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所谓的最强

唐玄大喜。
他非常高兴，虽然他希望能拥有想象中才会出现的无敌神功，但是他却不喜欢为此付出对等的辛苦。
所以当玄长空表示有其他方法时，唐玄心花怒放。
但是玄长空接下来说的两个字却又把他的兴奋心情打入谷底。
做梦。玄长空平淡的说。
只有做梦才能够轻易的得到想要的东西，而需要付出的只是闭上眼睛入睡而已。
唐玄不太喜欢玄长空这突如其来、并且带不来惊喜的幽默。
当然玄长空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管唐玄是否喜欢，总之，他的训练方法还会继续下去，只要唐玄还活着。
天都国的大好河山让人赏心悦目，慢慢的，唐玄开始更加喜欢这个地方，没有被污染的空气河流，山林里会不时出现各种鸟兽，有时候，唐玄真的觉得这种阳光静好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生活，尽管看起来没有自己原本世界的那么多精彩。
而和玄长空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唐玄变得沉稳了一些，心态变得沉静，而对于玄长空的魔鬼训练也已经适应。
在吃饭的时候尽管闭着眼睛，但是唐玄不但可以尽情品尝美味，还能够及时准确的运用筷子进行防御，玄长空拨出的饭粒再也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尽管这种进步耗时几个月，但是如果换成是别人，即便是几年也一样是会一如所得。
这当然要归功于唐玄那极不寻常的身体，不过对于自己能够坚持到成功的一刻，对于自己的毅力，唐玄也很满意。
深秋季节，唐玄虽然依旧可以闭目抓住玄长空弹出来的树叶，但是已经很难再用这枯黄的叶子吹出悦耳的声音。
秋天是个很容易让人感伤的季节，萧索的气息会随着气温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侵入到每个人的心里，尤其是对于比较敏感的人。
几个时间，一方面让唐玄每日里闭上眼睛的时间越来越多，另一方面，自然是讲解关于武道的相关知识，对于自己唯一的学生，玄长空没有一丝保留。
或者说，在玄长空放弃这具本来是给自己准备的身体，坚持的要收唐玄为弟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不会有任何保留。
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教给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唐玄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老师恐怕是到了要离开自己的时候。
虽然心里明白，玄长空不可能一辈子带着自己，但是慢慢已经形成一种依赖的时候，唐玄还是不愿意去想玄长空终究是要走。
老师想知道天外面是怎样的存在，对于这种执着的想法，唐玄能够理解，尽管并不赞同。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正是各种各样的好奇，驱动人们去探索世界的奥秘，只不过玄长空似乎走的更远，他深邃的目光已经注视到世界之外。
和玄长空在一起，除了因为自己不愿意孤单一人，尤其是在另一个新世界里。另外，唐玄知道，只要有老师在，那么自己就会安全得很。
安全感会带来极度的温暖，唐玄显然不愿意放开这种庇护。
一路上走走停停，几个月的时间，唐玄见到了天都军队飘扬的旌旗和铁甲，见到了这个国家的繁华和秩序，同时，也见到了在阳光无力触及到的地方，那些阴暗的蔓延和无情。
即使是最强大的国家，天都也不可避免的分化为各种阶层。
有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将军，自然也有辛苦劳作但求温饱的农夫；有风雅潇洒的贵族，自然也有面黄肌瘦的乞丐；有花枝招展不得不卖笑揽客的姑娘，当然也会有背后一个个绝对不够风流的故事。
对于这些，唐玄并不觉得意外。
即便是在自己的世界，所谓人人平等大多数的时候也只是更像一句空话，何况在这个类似于封建社会的世界和年代。
对于那些可以得享富贵的人，唐玄并不嫉妒，因为他相信，既然傍上了玄长空这棵大树，那么想要活的舒坦并不会很难。
而对于贫苦的百姓，唐玄也吝啬得不肯给予过多的同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管不了那么许多，既然存在，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他可没想过用另一个世界的理想和价值观来改变这个世界的面貌。而且，归根结底，他来这个世界之后所想的也只是享受生活而已。
享受在原本世界无法得到的生活，仅此而已。
至于有没有可能重新回到自己生活了近三十年的世界，唐玄根本不在乎，对于那里，他其实并没有过多的留恋。
新世界，新身体，新生活，这已经满足了唐玄梦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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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的大声喊叫，或者说是嚎叫，唐玄张开双臂在山谷中尽情的宣泄，阵阵回音愉快的回应他的呼喊，这让他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于是心情舒畅。
玄长空席地而坐，任自己的学生像野兽般的折腾，直到等着唐玄觉得有些累了，坐到他的身边来，玄长空才开口说话。
“修炼的法门我已经全部传授给了你，其实我没有师门派系的观念，所以如果日后你传给别人也并不不可。”玄长空的语气和往日一样平淡。
唐玄知道自己修炼的运气之法是玄长空独创出来的，既然是独门绝技，他当然不会蠢到随意外传。
他感兴趣的是，玄长空今天打算教自己点什么。
玄长空伸出一根指头，食指。
和几个月之前不同，他的手指没有指向唐玄，而是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块巨石，然后，那块很大的石头好像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便开始瓦解，直到变成一堆碎石。
唐玄尽量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玄长空能有如此强的力量，原本就在他的想象范围之内。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武师修炼的方法虽然都是一样，强化自己的身体，融合天地的气息，改变自己身体这个小世界，获取更大的力量。但是每个人的功法又有不同，擅长的武技也不一样，比如有人拳脚如风，有人却剑法通神。”
玄长空在给唐玄进行讲解的时候，总是很有耐心。
对于上面的一番话唐玄能够非常容易的理解。
虽然在那个世界他不是练武之人，但是好歹也知道刀枪棍棒十八般武器，知道有太极拳八卦掌断子绝孙脚，其实都是武术而已，只是作为武器的部位和工具不同罢了。
“那刚才这一指，想必就是老师最强的武技了。”唐玄眼中泛着一些崇拜。
刚才玄长空出指的时候非常随意，就像是挥起衣袖赶走讨厌的苍蝇。
而唐玄也没有感觉到诸如气势逼人或者内力澎湃之类的情形，似乎只有那碎掉的石头，在凄惨的诉说着那一指的威力。
“我管这招叫做‘玄空指’。”玄长空继续说。
唐玄由衷的说道：“老师一定对自己最强的武技相当满意，这种威力也的确惊人。”
虽然随意就隔空碎石，但是唐玄绝对相信玄长空的强大远不止如此。
听了他的话，玄长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会满意？”
唐玄一愣，“既然是老师最强的武技，为什么会不满意？”
“因为‘最强’这两个字，所以我才不满意。”玄长空回答。
一头雾水，唐玄不明白玄长空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觉得自己的老师不会是那种低调炫耀牛逼的人，所以他糊涂了。
“为什么一根指头可以发挥出这样的力量，但是一个拳头却不能有这样的威力？”玄长空发问。
唐玄没法回答，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己读过的小说或者看过的影视剧里，那些大侠就是各有绝招，拳脚掌腿的让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好像规矩就是要这样的，大家也习惯的接受了这一点。
但是唐玄却不知道也没想过，既然是高手，为什么郭靖练的是降龙十八掌而不能是降龙十八拳，为什么西门吹雪没有了剑就不再是神。
这其中好像真的有些问题。
“如果真的有大道圆满的那一步，那么就一定不会有所谓最强的武技，因为最强者一定是掌握平衡的人，就像这个天地一般。因为我的力量还不够平衡，所以才会有所谓的最强一招，而这最强，正是不够强的表现。”
既然唐玄想不明白，玄长空就给他做出了解答。
武道巅峰的最强者，绝对不会是某某拳某某刀练到极致的人，因为若要站到那个高度，需要的是完整的力量体现。不再有所谓擅长的绝技，因为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同样的强大。
有武器也好，赤手空拳也罢，掌握了巅峰力量的武师，根本不需要强调某一种被限制的力量。
如果拳头能够做到的破坏，那么脚一样可以完成，身体和力量完美的融合为一，那才是真正圆满的武师。
在整个大陆，那样的境界绝对是真正的传说，因为没有人达到过，尽管有无数人想象过、努力过。
那个境界，叫做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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