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求和
青萝走向前一步，看着小丫头说道，“大小姐关心二小姐的伤势，特意送来些治疗伤疤的药膏，还请妹妹进去通报一声。”
小丫头犹豫地看了姜绾一眼，还是走入屋内通报去了。
片刻之后，屋里传来姜灵溪的几声怒吼。
“滚，让她立刻滚，我才不要见到她。”
“这个贱人，八成是想来看我的笑话。”
“你也给我滚出去！”
紧接着，屋里又传来瓷器落在地上的碎裂之声，听着让人心惊肉跳。
刚才那个进去通报的小丫鬟垂着头走了出来，脸色还多了个红掌印。
“二小姐说了，今日不想见客，大小姐请回吧。”小丫鬟红着眼眶说道。
自从姜灵溪脸受伤后，脾气也变得更加喜怒无常，动不动砸东西，打骂下人也是家常便饭。
偏偏叶氏心疼她且纵着她，这让几个地位低下的三等丫鬟最是过得苦不堪言。
青萝有些同情地看着小丫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便转头看了一眼姜绾。
“你叫什么名字。”姜绾问道。
小丫鬟紧张地瞄了姜绾一眼，生怕她心中不满拿自己撒气，颤声说道，“奴婢叫小翠。”
“也罢，那我下次再来看二妹妹。”姜绾点头道，她神色如常，转身便要离开。
反正她来此的本意也并不是要探望姜灵溪。
正当她转身之时，果然如她所想的，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
姜绾抬眸看见叶氏匆匆向这边走来，这桃李院和荣福院离得很近，姜灵溪院中一有大动静，叶氏就会知晓。
叶氏脸颊瘦了一圈，眼窝也陷下了一些，显然这几日并没有睡好，几日不见倒像是老了好几岁。
她冰冷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姜绾的身上，连一旁的青萝都感到了叶氏目光中阵阵寒气，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母亲。”姜绾依然镇定从容，微笑着向叶氏行礼道。
“绾儿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叶氏露出一丝笑容问道，声音听起来却冷飕飕的。
她原本觉得叶天被贬官的事情，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十分蹊跷，甚至隐约这件姜绾脱不了干系。
可如今看到姜绾站在自己面前，纵然是面目可憎，不过是个未及笄的闺中女子。归根结底还是姜绾运气好罢了，她实在是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听说二妹妹脸上的伤势未愈，我便特意带来了一些治疗伤疤的药膏，兴许能有作用。”姜绾面不改色的说道。
叶氏想到姜灵溪的伤就一阵心疼，她面上维持着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绾儿真是有心了。只是溪儿今日不方便，你给母亲也是一样的。”
“那就麻烦母亲替我转交了。”姜绾说道，又看了青萝一眼。
青萝便取出药膏，递给了叶氏身边的杜鹃。
“我会的，先替溪儿谢过你了。”叶氏面带笑容看着那罐药膏，眼底闪现却一道阴霾。
姜绾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又突然笑着缓缓说道，“对了母亲，若是您要谢还是谢谢老夫人吧。”
“什么意思。”叶氏的笑容僵了一下。
“是我刚才忘记说了，这罐药膏其实是祖母托闵大夫熬制的，今日晨时我去祖母那里请安，她便让我走一趟让药交给妹妹。”姜绾笑道。
她言下之意是在警告叶氏，这罐药膏大有来头。若是想用这罐药膏做文章，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叶氏明白姜绾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脸色不由地更加僵硬。
但她很快露出一个笑容，声音变得柔和起来，“改日我会带着溪儿亲自去谢老夫人的，你既然来了这里，不如去母亲的院子里坐坐，总不好让你白跑一趟。”
“您若是有话，不妨就在这里说。”姜绾微微一笑。
叶氏看着她从容不迫，软硬不吃的模样，心中恼恨不已，面上的笑容却纹丝不动。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你回姜府也已经好几个月了，咱们母女还没有坐下来交心谈谈呢。”
姜绾微笑地看着叶氏，叶氏竟是要和自己打感情牌了。
“不如择个近处，就在这里坐会吧。”姜绾指着不远处树下的石凳说道。
叶氏点了点头，让身后的丫鬟们候在原地，自己则和姜绾各坐在一张石凳上。
“母亲要和我说什么。”姜绾云淡风轻地问道。
暮春的阳光正盛，透过树叶落在人的身上也带了些热度。
叶氏扫了眼姜绾清丽的面庞，一时间觉得十分刺目，她不动声色地笑道，“绾儿，我知道从前你我之间有一些误会，只是我们都是姜家人，这样无休止的争斗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姜绾的目光在叶氏脸上转了圈，神色平静，却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叶氏看不透姜绾想法，她咬紧后槽牙，面上依然笑道，“不如我们今日就将所有事情都说开，化干戈为玉帛，你觉得如何。”
姜绾又看着她半晌，忽然扬了嘴角，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母亲若是想说开，是打算从哪里开始说起，从刘妈妈，还是张嬷嬷，还是从草场上的刺客。”姜绾似笑非笑地说道。
“绾儿说得话我听不太明白，无论如何你现在总归是平平安安地坐在这里。人不该只想着过去，更是该往长远处看，既然这样，以前的事情咱们既往不咎，往后我们和平相处怎么样。”叶氏耐着性子说道。
“母亲的话有些好笑，我之所以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是我的本事，而不是因为因为你手下留情。你做得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一笔带过的。”姜绾淡淡说道。
叶氏心头重重一沉，又没由来地升腾起一股怒意，这姜绾竟然这般咄咄相逼，不识好歹。
“那，依你之间，要如何才可以。”叶氏忍住怒气问道。
“只要母亲肯坦白，当着父亲和祖母的面，将你做的恶事一五一十都说出来，若是他们能原谅你，我自然也可以放下。若是母亲还是执迷不悟，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们之间，以前是什么样，往后还是什么样吧。”姜绾慢条斯理地说道。
叶氏咬牙道，“姜绾，你不要欺人太甚。”
姜绾微笑说道，“母亲，你好像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你三番五次地设计害我，却次次失败，还损失惨重。与其说是你求和，倒不如换做求饶，似乎更加妥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求饶就该有求饶的态度，若是这样或者我还会考虑，放母亲一马。”姜绾黑眸幽深，笑容还里一丝盛气凌人的意味。
“姜绾，谁借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嚣张？你以为我真的奈何你不了你吗？”叶氏的眼中闪过冷光，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若母亲还有后手，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姜绾直视着她的目光说道。
说罢，她淡淡一笑，站起身唤上青萝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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