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绩云升

上古纪年209年
  春和镇
  某家饭店内
  雪萤慢条斯理的嗦着面条，时不时拨弄一下耳边滑落下来的头发，一点都没有赶时间的意思。
  古坤元则坐在对面，用筷子不经意地搅拌着碗里的汤水，目光时而落在雪萤的脸上，时而又转向窗外。
  他的眼神里闪着光，在享受着这平凡而温馨的时刻。
  饭店里的气氛轻松愉悦，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桌面上，温暖而柔和。
  “几点啦？”雪萤嘴里嚼着面条，含糊不清道。
  “还没到七点，不急。”古坤元低头看一眼表，说道。
  “哦哦，还好，九点钟之前回去就好了。”雪萤应了一声，注意到少年打量过来的目光，嘴角微微翘起。
  “怎么啦？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啊。”
  “哦不是，没有，就，就随便看看。”古坤元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把目光移到别处。
  “嗯嗯。”雪萤笑而不语，继续低头嗦着自己的面。
  古坤元眼睛也四处转悠着，只不过时不时会停留在对面人的身上。
  雪萤的脸上也挂着笑意，也知晓少年的那些小心思。
  餐厅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
  “吃好了，我们走吧。”雪萤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起身付了钱后招呼起少年来。
  古坤元点点头，拿起书包跟着少女出了门。
  “吃饱喝足，回家。”雪萤站在饭店门口，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微风拂过她的长裙，裙摆轻轻飘动，宽松的连衣裙勾勒出一幅美妙诱人的画面。
  长发随着微风轻轻舞动，抚摸着她的脸庞，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夜晚的空气中。
  周围的夜色渐渐深沉，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了街道，也照亮了她的身影。
  古坤元呆呆的看着她，有点痴了。
  “走了，喂，你怎么啦！”雪萤笑着拍了古坤元后背一下，让少年从迷离的状态中惊醒。
  “哦哦，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古坤元吓得一哆嗦，忙问道。
  “在快到西区的那边，叫安和小区。”雪萤想了一下，回答道。
  “哦，那顺路，走吧。”古坤元推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
  “是真的顺路还是碰巧顺路呀？古坤元？”雪萤追上去，娇笑道。
  “你话挺多。”
  “嘿嘿。”
  时间滴答滴答，二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越靠近西区，周围的景色就越发的荒凉。
  街道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陈旧破败，墙面上的涂鸦和标语已经被时间洗刷得斑驳不堪，街灯发出的黯淡光芒勉强照亮着前行的路。
  “到了，我家就在这。”雪萤指着一片还算整洁的建筑，转身说道。
  在她的身后，小区横牌上写了四个大字，“安和小区”。
  古坤元的目光越过雪萤，落在安和小区的建筑上。
  “就送到这吧，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上去坐坐？”雪萤手背在身后，俏皮的说道，“不过先说好，我爸在家哦。”
  “不了，你上去吧，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古坤元摆摆手，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雪萤也笑着挥手，在小区门口目送着少年远去，直到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只剩小小的一个黑点。
  直到这时，雪萤才收起笑容，却没有进小区，反而重新朝着东区走去。
  春和镇
  东区
  中心地带
  安静和萧条在这里不复存在，这里不分昼夜，永远喧闹不停，仿佛是一圈被划分出去的独立地带，和那些普通人所在的街道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是不夜城，是上位者和有钱人的天堂。
  在这里，金钱和权力是统治一切的法宝，人们为了追逐这些虚无的东西而不惜一切代价，失去了自己的本心和初衷。
  在中心区最高的建筑里，宽敞落地窗前，一道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熙熙攘攘的霓虹街景。
  他的身后，一名装束整洁的管家式人物肃立，神情恭敬，随时听候着男人差遣。
  男子的目光在街道上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眉头微皱，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出现。
  “少爷，品绩高等学校的校长要见你，就在门口。”房门被敲开，又一位侍者模样的人走进来汇报道。
  “绩云升？那个老狐狸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男子转过身，眼神中带着疑惑。
  “少爷，现在是敏感时期，如果被人发现，怕是会落人口舌。”管家上前一步，提醒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个老狐狸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来求我了。”男子淡淡开口，似是很了解对方。
  “可是，少爷，马上就......”管家微微欠身，欲言又止。
  “没事，这里都是自己人，除非有鬼，让他进来。”男子一挥手，打断了管家的话，对着一旁的侍者吩咐道，“哦不！请他进来！”
  “好的，少爷。”侍者应了下来，转身出了门，不多时，房门重新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

  “绩云升，绩校长。稀客啊，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到我这来了？是不是鄙所的哪位服务不到位惹绩校长生气了？和我说说，我好好惩罚她！”男子笑着上前握住绩云升的手，和他面对面在椅子上坐下。
  “来给绩校长上壶好茶，我跟你说，今天刚到的上好茶叶，你一定得尝尝。”
  “哪有哪有，和洛少许久没见了，甚是想念啊！”绩云升也是满脸堆着笑容，解开西装的扣子，坐了下来，恭维道。
  “嗯，好茶叶，拿出来我就闻到那股清香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等着洛少爷的这壶好茶了啊，哈哈哈。”
  “哪里的话，我这会所，绩校长可是常客啊！”男子摆手笑道，把外交辞令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话说回来，绩校长这个时候过来，可不符合规矩啊。”
  “祭祀前一个星期，可是禁止私下见面的，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男子突然收起笑容，坐直了身体，小声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今晚，我只是来洛少爷的会所消费一下，多做了几个项目，没有别的意思。”绩云升也是会心一笑，瞬间懂了对面人的意思，“今天我们可没见过面。”
  “那是自然，茶来了，来尝尝。”男子哈哈大笑，接过管家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嗯！好茶，你尝尝。”
  “嗯！是好茶。”绩云升也接过茶杯，连连称赞道。
  男子也是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管家，管家立刻心领神会，鞠了个躬后招招了手，示意门口侍者和他一起离开。
  “好了，绩校长现在也就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就放在台面上说吧。”男子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道。
  “哈哈，好，洛少都这么说了，我绩某人要是藏着掖着，倒是显得矫揉造作了。”绩云升也直起身子，正色道。
  “这次来，还真有一事想和洛少商量一下，这次祭祀，我们品绩高等学校想在你这边要一个名额。”
  绩云升的话如一记重锤砸在男子心头，男子眼皮不自觉的快速抽了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绩校长可真会说笑，临时调动名额这可不符合规矩，上面可都盯着呢。”男子抿了口茶，战术后仰，笑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不是来找洛少商量来了吗？事出紧急，我绩某人也是迫不得已啊。”绩云升拨弄着手上的戒指，语气却异常严肃。
  “我们东区十所每半年都会选出十位候选者，参加祭祀，每所各一。多少年了从来没变过。”男子站起身，站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同时也多亏了各所的候选者拼命表演，才能满足神明的欲望，让我们得以长久的发展，获得这如此不夜之盛世。”
  “而现在，绩校长，你却要打破这个规矩，让各所失衡，引得神明震怒，这可不行啊。”男子又绕到绩云升身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在我的印象中，绩校长可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啊，要不要和洛某人透露一下，此举是为何啊。”
  “洛少，你真的相信神明吗？”绩云升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反问了起来。
  “看来这确实是壶好茶，绩校长喝茶都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啊哈哈哈哈。”男子重新坐到对面，眯起眼睛看着对方。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绩云升，都在看着呢。”
  “洛少，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绩云升也收起笑容，面色渐渐开始不善起来，“还是说，洛少要做什么不利于我绩某人的事吗？”
  “绩校长言重了，家父把这会所交到我手上时，可是明确交代过了，我可不能让这基业毁在我手里。”男子双手交叉摆在桌上，身体前倾，“我洛某人也是小心谨慎，兢兢业业的守着这份产业，不敢有半点马虎。”
  “就连！挑选候选者时都要做到公！平！公！正！”
  “而现在绩校长却到这来和我说要让我洛某人让出名额？你说，我如果让了，对得起家父的在天之灵吗？”男子死死的盯着绩云升，目光冷的可怕，犹如猛虎出笼。
  “洛少的反应有点大了，哈哈，想必是误会我绩某人的意思了。”绩云升眼看气氛越发不对，连忙收敛了气势。
  “哦？是吗？那我倒要听听绩校长是有多么荒唐的理由，才会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男子怒极反笑，靠在椅背上，目光依旧带着不善。
  “我想，除掉一个人。”绩云升也靠在椅背上，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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