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发，目标荒信星

原纪年1206年
  诺贝斯星系
  加曦尔学院
  深夜，古坤元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校长所说的话，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可仔细想着又发现不了有什么问题。
  想着想着，一股困意袭来，可能是思考过度，消耗了太多精力，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床边的时针滴滴答答的转动着，眨眼间，指针重合。
  午夜十二点。
  一股阴风在房间里吹起，明明睡觉前已经关好了门窗，可还是有风不断的灌入，房间里的温度也急剧下降。
  古坤元皱皱眉，裹紧了被子，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床边，有些微小的黑色颗粒在不断凝聚，再一眼看去，那颗粒竟已凝聚成人形。
  只是脸上仿佛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般，看不真切。
  黑影的手上，仿佛抓着什么东西，不住的闪着奇怪的红光。
  仔细看去，发现是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还在滴血。
  黑影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就是攥着心脏看着床上熟睡的古坤元。
  这一看，就是几十分钟。
  如果不是阴风吹的黑影在左右晃动，就这单单可以融入黑暗的配色，绝对是完美的潜伏者。
  “罢了。”
  忽的，黑影叹了口气，将心脏小心的收好，又绕着床边转了一圈，想伸手触摸床上的人却始终没有触碰。
  “这已经是极限了吗？还是太早了，轮回的时间已经错乱了。”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能听出些许不舍。
  黑影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再次化为无数微小的颗粒，裹挟着阴风消失在房间里。
  风声停止，房间的温度也逐渐恢复正常。
  黑夜重归寂静，只剩下熟睡的鼾声。
  第二天。
  古坤元又一次用枕头拍飞了闹钟后爬起来，艰难的伸了个懒腰。
  “怎么感觉这么累啊，身体好痛。”古坤元捏着肩膀，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怎么，昨天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很冷，而且做了几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片漆黑，半空中飘着一个红色的东西，在说着听不清的话，还没等古坤元靠近，那个红色的东西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
  头疼。
  古坤元晃晃脑袋，收拾好任务所需要的东西就出门了。
  荒信星，位于克洛美星系的一个偏远星球。这片星系的规则之主用自己的名字进行了命名。据记载，克洛美星系处于圣地统治的边缘区域，周围存有大量的时空裂缝和空间乱流，以及数不胜数的太空垃圾。
  而荒信星，则是偏中之偏，就算说是鸟不拉屎之地也不为过，昨晚古坤元在看完资料后，第一反应就是。
  校长那个老东西不会是骗自己的吧！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能出有资质的就已经可以烧高香了，如果再出一些值得培养的潜力股的话，就该祖坟冒青烟了。
  有些地方，注定不会存在强者，也不可能诞生强者。
  自然法则，亦是如此。
  以至于后来在飞船上和黑晓峰说起此事，黑晓峰就把对校长的评价从没个正形进化成了没个正形的骗子。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古坤元正马不停蹄的赶往出发点，荒信星距离遥远，即便坐最快的飞船也需要五六天的时间。而且现在荒信星还陷入了战争，都不知道等飞过去了是不是就不是接人，而是去收尸了。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等古坤元赶到出发点的时候，黑晓峰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了。
  一看到他来，黑晓峰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开始数落古坤元的罪行，但大抵也都是为什么来这么迟，一个人在这里等的多辛苦，以及一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废话。
  古坤元掏掏耳朵，说有这时间咱们都开飞船走了，说不定都出星系了。
  黑晓峰切了一声，转身上了飞船，一阵捣鼓后获取了权限，将飞船驶离了学院。
  就在古坤元二人登舰的时候，校长室的大门被人狠狠的撞开。一道身影踉跄的走进来，摔在了地上。
  “救...救…”人影被一身斗篷完全罩住，看不清模样，可是全身却散发着非常诡异的气味。
  那气味不像活人，却像极了腐败尸体被高温烹煮后所散发而出的。
  他的身体也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有什么在腐蚀着他的躯体，一股股黑烟从也从他的体内不断的飘出，伴随着阵阵的尸臭，和那诡异的气味融合。
  令人作呕。
  校长眉头一皱，低头看着那具不断腐蚀的躯体，仿佛在辨别身份。忽的抓起桌上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玻璃瓶，屈指一弹,那玻璃瓶便滚落到那具身体面前。
  而原先趴在地上的那人，也慢慢的跪起来，伴随着痛苦的嘶吼声，将玻璃瓶猛的插入胸口。
  瞬间，胸口绽放出耀眼的绿光，绿光所及之处，身上被腐蚀的部分正以胸口为中心在慢慢的消除，散发的混合型怪味也在逐渐的减少,似乎情况开始有所好转。

  可突然！
  那人仰头喷出一口黑血，胸口的玻璃瓶被弹出体外，掉在地上,瓶中原本绿色的液体竟也变成了黑色。
  黑色的液体腐蚀掉了玻璃瓶，而流淌出的液体也将地板腐蚀的坑坑洼洼。
  原先身体已经消除的腐蚀块又一次冒了出来。并且更加迅速地腐蚀着身体，更加浓郁的混合气味也随即冒了出来。
  “反噬?  "校长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手在桌子上一拂，桌上的灰尘随风而.起，在空中凝成一把两米多长的青色长剑。
  猛的，校长左手对着那具不断腐蚀的身体虚空一抓，隔空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在半空,右手抓起那柄青色长剑，顶在了胸口不断流淌着黑血的地方。
  手腕微微用力，长剑顶端旋转着没入伤口，大量的黑血喷溅出来，落在地上，发生恐怖的滋滋声。
  那人受疼,发出尖叫，可是那尖叫却越发的诡异，开始变得尖细，仿佛有两种声音在同一人体内发出的一样。
  尖叫持续，高分贝的尖叫充斥着整个房间，声音触碰到墙壁竟诡异的反弹回来，回声叠加。震的校长耳膜欲裂！
  “忍着点!温特!”校长冷喝一声,眼中闪过红光，同时胸部处，一个暗红色的图案亮了一下，顿时身后浮现出一道穿着盔甲的黑影，黑影伸出手顶住校长的手肘，猛的用力，胸口瞬间被长剑捅了个对穿。
  随着长剑洞穿胸口，温特的气息瞬间减弱了不少,原本还在痛苦挣扎的身体也软了下去，双手无力的垂下去，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可这时，一只干枯的手掌从温特胸前伸出，猛地抓住剑身，想把长剑抽出温特的身体。
  同时，一种不可名状的黑暗在温特身后迅速蔓延开来，片刻间便充斥了大半个校长室。
  顿时，校长室内的空气仿佛被施加了重力一般，让人喘不过气。周遭的气体甚至隐隐有凝成固体的趋势。
  “找死!”
  校长目光一凝,猛地跺脚，震起地板上无数灰尘。
  灰尘飞舞，在空中凝成数十把长剑，剑尖翻转，全都指向了温特。
  准确说，是指向了温特身后的黑影。
  “滚出来!”校长暴喝一声，虚空掐住温特脖子的手开始用力，想要逼迫黑影从他体内出来，“他如果死了，你也得死，在加曦尔学校，一条人命的代价我出得起。”
  校长语气冰冷,仿佛完全没把温特的死活放在眼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黑暗以一种龟裂状布满整个校长室。校长的手再一次用力，仿佛真的要将温特置于死地。
  可能是干枯的手掌发现无法将长剑拔出，也可能是那黑影听懂了校长的话。手掌慢慢放开了长剑缩回了胸口。
  片刻后，一道浑身散发着尸臭的腐坏干尸从温特身后浮现，干尸空洞的眼眶死死的盯着校长，双手高高举起，黑暗将整个校长室完全覆盖。
  同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校长的背后袭来，一双挂着烂肉的手悄无声息的摸上校长的脖子。开始缓缓用力，浓郁的尸臭熏的校长脑袋发胀。
  “只是一道神武相力量而已，  如果是信仰本身我还会惧你三分。”校长无视脖子上不断加深的力道，随手一丢，温特便像尸体一样被丢了出去。
  而后又伸手握住那不断发力的手掌，只是微微用力，那双烂肉手掌便融化成一滩黑水顺着校长的脖子流下，诡异无比。
  校长抬头看着那具腐败干尸，手一招，一柄由无数灰尘凝聚的长剑便握在手中。
  “来吧，让我好好领教一下信徒用生命献祭的神武相究竟有多强！”
  这片宇宙，生灵的力量皆源于信仰，无论是精神力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所有的一切皆来自于信仰。
  那么，信仰是什么，在这片宇宙中的万物皆可以是信仰，大到诸天神明，小到花草树木，甚至是一颗石头，都有可能成为信仰。
  当然，成为信仰的前提，是要可以做出属于自己特有的嗜战纹章，纹章是传播信仰的根本。
  同时，有信仰的生灵被称为信徒，信徒可以通过纹章来借用信仰的力量，同时信徒平时的修炼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反哺给信仰本身。
  以纹章为媒介，信仰之主和信徒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如果没有生命献祭的话可以说，二者的关系堪称互惠共赢的典范。
  而信徒借用信仰力量的方式有很多种，最常用的则是“神武相”。
  信徒通过纹章和信仰建立联系，在战斗中可以召唤信仰的分身，也就是“神武相”来辅助自身。
  当然，信徒实力的强弱和地位的高低，所召唤的神武相的实力也有所不同。
  普通生灵只能召唤一道模糊的影子，而能召唤出像校长身后那种近乎凝实的神武相的，少之又少。
  但，用生命献祭所召唤的神武相除外。
  通常这种情况下的神武相会继承信仰的大部分能力，但仍会受到规则的影响。

  漆黑如墨的房间内，校长反手甩出长剑，原本浮在空中的众多长剑也在这一刻找到了目标，纷纷向着干尸刺去。
  “叮！”
  长剑刺向干尸却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干尸低头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发出嘎嘎的笑声，伸手向前一指，一颗狰狞的骷髅头携带着剧烈的尸臭直冲校长面门。
  骷髅头呼啸而过，瞬间咬掉了校长的脑袋,鲜血四溅，身体也化作了粉末。
  身后一道金轮浮现，校长已经破碎的身体尽数化为血水被金轮吸收。
  下一刻，一柄长剑从金轮中伸出，悄无声息的摸上了干尸的脖子，横劈。
  黑血飞溅，脖子像豆腐一样被切开，头颅也应声落下。
  干尸用手接住了掉落的头颅，在脖子处摸索了会重新按了回去，左手一抬，  又一颗骷髅头飞了出去。
  这次，骷髅头撞在了那道金轮上,毫无悬念，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卵击石。”校长从金轮中缓缓走出,扭动着脖子，那里一道细微的伤口正缓缓愈合。
  “如果没记错的话，用生命献祭的神武相，可以承受上万次的致命伤害。所以换句话说，我要想杀你，最少也要杀一万次。”校长走到干尸面前，浑然不在意那令人作呕的尸臭，抓住干尸的脑袋，长剑飞出，再一次把干尸钉在了墙上。
  被钉在墙上的干尸又一次发出嘎嘎的笑声，仿佛在嘲笑着校长的无用功。
  周边的黑暗在这一刻开始不安分的躁动起来，空气变得更加粘稠，如深陷入海底般让人窒息，一双双鬼手透过墙壁伸了出来,  一股恶寒没由得从校长心里渗透出来。
  校长看着墙壁上不断伸出的鬼手，伸手一抬，将温特已经僵硬的身体隔空抬起，又一握拳，把身体送离了这间房间。而后身上泛起一阵金光,隔绝了周身大部分黑暗。
  “高级文明的产物，猛鬼区。能在和平纪年无视星系等级压制用高级文明的东西。果然你出问题了，克洛美。”
  校长周身金光一震，和不断涌来的黑暗相互抵抗，两者相碰撞之处，竟发出渗人的滋滋声。校长也在这时，开始正视眼前的这具干尸。这是克洛美星系的规则之主,准确来说，是他的神武相。
  规则之主代替圣地管理星系，直接听命于圣地。理论上来说，他们对圣地的崇拜是根深蒂固的，圣地就是他们的神，圣地的命令是绝对的。
  据记载，曾经数十名规则之主因圣地的一句话而集体献祭，还是争先恐后的，生怕自己没有抢到名额。
  但是现在，克洛美竟然可以无视圣地定下的和平纪年的法则，在中级文明的星系使用高级文明的物品。这是完全不符合逻辑的。
  更诡异的是，圣地竟然对此毫无反应。
  又或者说，圣地毫无察觉，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下的规则之主出了问题。
  校长脸色第一次凝重起来，  深吸一口气，手腕翻转，掏出一盏古老的煤油灯将其点燃，随意的丢在地上。
  金属的底座碰撞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稳稳的立着，微弱的火苗闪烁，竟驱逐了一片区域的黑暗。
  煤油灯的火苗飘摇，仔细看去，火苗里，能看见校长的影子，若隐若现。
  心灯。
  一件无法被解释的诡异物品。
  在心灯被点燃的期间，可以清除使用者所有的负面情绪，并且可以将使用者的理智稳定在一个较高的阈值，所有超出认知的事物所造成的影响在心灯面前都会降到最低。
  这相当于增加了一个增益buff。
  当然，心灯的功能还远不止于此。
  在心灯燃烧的期间，使用者受到的致命伤害将由心灯承受，甚至可以在死亡后无视时空令转送到任意地方进行复活。
  当然，曾有生灵尝试越过使用者去熄灭心灯，可诡异的，在触碰到心灯的瞬间,便整个人神秘消失了，连带着他人的记忆一同消失。
  就仿佛没存在于世间一般，被心灯抹去了所有的存在。
  “必须要在这里把克洛美的神武相抹除了，不然等猛鬼区成型，整个学校都得遭殃。”
  校长看着墙壁里源源不断伸出的鬼手和已经钻出半个身子的鬼影，动用精神力微探了一下，无一例外,清一色的中级文明等级！
  这些鬼影如果放在战争纪年，在没有等级限制的前提下并不难对付。但是在和平纪年的现在，随便的一只都可能造成毁灭的灾难！
  校长把长剑横在胸前，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干尸，那具代表克洛美神武相的干尸。
  鬼手伸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校长周身的金光也被黑暗侵蚀的越发暗淡。
  甚至于，有的鬼手已经突破了金光的限制，抓着校长的脚踝就开始向上爬去。
  不一会，无数只鬼手已经沿着地板向上，淹没了校长的下半身。
  校长持剑站立，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克洛美可以无视法则放出越文明的法术，可他不能。

  这就像打拳击比赛时，打得好好的，别人突然掏出一把枪指着你，裁判不管。
  而当你想掏枪的时候裁判和你说不能掏，掏了犯规出局。
  这滋味，谁受得了。
  可按照这个蔓延速度，如果再没有什么有效措施，不出一分钟，猛鬼区形成,整个加曦尔学校将陷入死亡的黑暗中。
  “克洛美，别再错下去了。”校长挥剑斩碎已经爬到自己胸口的鬼手，闭上眼睛,伸手摸向了胸前的项链，微微触碰，一股玄奥的符文瞬间充斥着校长的身体，古铜色的光从校长体内散发出来。
  再睁眼时，双瞳已经变成金色。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陌生无比，一种无形的威严降临在校长室内。
  就仿佛，君临天下一般！
  校长微微抬手，指向了干尸的肩膀处，下一刻，左臂竟诡异的脱落，掉在地上，化为粉末！
  干尸不自主的后退一步，仿佛被这突发状况吓到，仅剩的手臂挥出，浓郁的尸气强行充斥着整个房间，大量的鬼影从四面八方爬出，同时一颗硕大的骷髅从天花板上探了出来。
  嘴巴一张，无数近乎透明的幽灵带着强大的怨气和绝望直冲校长的面门。
  至此，整个校长室，除了中心处校长周身还闪着光芒之外，其余各处，已经完全被猛鬼覆盖！
  猛鬼区，在干尸的干涉下提前完成了!
  “停下!”
  就在这时，校长发出一声暴喝，庄严的声音迸发出来，冲出的猛鬼在一瞬间停在了原地，仿佛时间静止一般，保持着要扑人的姿势，诡异至极。
  “规则源力”
  是圣地赋予每个规则之主的特殊能力，规则之主可以应用这种能力在不违反圣地法则的前提下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规则源力”在神级文明之下，可以碾压一切。
  毫不客气的说，规则之主的权力，仅次于圣地之下。
  而校长刚刚使用的，正是从某个倒霉的规则之主手上抢来的源力。
  至于过程，就不得而知了。
  而现在，校长将其用出，也只有一个原因。
  既然你玩赖的，那我就直接掀桌子。
  都别玩。
  “圣权在上。”
  “吾之所言，皆为真理!”
  “吾之所行，皆为正义!”
  “吾之所指，皆为叛敌!”
  随着校长口中真言的吐出，一旁的煤油灯里，代表生命能量的灯油正在不断的沸腾。
  很显然，这种力量所消耗的就是生命力，而这一切，全被心灯挡住了。
  干尸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麻木的脸庞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虽为一道残缺的力量,但也储存着克洛美的记忆。
  现在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置他于死地。
  危险，极度危险！
  干尸的脑子只有这一种想法，瞬间放出大量鬼雾,隔绝了校长的视线。
  铺天盖地的鬼雾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一股刺骨的寒意使校长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但很快，这种寒意就被心灯驱逐了出去。
  “没用的，规则让你死，你就不可能活!”
  校长冰冷的语气从鬼雾里传出，带着规则之力特有的庄严感,狠狠的砸在干尸身上。
  “撒卡…”
  “死!”
  干尸刚欲有所行动，校长大手一挥，一道磅礴的光柱瞬间贯穿了干尸的身体，刚刚还威风无比的干尸便化为了粉末。
  秒杀！
  这就是“规则源力”对生物的统治力，同等级之下，“规则源力”几乎是无敌的。
  随着干尸的消亡，猛鬼区失去了能量支撑也在慢慢的消散，最后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校长室也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咳咳。”
  校长拉了个椅子颓废的坐下，右手点在自己眉心，一团古铜色的能量从眉心处被引出，重新回到了项链里。
  “规则的力量代价太大了，差点把自己玩死。”校长低眉看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煤油灯，暗暗后怕，“幸好有心灯，不然估计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对了，救人。”校长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被自己丢了出去，连忙伸手虚抓，温特冰冷的身体“啪”的一下摔在了校长面前。
  校长蹲下身，又从桌上拿出一瓶绿色的试剂，掰开温特的嘴巴，灌了下去。
  温特身体又一次发出刺耳的腐蚀声，但和上次不同，随着试剂的灌入，身体的伤口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短短几分钟，温特的身体已经完好如初，先前腐烂的破洞也消失不见，连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
  “别装死，滚起来。"校长瞥见温特微微颤动的手指，没好气的说道。
  校长室里的灯光噼里啪啦的闪了几下又恢复了正常，使得昏暗的房间里发出一丝光亮。
  温特刚想扶着椅子站起来，便撞到了校长冰冷的眼神。
  “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确认一下。”校长猛地伸手钳住温特的脖颈，把人直挺挺的砸在墙壁上，“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谁？”

  温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刚刚恢复的身体也因为撞击再次受到伤害，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你疯了!是我!”
  可校长无视温特的惨状，钳住脖颈的手微微用劲，身后，那道手持长剑的男子虚影再次浮现，语气变得更加的冰冷，“再问你一遍，你是谁?”
  温特看了眼校长身后的那道虚影，苦笑一声,  “怕我被入侵了？我虽然打不过他，但也不至于挡不住他的精神攻击。”
  “谨慎点总没错，不是吗？”校长身后，虚影已呈攻击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剑劈下。
  “我知道了。”温特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我，温特，效忠虚空妄灵，欲望与贪婪之神，卡库尔契！隶属于近卫团三团，首席执行官。旧日星河，破碎余辉，残破的星弧割裂现实，吾主的意识从虚空中苏醒，上古星环的支配神,终结万物的湮灭者！恐惧，绝望，万物之生气,尽归吾主！”
  随着温特奇怪尖细的嗓音念出一段玄奥的咒语，胸口的嗜战纹章高高亮起，股股黑雾在周身聚集。身后，黑雾之中，浮现出宇宙星辰，绚烂的星体在黑雾中展开，仿佛一幅缩小版的星图。
  在星图的中心，几只布满尖刺倒钩的触手猛的伸出，就如同撕开画布一般，硬生生的割裂出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睛陡然睁开，更多的触手也紧接着伸出，如水草一般，胡乱摇晃着。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恶寒。
  有意无意间，晃动的触手围绕着温特摆动，将温特整个人都保护了起来，而那眼睛，在四周转动了几圈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校长身后的虚影身上，瞳孔微缩，散发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愿主永存。”温特伸出手，放在触手前几厘米处，像是在回应它的出现，可又好似在刻意保持着距离。
  显然，温特的信仰是一只邪眼，一只巨大的，长有无数触手的邪眼。
  触手缓缓缠上温特伸出的手，在旁人看来无比阴冷恐怖的触手在温特眼里却显得格外亲切，一股隐秘的能量也在此刻徐徐钻进温特体内，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温特抬头看向校长，双眼由于召唤仪式的影响而变得漆黑,仿佛看一眼就会被拉入深渊
  “我的信仰，卡库尔契。如果被夺舍了，信仰也是会变的。”
  “卡库尔契。”校长拉了把椅子重新坐下，抬头看向半空中的盯着自己看的大眼睛，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不见，还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吗？”
  “我的事,可轮不到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吧，下次见面，别是在葬礼上。”
  黑雾里传出一阵嘲讽，触手不再护着温特，反而在四处乱飞，还戳了戳校长背后的虚影，可是虚影一触就散，触手自讨没趣，又缩回温特身边。
  “好不容易醒一次，老朋友也不出来叙叙旧，唉，终究还是感情淡了。”邪眼非常人性化的挤出一滴眼泪，用触手擦了擦。“算了，走了，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邪眼最后看了眼那道虚影，身影收缩，融入满天星辰中消失不见。
  温特收回黑雾，也拉了把椅子坐下，双手撑着头，满脸愁容，“克洛美，出大问题了。”
  校长白了他一眼，指了指现在还乱作一团的校长室,“那神武相死了还没几分钟，我还没健忘到那程度。”
  “不是，我是说，他可能已经接触到....”温特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仿佛，接下来说的，是名字都不能提的禁忌。
  “不会吧，你不会说的是……"
  校长看着温特的表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手一挥，一道光板出现在二人面前。
  画面中正是整个克洛美星系，星系运行，一切看似寻常无比，可是定眼仔细看去，在星系的背后，无数无序漂浮的宇宙杂质，若隐若现间竟凝成了一张模糊的人脸!
  一张张开大嘴，做出吞噬状的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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