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CC1000

　　谢邀，人在芝加哥刚下飞机。

　　这是路明非来的芝加哥的第一感受，左右两只大旅行箱，重量加起来快跟他自己差不多了，背后的背包鼓出一大块，因为婶婶赛进了一只压力锅，编织袋里是一床十二孔棉被，枕头和一只箱子捆在一起，护照叼在嘴里。

　　虽然婶婶说话不好听，但有东西她是真舍得让路明非带啊。

　　我堂堂“S”级的天之骄子，竟然只能独自一人来到美国，按照诺玛的行程安排是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诺玛确实是个出色的秘书，三周之前一个极大的信封袋送到路明非手上，从护照到行程单，一应俱全，附送一份《卡塞尔学院入学傻瓜指南》，下面还标注了“路明非版”。

　　总觉得被骂了，但是又说不上来。

　　“真想亲自送你去，不过我还得飞俄罗斯。”古德里安教授在电话里惋惜地说，“但是别担心，相信诺玛，诺玛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你倒是送我啊，古德里安教授你真的有点像渣男，前面刚答应了你卖身般的入学申请，后面你被留下我一个人抗下所有。

　　由于知道后续剧情，路明非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了。

　　果不其然很快迎接他的芬狗——芬格尔来了，“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

　　这是美国经典的讨饭话，也是芬格尔的开场白。

　　芬狗的身材挺拔魁梧，强壮的跟狗熊一样，藏在络腮胡中的面容倒也算得上是英俊，电灯泡般闪亮的眼睛写满了要钱，墨绿色花格子衬衣和裤子都看起来像十年没洗，卡塞尔学院应该找不到第二个比芬狗更像乞丐的人。

　　路明非沉吟，芬格尔·冯·弗林斯我愿称你为乞丐天花板！

　　路明非说：“没钱。”反正以芬狗的脸皮是不会被轻易伤到的。

　　果然就算是路明非表现得很是冷漠，芬狗还是死皮赖脸的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是乞丐，啊，不是，我是说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钱。”

　　路明非故作审视的看着芬格尔。

　　“我叫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我是正经的大学生。”年轻的芬狗为了证明自己，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看着英文混合拉丁文的书名，和卡塞尔学院入学文件同样的写法，可以这很卡塞尔。

　　路明非也从口袋里掏出磁卡票来，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繁叶茂的世界树花纹。

　　简单问候过后，两人啃着三明治喝着可乐聊着天。

　　由于路明非没有带那几十张盗版PS2光盘，也就免去了芝加哥海关让人胆战心惊的罚款。

　　手里还有婶婶给的足足五百美元。

　　也就是说等待CC1000列车的小日子还是可以过得很不错的，甚至可以住宾馆，不过去问了问价格，打扰了，我和芬狗还是睡长椅吧，其实长椅也不错，长椅空气好。

　　路明非从火车站的落地窗往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宛如巨人一般并肩站立，夜幕降临，高架铁路的列车洒下璀璨的火花，行人匆匆，霓虹灯闪烁。

　　已经在火车站的长椅上度过两个晚上了，虽然两人看起来有点像流浪汉，但磁卡票确实能通过检票机，安保人员也就对他们无可奈何，芝加哥火车站没人知道这趟神秘的CC1000次支线快车，最后一个知道的列车员前年就已经死了，这趟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的列车沦落到几乎无人问津。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路明非并不着急。

　　这时候，候车大厅已经只剩下路明非和芬格尔，芬狗抱着课本四处溜达，念书的声音在这个诺大的空间回荡，路明非犯了一听见念书就犯困的老毛病，努力裹紧身上的毯子，他的意识渐渐昏沉，隐约听见由远至近的钟声。

　　路明非突然听不见芬格尔的声音了，他从长椅上坐起来，一轮巨大无比的明月缓缓升起，月光泼洒，仿佛海岸上的潮水。整个候车大厅都被笼罩在清冷的月光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长椅上，一个男孩沉默的坐着，抬头看着月光。

　　很明显是中国男孩，十四岁的样子，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

　　小魔鬼路明泽么，怎么悲伤的像是等了我几千年啊。

　　路明非掀开毛毯，默默的坐在路明泽身旁，看着清冷的月光，像是在看着清冷的海。

　　“交换么？”路明泽问。

　　“我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永远别轻易答应别人。”路明非神秘莫测的笑了笑。

　　“所以，你还是拒绝了么？”路明泽慢慢扭过头来，他黄金般的瞳孔流淌着火焰般的光，仿佛一面映着火的镜子。

　　即使对这一幕早有准备，路明非还是被吓了一跳，路明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不愧是小恶魔，不愧是黄金瞳。

　　很好，我的外挂来了，路明非紧紧地握住拳，却也像握住了全世界。

　　“把行李带上，车来了。”芬格尔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凌晨两点，在一个没有加班车的夜晚，万众期盼的CC1000终于来了。

　　虽然芬狗看似是和自己偶遇，其实这两天就是来监视自己的吧。

　　之后路明非见到了同样也在列车上的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芬狗分别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白色衬衣，墨绿西装滚着银边，深红的领巾，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学院的裁缝虽然没量过他的体长，却也把衣服做的十分贴合，路明非看到袖口上刺绣的名字，Ricardo  M.Lu。

　　入学辅导开始，古德里安教授问路明非是否要酒或者热巧克力什么的，路明非和芬狗都表示要热巧克力。

　　古德里安教授低声说，“很抱歉，路明非，我来晚了，我在俄罗斯那边因为一些事情耽误得了；返回学院时才发现调度错误；还没接到你；所以决定跟车来一趟；其次，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参加入学资格考试，我们称之为‘3E’考试，不通过考试就不能录取，你的奖学金也就暂时不能生效。”

　　按照惯例，古德里安教授先是让他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开始科普卡塞尔学院是个什么样的学院。

　　卡塞尔学院——和龙族斗争数千年的最大屠龙密党组建的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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