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个要求
张大帅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于学铭的话说得好听，但是还是让张大帅感到刺耳。
无他，眼下几乎可以断定，这件事情就是杨参谋长在从中作梗了。
毕竟张大帅的命令基本都是要通过杨参谋长的手向下传达的，尤其是像于学铭这个“自己人”的到来的接待事宜。
很明显，这种小事儿是轮不到张大帅费心亲自操办的。
至于刚刚发生的冲突，杨参谋长的枪还没有拔出来，现在是死无对证，于学铭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事儿没法判断。
但是于学铭到北平以后，没有奉军部队接车指引却是实打实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要是还看不出是杨参谋长在中间使坏了的话，那就太白痴了。
而这也是张大帅有火没处撒的原因。
而于学铭这次过来可是有正事儿的，肯定不打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更何况张大帅还是于学铭名义上的长官，也不能让人家太下不来台。
于是乎于学铭立刻平复了一下心态，一脸笑容的开口说道。
“大帅，既然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咱爷俩也没必要为一个小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振华还有要事打算跟大帅汇报呢！您看咱们是不是……”
于学铭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因为刚刚的枪声，附近已经出现了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一些闻风赶来的记者。
刚刚发生的事情要是被人传出去，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舆论。
这对安国军政府初立的张大帅来说，肯定是非常不利的。
于是乎张大帅只能强压下怒火，对于学铭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给卫兵下了命令。
“让门外的记者老实点，相机什么的都给我收上来，多事之秋，让这帮人的嘴都给我严实点儿！今天的事情不允许登报！”
属下领命后快速离去，张大帅则在于学铭的陪同下，来到了会议室。
一来到会议室，张大帅就仿佛是被抽去了浑身上下的骨头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一扫而空，看上去疲惫到了极致。
“振华啊，这次真是委屈你了，我也没想到那个姓杨的居然如此大胆，还能挑拨咱爷俩的关系，妈了个巴子的，你说这……”
“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嘛！”
张大帅的表情十分复杂，于学铭也是立刻表示自己不在乎这些，不过张大帅脸上的愧疚却并没有散去，反而咬了咬牙开口道。
“虽然是他姓杨的自作主张，但是这事儿我也有责任，不能让振华你白白涉险，这样吧，作为补偿，直鲁两省的地盘儿，振华你看上了哪一个，直接拿走，任命随后就会通电全国，两省巡按使的头衔你也戴了好一阵子了，是时候换成三省巡阅使了！”
于学铭闻言立刻起身立正站好，脸上也做出了慌乱的样子。
“可不能啊大帅！”
“您这不是陷属下于不义嘛！”
“直隶省是京畿重地，乃是大帅权力中枢之要害，怎能假手于人啊！再说鲁地，那可是张大哥的地盘儿，振华怎能受领啊！”
“还请大帅收回成命，振华绝对没有觊觎直鲁两省的意思啊！”
于学铭的态度极为诚恳，不过张大帅那是一句话都没有信。
革命党的宣传那也是铺天盖地，谁不知道革命党和于学铭一直不清不楚的。
就革命党使用的枪支弹药，虽然都是鬼子派船从鬼子本土走海路运过去的，但是幕后的金主，谁不知道是他于学铭？
北伐军这一路攻无不克，这里面于学铭的功劳可一点儿不小。
这事儿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只不过没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而这革命党的北伐军，可是张大帅最大的敌人，张大帅要说不生气都有鬼了。
还不是于学铭现在兵强马壮，让张大帅有些投鼠忌器麽，要不然会跟你这么客气？
不过于学铭这番忠心耿耿的姿态，还是让张大帅十分受用，即便屋里这俩人谁都知道于学铭这是在演戏也是一样。
于学铭还愿意跟张大帅演演戏，不也是忠心的一种体现不是吗？
想到这里，张大帅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容。
“行了，那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就不提了，振华你这次来是有何要事啊？”
“不会是要编制吧？我可是听说了，振华军政府，啧啧啧~这名字倒是挺不错，听说振华你一口气儿扩编了几十万大军？”
“哪能呢，也就二十多万的样子，加上一些地方的守备部队，一共不到三十万。”
于学铭立刻赔笑道，百万大军在于学铭的嘴里，直接打了个折上折，那是一点儿犹豫都不带有的。
毕竟于学铭也有底气。
胶东道的第一集团军藏不住，但是第二第三集团军可都是在察哈尔省整编的。
这年头又没有卫星，大半个察哈尔省又都是大草原，本来军营周围就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还被划成了军管区，禁止生人靠近。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集团军的存在，还是暂时能够保密的。
最起码没有完全暴露在各方势力眼中。
而于学铭的表忠心还在继续。
“再说了，这振华军的振华，不还是大帅您赐给属下的表字麽，什么振华军，就是大帅您的部下，完全服从您的命令！”
不过这张大帅也不是好糊弄的，毕竟人家可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听到于学铭真的唠嗑，连忙跟上了一句。
“三十万大军，了不得啊，你一个第七军团，比其他所有军团加一块儿都多！”
“至于服从我的命令……呵呵，那我要是命令你北上去跟老毛子干一架呢？”
于学铭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整个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询问道。
“大帅……是不是鬼子找您了？”
张大帅闻言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语气也是无所谓的样子。
“是啊，肯定是找我了，希望我能派兵去图们江一带协防，一开口就想要我十万大军，替他们跟老毛子打仗去。”
“啧啧啧~条件也不错呢，免费帮我修五条铁路，就是前年让我答应的那五条，这次变成了中日共管，联合经营，建设所需投入完全由日本人那边儿负责。”
“再加上十万大军的武器装备，全部由日本人提供，包括一大批重武器，甚至还有一亿日元的低息贷款，真是诚意满满啊！”
张大帅在这边儿感叹着，不过于学铭的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
果不其然，鬼子还是有第二套方案，于学铭这边儿不愿意出兵，鬼子就来张大帅这边儿想办法，就是要把神州拖进战争泥潭。
而且说实话，单说鬼子的条件，对于奉系或者张大帅来说，还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毕竟鬼子给出来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而在这乱世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如此条件给到国内的任何一个军阀，怕是都会让人心动。
而眼见得张大帅终于说完，于学铭也一脸纠结的开口询问道。
“所以说……大帅您……答应了？”
“答应个屁！”
张大帅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
“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你这个小兔崽子？”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能卖的东西多了去了，只要价钱合适，让我卖儿子女儿都不是不行，但是让老子卖国？做梦！”
“日本人咋合计的，你以为就你能看明白是咋的？我老张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你个小兔崽子了？”
张大帅的语气毫不客气，不过听在于学铭耳中却非常温暖，甚至还笑了起来。
张大帅却忽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难不成你小子这次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事儿吧？”
于学铭立刻一脸羞涩点了点头，这下张大帅的白眼儿翻得可更大了。
“赶紧给我滚蛋！老子用你教啊！”
“妈了个巴子的，惯的你臭毛病，小兔崽子还想过来教育老子了，显着你了啊！”
“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外蒙收回来了是咋的？当初是怎么跟老子说的？国内你不打，蒙古打哪去了？”
“妈了个巴子的，别以为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老子就不能抽你……”
于学铭见状也是连忙赔笑，言称这次是自己的过失，回头一定给大帅赔罪。
至于怎么赔罪……
当然就是给奉军一批军火支持了。
于学铭和张大帅的关系，之所以能够到今天依旧维持得不错，就是因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给张大帅送了不少军火。
尤其是从滕达城外缴获的那批东西，基本都被于学铭丢给奉军了。
不然就于学铭势力膨胀的速度，早就被张大帅重点针对了，怎么可能有机会像今天这样和张大帅好好聊天啊！
而面对赔笑道歉的于学铭，张大帅也是没有客气，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栓柱手里的那个手提机关枪看着挺新鲜的，你给我送千八百把过来吧！”
“还有，陪我回一趟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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