他爱慕李寒衣的事，但外人始终是外人；
远远没有李寒衣这位当事人的两声‘叔叔’的威力大！
因为雷轰很清楚，李寒衣叫他叔叔，便是彻底的拒绝了他，而且用的是那种委婉但很血淋淋的方式！
“十几年的画地为牢……终是一场空！或许当年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雷轰自嘲的笑了笑，摇头离去。
当年，初见少女时期，一袭白衣的李寒衣下山，对方的听雨剑和月夕花晨让他惊为天人；
一个‘不成剑仙，誓不出山’的误会，竟然让他雷轰蹉跎了十几年！
这让雷轰自嘲的笑容逐渐泛苦；
但同时他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隐轻松感。
或许对于有些爱而不得，并且自身爱意长时间得不到回复，也看不到什么希望的人来说；
有个结果反而比无终点的等待要好一些。
……
谷也</span> 此时。
暗河的一处据点。
惨叫声从隐蔽的庭院中传出。
这是一座小镇，暗河在镇中偏僻的位置建立了一个小据点。
而就在刚刚，吴铭解决掉两个放哨的暗河成员后，直接闯入了庭院之中。
不远处，晓梦正手持秋骊剑，眸光冷冽，堵在了暗河成员逃亡的出口处。
至于李寒衣，则是并没有出手，她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适合动手；
而且有吴铭在，她不认为自己有出手的必要，这也仅仅只是一个暗河的小据点而已。
几息后。
浑身滴血未沾的吴铭从庭院中走出，身后可以看见庭院的角落拐角处，有露出的半截尸体。
“走吧，下一个。”
吴铭语气平静的说道。
……
百晓堂提供的情报中，雪月城和剑心冢的路线中途有暗河大小三个据点。
但实则只有大、小两处，还有一处小据点，吴铭前去时已经人去楼空了。
而此时他们三人也到了剑心冢的附近。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到这里了。”
此时是李寒衣在领路，看着不远处剑心冢的护山大阵，李寒衣的美眸有些恍惚。
她上一次回到这里，是带着重伤的母亲，母亲也是死在了剑心冢，死在了她的面前。
李心月之死，是因为天启城的琅琊王之案，这也是李寒衣自此便没有再去过天启城，也没有再回过剑心冢的主要原因之一。
“大半年前我曾经路过这里，是在拜访完雷门准备前往唐门的时候。”
李寒衣身后的吴铭突然说道。
“那你为什么没有入剑心冢？”
“因为剑心冢中，只有你外公李素王能让我提起兴趣，然而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早就退隐江湖多年，一心只求清净；
和唐门那位搅风搅雨的老太爷大不相同，所以我就没有去打扰他，毕竟我一向尊老爱幼。”
李寒衣闻言，柳眉微挑，正欲说什么。
几个剑心冢的弟子突然从护山大阵中走出。
“参见大小姐！”
在领头弟子的带领下，几人对着李寒衣恭敬行礼。
……
古朴典雅的阁楼内，不但有四处悬挂的带鞘长剑，而且还有诸多书籍和名画。
苍老的声音响起：
“寒衣你能回来……外公真的很开心！”
李素王看着眼前的外孙女，不禁老泪纵横。
“外公，是寒衣不孝！”
李寒衣看着多年未见，更加苍老的李素王，眼眸中闪过愧疚之色。
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面掉眼泪，而且此时还有吴铭、晓梦这样的外人在场；
李素王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缓了缓后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了，外公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今天剑心冢也必须为寒衣你接风洗尘，外公刚刚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说完，李素王突然轻咦一声：
“不对，寒衣你的佩剑呢？我怎么没看见你的听雨剑和铁马冰河？！”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李素王老脸一沉：
“难道是冢内有不开眼的家伙缴你的剑了？！”
旋即看着晓梦手中的秋骊剑，李素王意识到了不对，自己冢内的弟子再糊涂；
也不可能搅了大小姐的剑，却不搅客人的剑。
李寒衣身后的吴铭见状，则是看着李素王若有所思。
看来这剑心冢这些年确实处于半隐世的状态，虽然因为李素王的威名加上护山大阵，剑心冢一直都无人敢侵犯；
但对于外界的情报，李素王明显是没怎么收集，看这位老人家的神情，估计连莫衣的事都不知道。
待李寒衣解释清楚了后；
李素王先是看了吴铭好几眼，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旋即抚须缓缓说道：
“看来寒衣你是想来剑心冢获得新的佩剑？”
“不错，希望外公成全！”
李素王摇头微叹：
“什么成全不成全的？剑心冢是你的家，你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小姐，这里所有的剑都是你和小桀的……说起小桀，你和他也是好多年没见了吧？”
提起雷无桀，李素王突然打起岔来，他对这个外孙也是十分想念的。
面对自家外公，李寒衣自然是有十分的耐心，在解释完自己和胞弟不久前在雪月城重聚后。
听她说完的李素王却是有些不开心：
“寒衣你也是的，既然你们不久前都在雪月城，怎么不把小桀一起带过来看看我这个外公？”
“外公不知，这一趟路途有些危险，我们正在追杀暗河……”
李寒衣解释了下暗河的事情。
李素王这才恍然，旋即看着吴铭一脸感叹的道：
“阁下就是这几年名声极大的雪月城吴长老吧？老夫虽然不再过问世事，但你的名声我却还是在冢内听说过……
暗河是个底蕴很深的古老刺杀组织，苏、谢、慕三大家族都有当世的绝顶强者，阁下能追杀整个暗河，老夫佩服！”
“老爷子客气了。”
“嗯……如果吴长老有需要剑心冢帮忙的地方，不妨开口，老夫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尤其吴长老你还是寒衣的朋友！”
“多谢老爷子的美意，我现在并不需要佩剑，倒是……晓梦，你有没有换下秋骊剑的想法？”
吴铭说着，突然转头询问一直默不作声的晓梦。
晓梦眸光清冷，朱唇轻启：
“没有！”
瞥了李素王和李寒衣一眼后，晓梦一对水光盈盈的秀眸盯着吴铭：
“秋骊剑在我手中，就是最好的！”
“这位姑娘说的对，剑好不好，还是要看剑的主人！”
对于晓梦的这句话，李素王认可的抚了抚胡须；
说完他对自家的外孙女说道：
“寒衣，你继承心剑如何？心剑在剑谱上排名第四，但绝不弱于铁马冰河和大明朱雀！”
李寒衣闻言俏脸微怔。
她很清楚，继承心剑，就代表着她要继承剑心冢，成为下一任剑心冢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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