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黎明

　　六柱神，觉醒于元星，祸乱于元星，祂们以上下四方之极为领地，蚕食人类生存的空间，是大乱的源头。
　　尸鲸城堡内有一座寒冰棺，棺盖半截未合，可见棺内第四柱神殇宛若冰美人在沉睡。
　　绝丽的容颜，紫色流云般的肌肤，单是初看，便觉得邪性魅然。
　　祂睁开眼，自棺内而出。
　　修长的双腿，裸足轻挪，步行间，一袭薄纱遮身，祂眼帘微颤，提起纱衣略看，喃喃自语道：“虽说柱神没有男女之念，不知羞耻为何物，但我之后世的人们，尊重历史也得给件像样的衣服吧！”
　　夏亚颇为无语，说罢纳天地魔元炼制成衣，他不是柱神殇，视万物如草芥，故无需在人前遮掩什么。
　　而他是人，活了大半辈子，有时也是要点脸皮的。
　　即便是简单的衣袍，套在这具柱神身躯上，也盖不住此身的魅惑与邪性，夏亚甩了甩衣袖，就决定这样了。
　　两世岁月，脸皮自是厚得可以，若说感到了异样，非这身躯的缘由，而是看到鲸下边城，回忆自涌而来。
　　当初下令死守的边城，如今要被自己领军攻破；当初的不世大敌，自己组建的军团，如今立场反转。
　　眼前所见是虚假的，真正的历史是他亲身经历的，然而这虚假的仿若他连接过去文明的纽带……
　　“你不是她，这世界也不是我的世界，再见了！”
　　一声轻叹，魔眼俯看见到城墙上那抹最熟悉的身影，一声再见，夏亚登天而上，九环魔轮从背后浮现，冰冷的眼藐视众生，祸世柱神的气息轰然压落。
　　护守边城的能量屏障顿时受到无边重压，九环魔轮洒下祸世魔光，柱神魔兵嘶吼震啸，战力倍增。
　　“祭旗！”
　　城墙上元帅黎明发出指令，挥下魔炼精兵竖起百杆黎字战旗，战旗猎猎作响，血色黎字爆发莫大威能。
　　构动海量的魔元因子，显化黎字战印直入屏障，凝聚成巨大战字印，加固屏障，抵抗柱神魔威。
　　夏亚摇摇头，虚拟的世界终究是设计出来的，真正战旗上的黎字则由黎明丫头自身的血液抒写而成。
　　血内蕴含她的意志，藏有她过往经历的感悟，所以这旗阵以她战意为兵，才是它闻名世间的原因。
　　“灭！”
　　夏亚冷喝，出手无情，一指虚按落下，高天之上，魔云涌动，云聚成指，一指挟灭世之威，轰隆降临。
　　砰——
　　整座钢铁边城都剧烈震颤起来，魔炼精兵倾尽全力去维持旗阵稳定，但随着一道咔嚓声传来，旗阵被破！
　　能量屏障恍惚一下，消散。
　　“柱神！柱神！柱神！”
　　战场魔兵齐齐高呼，气焰大涨。
　　反观黎明军战意受措，虽在生死搏杀间，勇猛仍在，但柱神杀招，衪之身影镇压在众人心头。
　　直到这时，剑鸣惊天。
　　一道剑光如划破黑夜的曙光，剑光所过，袭卷大地的黑雾被斩开，百万大军被生生撕开巨大的口子。
　　“无需畏惧！她，我来杀，你们斩杀它们！”黎明执剑喊道，是鼓舞也是命令。
　　众生的神，她来杀。
　　“好可怕的女子！”
　　一剑便能重振气势，看到汉子等人再度发起攻势，拜伦心惊不已，他想起帝国的那位，两人何其相似。
　　“伽贺！”
　　老者轻声说道，他应黎明邀请前来相助，就在这位年轻元帅的身旁，刹那间，仿佛看到帝国战神的身影。
　　“大魔炼师，随我来！”
　　“愿为黎明卿效劳！”
　　老者的文明语言说得有些蹩脚，第三纪元的语言与古泽兰语言有不少类似的地方，勉强能应付几句。
　　他侧首嘱咐霍根领着工会的成员去和拜伦等人汇合，然后挥手显化通天阶梯，陪黎明踏上弑神之路。
　　“六柱神？！”
　　老者的眸子微微闪烁，不知有何考量。
　　祸世身影在回溯者圈子里属于最高级别的隐秘，牵扯到诸多黑暗。
　　“臣服我！”
　　夏亚遵照台词说道，其实他觉得这句话没必要讲，这丫头的性格他最清楚，像他，习惯以剑服人。
　　果然……
　　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说半句废话，凝神提炼剑意，瞬身杀来，剑上泛起灼热火焰。
　　夏亚启掌，身前黑夜为盾。
　　剑劈在夜盾上，轰的烧起雄雄焰火，吞噬黑夜，吞噬第四柱神殇，灼焰扭曲虚空，连虚空都承受不住。
　　“嘿！上来就出全力，这点倒是与她很像！”
　　上方虚空裂开，夏亚从裂缝里走出，与这虚拟创物交战，不禁想到与那丫头对练的日子，一时玩心渐起。
　　“再来！”夏亚笑道。
　　天上神人之战，地上也不可能单单看着，霍根与拜伦汇合，本想带着众人前往它处，等到历史再现结束。
　　然而，拜伦的意思却是留下。
　　“你看残界碎片内的规则在保护我们。这些年第六深渊平静了，可再难找这种血战之地磨练战技！”
　　霍根讶然浮色，只见拜伦以掌为刀，对着掌心划开一道血口，随后便见伤口自动愈合，不留痕迹。
　　“这怎么可能？”
　　没有魔元因子流动的轨迹，拜伦.威尔斯自身也没有摧动血气的迹象，伤口愈合如初且再生速度很快。
　　就像是不死者般。
　　“原因不明，但我能察觉到有种特殊的规则在保护我们，或者说因它的存在使我们不能完全进入这段历史，它不希望我们干拢这段历史，阻碍规则的运行！”
　　忒提丝将她的猜想说出，又指着杀敌的汉子说道：
　　“他没有质疑我们的来历，刚刚我们的人被杀死，下一秒又在他眼前活泼乱跳时，他没有感到惊讶！”
　　“这是某种很有趣的空间规则在运转，使他接受我们的存在，却又不会受到我们的影响，做出规则外的事！”
　　“嗯，说得很有道理，但我没听懂！”
　　拜伦.威尔斯评价道，说出了众人心声。
　　“你这老巫婆就爱嘀嘀咕咕，扯些没用的屁话，我们只要知道，我们此刻全心实意投入这场战争，见证这段历史的结局，不枉来此一遭！”
　　“是，会长！”众人道。
　　既然不会出现伤亡，霍根不好再说什么，倒是忒提丝气得直磨银牙，提起娇小精灵，在战场上乱扔术法。
　　神人之战逐步离开人间，来到云层上面。
　　老者仍未出手，在观察她们操纵魔元的方式，这种修行魔元力量的方法令他想到极为古老的魔炼师。
　　传闻是魔法至尊阿莱依卡传下，不过，后经证实阿莱依卡不是魔炼师的源头，魔炼之术的起源更为古老。
　　“启！”
　　老者还是出手了，挥手打出六座魔法阵，阵纹重叠。
　　一道凛冽光束，被六倍增幅，咻的一声，轰向黎明身后。
　　“出来一战，可好！”老者笑道。
　　意识到有人偷袭，黎明挥出一剑后，忙趁势退到老者近前。
　　这时，暗处有阴影桀桀笑出声来，笑声回响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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