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度假
“在家吗？”
“出来玩吗？”
“人呢？”
手机屏幕不断亮起，顾果却坐在窗边看向窗外发着呆。
她已经回来有七天了。这七天时不时想起海神的副本……
荷娜告诉她，厄洛斯神岛副本世界崩坏到了系统无法修复的程度，会无限期的关闭副本。
果然，狄亚就是海神的全世界啊。
顾果不仅唏嘘两人的凄美爱情，更唏嘘着自己的提成。
是的，这一次她没有提成。按荷娜的话讲就是“上面不要你赔偿就不错了”。
拜托，海神想要毁灭神岛，关她什么事咯？
顾果一阵心烦意乱，拿起手机，给周回拨回了电话。
“去哪玩啊？”
周回那边声音懒洋洋的：“去度个假？”
“度假？”
顾果有些意外，实在是受设定所限，他们这个世界目前只有这一个城市，而城市的边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数字代码。在这个城市提度假，顾果想不到能去哪。
只听那边轻笑了一声，带着一肚子坏水道：“带你去新副本看看啊？要不要？”
新副本？
顾果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想起来，上次进副本前，系统就已经修订好了新的世界线，是在废旧的研究院来着。
提起这个，她只能想到破旧的大楼。
顾果撇撇嘴道：“去哪里干嘛？废弃大楼一日游吗？鬼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
周回坐在车里，一手摩挲着方向盘，目光沉沉，语气却透着股轻松：“是啊，来不来吧。”
左右无事，顾果也想出去走走，稍微点头道：“去啊，来接我吧。”
周回又笑了：“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
45号研究院坐落在城市的边缘，再往外不远，就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的另一头，就是数字代码了。
人烟稀少，空气清新。恰巧刚刚下了小雨，空气中散发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跑车停在年久失修的水泥路上，车门打开，一双白色运动鞋踩在泥泞的地上。
顾果看着面前的灰色四层小楼，上面爬满了爬山虎，皱眉道：“这真的能进人吗？”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回从车上下来，先她一步，推开面前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顾果落在后面，扫了一眼钉在门边生了锈的门牌。
那牌子被爬山虎遮挡，只露出了45号的字样。
顾果鬼使神差伸出手拨开了碍事的藤蔓，让整个牌子显露在外面。
海市45号数字生物科技研究院。
海市？
这里不是a市吗？海市再怎么缩写，也应该是h吧。
顾果摇摇头，松开手，藤蔓重新盖住门牌。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反正她今天来是参观浏览的，又不是破案解密的。
推开大门，不是空旷的大厅，而是一条灰暗的长廊，几盏白炽灯幽幽亮起，地上铺的是老式的花岗岩，白色的墙角结满尘网，空气中潮湿的灰尘味呛了顾果满鼻子。
她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推开身后的大门，这样大概能通风一些。
但再往里走就不起作用了，除了灰尘的味道，还多了股消毒水的味道。
周回去了哪里？
她快要走到这条长廊的尽头了，左右两边又都横生出同样的长廊。她得和周回一起走啊，说好了一起玩，怎么他自己走没影儿了？
“周回？”
顾果的喊声在走廊里显得空旷，半天也没有人回应。
于是她左看右看，ok，男左女右。
她拐向右侧，却在转身的瞬间，一道清冽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这是迟到的小可爱吗？”
顾果瞬间汗毛竖立，因为有一个人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站到了她的身前。她可以很确定一秒前这个位置没有任何人。
长廊的灯一下子明亮了。
一个披肩黑发，穿着白大褂，戴着单片眼镜的斯文男人几乎贴在她面前。
都是npc，虽然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文瘦弱，但顾果知道，他不好惹。
这是副本boss吗？
顾果没有答话，对面的男人却走到她身后，推着她的肩把她推到了右边的一个房间里。
“快点进去吧，你的同伴们都等候多时了。”
“咣”。
铁门一关，顾果云里雾里站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
房间里只有一盏灯连着，边上几个铁柜子，中间两个长长的凳子，有四个人两两坐在一起，面无表情盯着顾果。
顾果心里一边暗骂周回，怎么连副本已经开始启动了都不知道就敢带她进来玩。
一边干笑对着四位玩家摆手。
“嗨，你们好呀。”
四人里有三人都是女生，她们脸色苍白，眼眶青黑，看起来比刚刚那个npc还要像npc。
剩下的那名男生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看着顾果，满是提防，转头忽视顾果，对着队友说道：“这什么意思？派个npc监视我们怕我们逃跑？”
顾果维持笑容，正想着要不要介绍一下自己，不过她有些担心这会不会被公司说接私活呢？再扣钱可不美妙了。
要不，还是沉默吧。万事皆可沉默。
“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把众人吓了一跳。
一名留着蘑菇头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拍手，看着顾果，激动道：“顾果！你是顾果！”
“这不明显吗？你才看清她头顶的名字吗？”
另外几人有些无语。
女孩比他们还要无语，说道：“你们都不看系统公告吗？npc顾果，更新后的领航员。没错吧？”
女孩眼含期冀地看着顾果，顾果只好默默点头。
“我就知道！”
女孩此刻有种中了大奖的感觉，她巡视三位队友一圈，到底是哪位这么有钱，顾来了领航员呢？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想起来了，前不久游戏更新后就上来了一个领航员带你通关的模式。
不过他们都是很穷的，来这里就是为了钱，不可能再花大价钱去请npc通关。
于是，每个玩家都觉得是其他人顾来了顾果。
可怜的顾果还没能解释清楚，就被几人拉了过去围在中间。
“我叫方晓冉！”蘑菇头女生说。
“我是陈一。”男生道。
“向闻声。”一位黑长直女生道。
“我叫华颜颜。”棕色卷发的女生道。
“啊哈哈。你们好。”
顾果只能干笑，转而一想，来都来了，横竖都是来体验的，这样也不错。
结果她也没解释，跟在玩家堆里，看着手里没了信号的手机，寻思着周回到底哪去了。
几人考虑顾果，把他们来的时候得到的信息分享出来。
“我们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医院的护士一看我们醒来了，就来了一个白大褂的男人，把我们统一送到了这里。”
“这个白大褂男人就是刚刚那个头发比较长的，听他自我介绍，叫蓝斯年，是所长。”
顾果点头，所长就是boss吧。
“那他把你们关在这里干什么？”
方晓冉摇摇头：“他就让我们待在这里。”
“不过……”陈一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有点问题。”
“你们？”
其实顾果猜测到了，她听见陈一继续道：“我们几个刚才互相认证了一下，我们现在身体上都有些问题。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虚弱无力，还没有味觉。”
“没有味觉吗？”
向闻声点点头：“这间房子潮湿，铁门和铁柜都要严重的锈迹，我们一点都闻不到。”
“是的是的！”方晓冉道，“我刚刚都贴在柜子上闻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看来你们生病了。”
“呵，要真只是生病就好了。”
华颜颜嘲弄一笑，一手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苍白的手腕。
一道鲜红色的细痕掌根那里，像发芽生长一样，顺着动脉的轨迹延伸，最后渐渐变浅，一共不到3㎝的长度。
“这是怎么回事？”
方晓冉抓过她的手腕，又撸起自己的袖子检查自己的手腕，最后道：“我没有呀。”
华颜颜抿唇：“我比你们醒来的早，当时在医院，蓝斯年给我打了一针。”
“什么？”陈一望着华颜颜，有些生气有些着急，“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才和我说？”
顾果看着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心想，哦，这俩人还是个情侣。
“那你还有别的什么症状吗？”
华颜颜摇头。
陈一这才稍稍松一口气，“下次有事要立刻说，别让我担心好嘛？”
华颜颜脸红了一下，十分娇羞地低下头嗯了一声。
顾果盯着两人看了看，有些若有所思，她道：“方才我进来之前，倒是看清了这个研究院的全称。”
向闻声皱眉道：“全称？不就是45号研究院吗？”
顾果摇了摇头：“是海市45号数字生物科技研究院。”
她知道游戏外面的世界是个高科技的世界，希望这个名字能让玩家联想起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是，四人沉默了。
似乎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很是忌讳。
顾果挑眉：“怎么了吗？想到了什么？”
方晓冉笑得僵硬：“我原以为，45号只是个噱头，没成想，还真是以此为原型的副本啊……”
“什么意思？你能说清楚一些吗？”
陈一握紧了华颜颜的手，绷起下颌道：“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我们也只是听说。说起来，科技发展能有质的变化，也都是多亏了当年的这所研究院。”
“不过，也是灾难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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