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提前破阵
“千肆，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凌灵也不为难他，她知道影卫披露主人的隐私违反影殿规定。
“这样吧，千肆，你只需要告诉我，承儿有没有被合欢宗的弟子欺负？”凌灵问道。
影千肆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孔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原来凌灵道长竟是这样想的。
在一个母亲的心里，孩子无论多么强大，都有被人欺负的可能。
而影千肆不会这么想，主人在他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即使当初主人不用自己的身体解毒，也只可能使用柳绿，而不会被柳绿欺负。
“没有，主人没有被欺负。”影千肆否认道。
凌灵点点头，他知道千肆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
影千肆见凌灵没有继续问，以为这件事终于可以过去了，只要主人没有被歹人欺负，至于最后如何解毒的，凌灵道长应该不会深究吧。
却没想到，凌灵看着影千肆沉吟片刻，突然冷不丁地开口，“所以，当时是千肆给承儿解了毒吗？”
“！”影千肆猛地抬起头，一双狭长的凤眼睁大，他实在没想到，凌灵道长竟能一口说出真相。
看到影千肆的反应，凌灵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样一来所有事情便说得通了。
千肆说承儿发现中毒后直接杀了布阵之人，布阵之人已死，连逼问解药都不可能，荒郊野岭的，谁能及时为承儿解毒，便只有随时跟在身边的影卫了，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承儿执意要娶千肆，因为承儿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
就在这时，影千肆却恳求道：“娘，您，您能不能不要告诉主人？”
凌灵闻言愣了一下，什么？千肆的意思是承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解毒的？
想到这里，凌灵顿时露出自嘲的笑容，她总结推理半天，以为猜到儿子和儿媳成婚的真相，结果影千肆的一句话把她捋清楚的所有事都推翻了。
果然，正如师父生前所说，她不适合干动脑子的活，这或许也是她花了好几年都没有平复灵仙宗内乱，最后不顾同门情面，直接使用武力才得到如今的安定局面的原因。
“好，不告诉他，但你可要和我说说，既然他不记得那天的事，为什么执意要娶你？”
凌灵索性不再自己乱想，直接开口问影千肆，一边问着，一边带影千肆走到院外的石桌旁坐下，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影千肆只能将主人与老庄主赌气的事情说了一遍，自己只不过是主人随手抓来气老庄主的。
凌灵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委，什么影卫迷惑主子，和承儿联手欺负爹爹，这些果然是老陆编给她听的。
还好凌灵对陆荣轩了解颇深，十句话她一般只信五句，结果其实只有两三句是符合事实的。
这时凌灵看向影千肆的目光更加满意了，忍辱负重地待在自己儿子身边，在承儿危难之时勇于献身，事后承儿忘得一干二净也不觉得委屈。
接下来两人更是有缘，承儿即使忘记那天的事，最后却还是选择与千肆成婚，简直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
“千肆，承儿太过分了，怎么能把那天的事全忘了呢，”凌灵双眸一转，“难道那求欢粉里还掺了别的东西？”
“可能是柳绿怕主人恢复清醒后找他算账，所以加了能让人模糊记忆的东西。”影千肆猜道，而且主人对那天的事又非常排斥，那段记忆便会下意识地更加模糊。
凌灵点点头，得知真实情况后，她刚才沉重的情绪早已消散，性子恢复开朗，“那也不能让承儿就这么忘了，等我和他说一下，让他好好补偿你。”
“还请娘不要和主人说，”影千肆阻止道，“主人当初娶千肆只是一时赌气，将来如果主人遇到喜欢的女子，千肆自然会继续隐在暗处做一个合格的影卫，还请您不告诉主人，免得他徒增烦恼。”
凌灵闻言才知道，两人成婚这么多天，竟还没有互通过情意，难怪千肆总想着将来继续做影卫，平时在承儿面前也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她伸手点了一下影千肆的额头，笑着开口道：“傻孩子，这你就不懂了，虽然为娘的推理能力一般，但第六感还是很强的，男子之间表达情感的方式不比男女，承儿和你早就两情相悦了，只是你们还没有察觉到罢了。”
见影千肆似乎仍不相信，凌灵继续道，“你看，如果承儿不喜欢你，他会让你喊我和荣轩爹娘吗？他会毫无防备地枕着你的腿入睡吗？还有，飞云山庄又不是开不起两间房，如果不喜欢你，他会执意和你同睡？”
影千肆越听越忍不住相信，主人真的也喜欢自己，成亲后的种种亲近，不是对影卫的信任，而是出于喜欢。
“我知道了！成婚这么久，承儿是不是从没对你表露过心迹？还是说，你们从合欢宗药阵之后便没有再那样过？”凌灵觉得自己发现关键之处，“这可不行，房内之事也是感情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影千肆见凌灵道长越说越离谱，都想给她跪下了，求求您别说了。
影千肆发现凌灵道长在某些方面竟然与林小姐有些莫名的相似，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转移话题，“娘，主人快要破阵了。”
凌灵看都没看，便否认道：“没这么快，我在万石阵法中加了级别最高的迷幻阵，破阵没有这么快的。”
回应凌灵的是“嘭”地一声巨响，法阵唯一的生门已经被陆云承找到，巨大的石头被他的真气炸得四分五裂。
爆炸的气浪卷起地面的竹叶与尘土，在纷飞的竹叶下，陆云承慢慢从阵中走出来，长发飞扬，衣衫翻滚。
\"主人！\"
\"承儿！\"
影千肆和凌灵同时站起身，惊喜地看着陆云承，这样的破阵速度，意味着天下再无阵法能将他困住。
陆云承却没有对他们露出微笑，他面色沉静，目光紧紧锁定在影千肆身上，双眸中竟泛着浅浅的血红。
意识到陆云承情况有些不对，凌灵和影千肆急忙凑上去。
“承儿，你是不是破解幻境太过心急，形成心魔了？”凌灵只能猜到这个原因。
陆云承听到凌灵的声音，才将目光转向她，开口说了两个字，语气笃定：“没有。”
说罢，陆云承抓着影千肆的手腕，“你跟我来！”
陆云承的力道很大，影千肆被抓得有些踉跄，他不知道主人在阵法中发生了什么，主人语气中似乎带着隐隐的怒气，而这怒气，显然是针对他的。
影千肆目光带着疑惑，却还是顺从地站在陆云承身边，一副不问原因认打认罚的样子。
凌灵看着心疼极了，这么好的儿媳妇，怎么好好对待都不过分，儿子竟然这么凶。
“承儿！”凌灵想要说什么，却被陆云承打断，“母亲，你先回去吧，我有事问千肆。”
陆云承一般喊凌灵“娘”，什么时候喊“母亲”了，便说明他心情不太好，这个时候如果要阻挠他一般是没用的。
“那你有话好好说，不许欺负千肆。”凌灵嘱咐道。
“知道了。”陆云承应了一声，转身拉着影千肆往竹林深处走去，脚步之快，甚至需要影千肆悄悄运用轻功才能跟上。
凌灵看着两人越走越快的步伐，目光中仍满是担忧之色，好在她相信儿子，即使承儿与千肆有什么矛盾或误会，儿子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
这片竹林非常大，即使是当地人也难以保证自己去过竹林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在竹林深处，却有一处地方对两人来说可谓熟悉，影千肆见主人领着自己往那边走去，心中浮现出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
果然，陆云承带着影千肆来到两年前柳绿布下药阵的地方，这里鲜有人至，石头，竹林，一切都还保持着当时的样子。
“在这里是吗？”陆云承拉着影千肆在一处巨石下站定。
“两年前，我中了柳绿的求欢粉，一掌拍死他后没人给我解毒，然后你就出来了。”陆云承朝着影千肆一步一步逼近，带着他回忆当时的场景。
凌灵设下的迷阵能让人陷入最不愿面对，或者厌恶的幻象里，只有直面心底的阴暗面，才能顺利破阵。
陆云承在迷幻阵中看到了小时候哭着找娘亲的自己，也看到了与父亲吵架后赌气彻夜练功的自己，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直到迷阵的最后一环，他再次回忆起身中合欢宗药阵时的场景，在迷幻阵的作用下，陆云承脑海中被潜意识覆盖掉的记忆再次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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