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我明白的。”产屋敷耀哉露出难过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压下情绪，而后转身面对飞鸟，一如初见那次一般向飞鸟行了一个大礼。
“感谢您救了香奈惠。”产屋敷耀哉说：“我为之前将您软禁在此的事情道歉，产屋敷一脉也会永记您的恩情。”
飞鸟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要感谢我的话不如就拿情报来换吧。”
“我也是碰见了童磨之后才知道鬼这种东西强起来确实离谱。”飞鸟看着产屋敷耀哉：“既然你是鬼杀队的当主，那么你就应该知道，鬼这种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吧？”
“是的。”产屋敷耀哉点点头，从善如流的说：“实不相瞒，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其实与我同出一脉。”
“！”
与飞鸟一样，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的柱们都在这一刻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不过三人眼中却都没有丝毫动摇和怀疑，而是摆出了倾听的姿态，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的主公继续讲下去。
“因为族内出现了这等恶鬼，我们全族的血脉都受到了诅咒，生下来的孩子全部夭折。直到我们接受了神主的建议立志铲除鬼舞辻无惨并世代迎取神女为妻，我们的家族才免遭覆灭。”
“我们一族虽然身体孱弱，但是为了对抗恶鬼，上苍给予了我们一些直觉，让我们能够提前感知到某些重大的危险并进行规避。可即使如此，鬼杀队依然有数次险些遭遇灭顶之灾，我们一族也在躲避恶鬼追杀的过程中多次更改姓名。如今产屋敷这一姓氏虽然传承不久，但作为鬼杀队的当主，我们其实已经传承了97代。”
“……97代，”宇髄天元沉吟片刻：“我记得，主公13岁时就已经继任了鬼杀队的当主。”
“的确如此。”产屋敷耀哉说道：“因为身体不济，历任当主很难在位超过十年。但如果按照十年为平均值来计算，那么鬼舞辻无惨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千年，的鬼吗？”不死川实弥咂了咂舌：“下弦之一的姑获鸟出来吃人应该还没有超过百年，千年的鬼，那得有多强？”
真是只要稍微想一下都让人遍体生寒。
“因为战乱和几次逃亡，家族的文献遗失了很多，关于鬼舞辻无惨是怎样变成鬼的已经不可考，但可以确定的是，全天下所有的鬼都是鬼舞辻无惨创造出来的。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进入人类体内，如果没有被排异的话就会将人改造吃食人鬼，但相应的，只要杀掉鬼王，所有的鬼也都会跟着死去。”
“原来如此。”飞鸟点了点头，然后说：“既然你们是同族的话，那么会短命也就不奇怪了。”
“——喂！”不死川实弥瞪着飞鸟很响亮的磨了磨牙，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人说话总是让人想打他。
“你确实是被诅咒了。”飞鸟没有理不死川实弥，看着产屋敷耀哉继续道：“你的【气】一直在流失。”
“气是什么？”宇髄天元问。
“【气】是生命的能量，运用【气】的能力被称作【念】。”飞鸟向众人解释：“凡是活着的生命体内都有气。气量越多的生命越强大，反之气量耗尽就会死。正常人的气会随着时间逐渐消耗，但你们产屋敷家的人不一样，你们的头顶漏了一个口子，体内的气在成倍的流失。”
不死川实弥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听不懂吗？”飞鸟叹了口气，继续道：“打个比方，人体就是木盆，生命力是盆里的水。正常人的水会被太阳蒸发，剧烈运动时也会洒出来一点，但你们主公的盆里却多安了一台抽水泵，同样的水你觉得他能活多久？”
活久了才奇怪好吗？
“等等，我不是听不懂！”不死川实弥飞快的说：“我是想问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怨】。”飞鸟说。
“——怨？”
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词，不死川实弥忍不住烦躁的揪了揪头发。
“正常来说，人死之后气就会消散，但在很少的情况下，因为不甘又或者其他强烈的感情，有一些气不仅不会消散反而会变得更强。死后没有消散的气就叫做【怨】。鬼之所以越吃越强，就是因为他们吸收了太多的怨力。”
“鬼吸收怨力，跟主公的身体又有什么关系？”宇髄天元也忍不住插了句话。
飞鸟：“和怨力伴生的往往还有怨念。这些怨念本身没有力量也没有实体，而是作为一种冥冥之中固执又混沌的意志而存在。虽然对鬼舞辻无惨造不成伤害，但凡是跟他血脉相关的人都会受到影响，就跟你们说的报应或是因果差不过，总之就是会加倍吸取这些人的生命力，一直纠缠到他们都死光为止。”
“……但这种事情，”不死川实弥仍有迟疑：“你到底是怎么确认的？”
“当然是，我亲眼所见啊。”飞鸟这样说着，一双眼睛在没有阳光直射的室内依然熠熠生辉。
念能力的运用中有叫做【凝】的技巧，将气集中到眼睛上就可以看到一些平常情况下看不到的东西。
例如在飞鸟眼中，产屋敷耀哉和产屋敷辉利哉的头顶就好像漏了个洞，气不断涌现出来，又被抽向肉眼看不见的虚空之中。
而留在产屋敷耀哉体内的气已经稀薄的好像深夜中的莹火一般，好像一阵摇曳的微风都能将其扑灭。
“啊啊！”不死川实弥再次揪了揪头发，仍然不死心的追问：“你说的那个什么气也好，怨也好，能让我也看看吗？”
“不能。”飞鸟不假思索：“没有办法，别想了。”
不死川实弥：“为什么？”
“因为你们体内根本就没有精|孔啊。”飞鸟非常无奈，事实上，他也才从发现这件事的震惊中缓过来没多久。
“精|孔就是念力运行的通道，虽然肉眼无法看到，但实际上却遍布全身。而你们，”飞鸟顿了下，然后说道：“你们体内没有精孔，甚至就连溢出的气都很少。”
飞鸟猜测这或许和剑士们使用的呼吸术有关。
只要用【凝】观察就可以发现鬼杀队的剑士们在深度呼吸时可以吸纳自然之中游离的气。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人没有精|孔，无法通过开闭|精|孔使气在周身自如地萦绕或流动。于是为了使身体变强来对抗恶鬼，这些剑士们就只能尽可能多的将气储存在身体里的同时努力减少气的逸散。并且越是高级的剑士体内存储的气就越凝实，逸散出的气也就越少。
之前在狭雾山时因为被封了念，真菰问他时飞鸟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但直到誓约解除，他才发现这件事情被他想得太简单了。
对于柱们锤炼得好似铁桶一般的身体，飞鸟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开念。
就像他也根本不知道怎么通过日轮刀使用呼吸术一样。
在他看来，通过一把锻造工艺并不算先进的刀就能将气变化成各种各样的【型】也超扯的好吗？
“……啊。”不死川实弥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沮丧了起来，毕竟如果看都没有办法看到的话，那要怎么才能驱除缠绕着主公的怨呢？
找个高僧做法会有用吗？
“高僧没用，我有用。”
发现不死川实弥一不小心把内心独白都说了出来，飞鸟用看傻子的眼神怜爱的看了他一眼，手里做了一个团东西的动作。随之，一个透明的壳子出现在他手里，然后被他冷不丁的拍在了产屋敷耀哉的身上。
“——卧槽？”
不死川实弥握着刀直接蹦了起来。但紧接着，他就发现原本基本上什么时候都处于波澜不惊状态的主公竟然慢慢地露出了一个比他还要吃惊的表情。
“……是我的错觉吗？”产屋敷耀哉活动了一下手掌：“我竟然觉得我的身体轻盈了不少？”
这样说着，产屋敷耀哉站起来走了几步路，发现比起之前脚步虚浮的样子，双腿也变得更加有力气了。
“不是错觉。”飞鸟说：“除非你杀了鬼王，否则那些怨念永远都不会消散。我只是封闭了你的气，让你暂时处于【绝】的状态。在这个状态可以封闭你的气孔阻止气的外溢，所以有利于恢复体力。不过你的身体早就已经透支，最多也就只能恢复到比正常成年人弱很多的病秧子的地步了。”
“啊，这是飞鸟的能力吗？”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看过来，就连声音里都有种如释重负般的轻快，总之就是比之前还要好听一些。
“昂。”飞鸟应了一声，大大方方的欣赏着产屋敷耀哉的笑脸。
【念能力·盒子】
除了【锚点】之外，这是飞鸟唯二开发出来的念能力。虽然在战斗中没有任何用处，但却是他立足于美食行业的根本。
众所周知，任何食材在离开活体之后都会由于气的流失而变质。但飞鸟制造出的盒子却可以将装在里面的物体强制为【绝】的状态。
因为最大程度的保留了物体中的气，所以可以保证食材就算是横跨大陆也能绝对新鲜。
而之所以无法应用在战斗中，则是因为这个念力盒子其实非常脆。就像很普通的塑料餐盒一样，无论是从里面还是外面受力，基本上一敲就碎。
这种能力没有隐瞒的必要，因此飞鸟向几人说了下原理，然后道：“之前都是存放食材，用在活人身上还是到了这边才开始试。不过这个盒子没办法离我太远，超出一定距离之后就会自动消失……嗯？”
飞鸟说到这里，就发现不死川实弥、富冈义勇和宇髄天元这三名柱齐齐站了起来。
如果之前只是因为飞鸟的稀血体质，但如今涉及到主公的身体，他们就更不可能放任飞鸟到处乱跑了。
无论是宇髄天元还是富冈义勇，又或是才刚刚成为柱不久的不死川实弥，他们都已经听够了医生在主公病床旁的叹息。
如今主公延长寿命的希望就系在飞鸟身上，而这仅存的一线希望又因为飞鸟的来去自如而随时可能失去。情绪被如获至宝的喜悦与如坠深渊般的惶惑不安来回拉扯，年轻的柱们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来加入鬼杀队吧！”宇髄天元红着一双眼睛说道：“你来当柱！只要你留在宅邸保护主公，我可以做任何事。”
“不要。”飞鸟拒绝得没有丝毫迟疑。
“我不会加入鬼杀队。”飞鸟抬眼注视着面前气势汹汹的柱们，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指派，也永远不会像你们一样忠于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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