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见姜府后宅
姜府很大,布局规整。入府两边是抄手游廊,中间是穿堂,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穿过前厅,便来到了正房大院,院里种植着梨树和芭蕉,翠绿掩映。
此时临时正午,已有许多人在等候,坐在中心的是叶氏,她穿着苏绣百花绛紫滚金褂,头戴碧玉如意钗。
她的相貌看起来十分年轻,笑容温婉可亲,脸上的热络关切不似伪作,她温和地笑道,“多年不见,绾儿竟然这般大了。”
“姜绾见过母亲。”姜绾回以她一个微笑。
如果她只是个天真的女孩,只怕真的要被叶氏这副柔善的面容骗去了。若只看外表,谁能相信这样温柔亲切的继母,会对她痛下杀手呢。
叶氏向她一一介绍屋内的人,叶氏身边是她所出的二小姐姜灵溪,她穿着一身桃粉色绣丝缎裙,发髻上带满了朱钗,她相貌甜美,扬眉打量着姜绾,眼睛却隐有一丝高傲不屑。
再旁边的是静姨娘,她面容素净称不上美丽,神色也低眉顺目的。
她本是姜平远的通房丫鬟,生了四小姐姜灵濛后才被抬为了姨娘。她身边的四小姐姜灵濛清秀白皙,神色却冷冷淡淡的。
还有一位是眉姨娘,穿着红金色襦裙,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张瓜子脸很是俏丽。这是姜平远新纳的姨娘,据说是是个落魄秀才的女儿,擅长丹青。
众人神色各异,本以为姜绾在乡下长大,长相也应该是丑陋粗犷的。谁知竟然是这样一幅花容月貌,行事落落大方,完全不见怯场,皆是十分震惊。
“你父亲最近公务繁忙,我已经派人去书房唤他了。”叶氏走上前轻轻握住姜绾的手,面上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好孩子,这般瘦,真是受苦了。”
姜绾的心中泛起恶心,叶家的人,竟然都是这般会演戏。不过她现在最想寻一张榻好好补一觉,并不想与这些人虚与委蛇。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神色平静道,“还是不打扰父亲了,他公事要紧。母亲若是没其他事情,姜绾就先退下了。”
叶氏的笑容微微一僵,很快便隐去了。
她轻轻拍打着姜绾手,柔声问道,“绾儿怎么这般着急,可是身子又不舒服。”
姜灵溪则是毫不客气讥讽道,“乡野间长大的,就是这般粗鄙无礼。母亲还没发话呢,你怎么敢先走?”
姜绾不在时,姜灵溪是大房唯一的嫡女,性格素来是骄纵和目中无人的。
“舟车劳顿,确实有些头晕。”姜绾不卑不亢,顺着叶氏的话头说道。
说罢姜绾又淡淡扫了姜灵溪一眼,“姜绾自然不比妹妹这般知书打理,却也知见到长辈该行礼。妹妹这般目中无人,对我大呼小喝,只怕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姐姐吧。”
姜灵溪本以为姜绾是个软柿子,没成想这般巧舌如簧,随即柳眉倒竖道,“你个罪臣之女,只比我早出生几个月罢了,摆什么姐姐的架子。我娘如今才是姜家的正室,我可是正经的嫡出。”
“新皇继位后,已为沈家正名,称沈家满门忠烈。”姜绾的眼中似乎蒙着一层寒霜,她冷冷地看着姜灵溪,“妹妹称沈家为罪臣,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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