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计划

有传，周王西巡，有献工人名偃师，所造倡者趣步俯仰，颔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

        大体翻译一下，就是周王搁外面溜达的时候，偃师给周王做了个偃甲，偃甲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各种各样高难度的动作想做什么就能做出来什么。

        这就是最早有关于偃师的记载。

        至于到底那个人是真的就叫做偃师，还是从更古早时候开始，所有得到其门真传，能够做出偃甲的人就被称作为偃师，这个已经没人清楚。

        只知道现在人们统一都将能过制作偃甲的人尊称为偃师。

        说白了，偃师这种职业，在传说中基本就相当于高配版的机关师。

        两种职业同根但是分支却大为不同。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偃师所做偃甲就已经牢牢把机关术踢到了万年老二的位置。

        追究其根本原因，则就是因为机关简单实用，但是大多数人只要精通钻研其原理就能够制作出来。但是偃甲一脉非常稀有，越往后，世上就越少有偃师走动。而且一旦偃师出世，不管是哪一代，都必将引起整个江湖的巨大轰动。

        是以，机关师常有，但是偃师不常有。

        尽管易明云拿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像是会自己动的样子，但是赢谭还是第一反应把易明云当成了比机关师更加高层次，也更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偃师。

        初始的时候，赢谭把易明云当成手中有底牌的普通人。

        可现在看来，却应该完全不是了。

        反观另一边，易明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随着星际迁移，战乱，古地球后期宇宙时代前期的交界处历史倒是保存的很完整，但是古地球时期很多文献都早就丢失在了茫茫宇宙之中。很多资料都是不全的，易明云搜索自己的数据系统也没有查询到关于这个词汇的只言片语。

        内心抱着稍许疑惑，接住了飞身扑过来的赢谭，好方便他找回平衡，之后易明云摇头否认道：“不是”

        赢谭站稳身体，似乎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有点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那你是机关师？”

        似乎只有这两种职业，才能解释的通眼前这人是怎么样保持着正常人的体魄却能够和那个画皮有一战之力。

        易明云把枪扣回腰间：“都不是。”

        赢谭虽然依旧还是抱着浓重的好奇心，可看易明云似乎是并不想在谈话中过多涉及这个问题，知道这似乎属于某种不能说的禁忌。于是老老实实收回了刚才好奇的目光，和随之产生的探究心思，转移了话题。

        赢谭：“也就是说，你手里的这个是攻击性武器？而且能够对画皮产生巨大威胁？”

        易明云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虽然易明云否认了自己是偃师，也说了自己并不是机械师。但是赢谭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是个没修炼过的普通人了。

        试问，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够有手段收服天上的飞虫为己任，还能用精神力连接，使双方可以沟通交换信息？

        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能够超过画皮的速度，躲过所有的攻击毫发无伤？

        更何况，易明云拿出来的那个形状奇怪的东西不止破坏力惊人，而且其中还隐隐蕴含着赢谭无法辨别的巨大能量。

        以上种种，再加上易明云能操控这种能量。

        怎么想都觉得他一定不会是平凡人。

        说不准，平凡人只是他入世的表象。

        赢谭：“那就好办了，我今天刚刚打听过，方府老爷过寿，要在城南连着拜七天酒席，而且府上也大宴宾客。咱们可以乘着这个机会混进去，我会一个锁妖阵法，那阵法威力特别巨大，能够锁住妖丹期以前的妖孽，看方府头顶上的那片压迫感巨大的黑云，虽然面积巨大，但是本质没有凝实。那画皮一定没有到妖丹期。”

        易明云挑眉：“但是阵法有什么缺陷？”要是真的这么厉害，以易明云经过这么短短时间的相处，对赢谭的看法是，以他的个性，要是这样就能捉住画皮，他应该是单打独斗自己闯上门的。这么急切地寻找帮手，肯定是因为后面要加一个‘但是’。

        果然，赢谭道：“但是那个阵法存在一个特别致命的缺陷。”赢谭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工序复杂而且没有启动阵法的口诀和符篆，必须要提前布置好。”

        易明云：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做个陷阱，等猎物自己跳进陷阱里。

        生生上演一幕守株待兔。

        赢谭解释道：“画皮速度极快，想要击中它应该并不是一间简单的事情。但是用这个你说的——”

        “枪”易明云补充道。

        “恩，用枪。到时候我先布置好阵法，你在她现身之后，用枪把它逼进阵里。等她进入阵里，必定寸步难行，那你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打碎它的内核了。”

        易明云对于新出现的词汇表示了一下疑问。

        易明云：“什么内核？”

        赢谭：“妖怪的本源啊，一般都在中丹田腹部，不过少数会把内核藏在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型的内丹。要找内丹也很简单，观察对方妖气或者血气在体内的走向，看到很多线路最终汇聚的一点，那里就是内丹。”

        易明云再次追问道：“要怎么样才能看到所谓的走向？”

        易明云的问题可真的是把赢谭给问住了。不是问题太难，而是问题太简单。

        就好比你走在马路上，一个看起来牛逼到不行的数学大牛走过来，劈头盖脸问你一句：“一加一等于几？”

        换谁，谁都会脑海空白一阵。

        炼气这东西可是筑基的基础。虽然现在仙道衰退，各大门派内，真正炼体筑基的少之又少，但是炼气感应真气游走这可是入门级别的。就连蜀山的门外弟子都已经人人掌握了最基本的炼气。

        通俗点说，只要是混修仙圈的，就没有不会感应气息的。

        因为这问题太简单，简单到低幼。而易明云展现出来的实力又太过大佬级别。

        很多人碰到这个问题，惯例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大佬是不是正在考较我呢？这其中怕不是有陷阱吧？

        赢谭晃了一下神，往最靠谱的方向猜测了一下。

        觉得易明云问出这个问题，要么就是想要考研一下即将成为伙伴的他对于气的灵活掌握程度，要么就是有什么其他的深意。

        难得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恭敬，很认真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赢谭：“方法其实有很多种，但是最常用的就是呼吸吐纳法炼气，只要炼气成功，捕捉到天地之间的那丝不同寻常，识别天地之气之后，就能通过天地之气的引导，探查各种气体的游走路线。具体来说……”

        易明云态度认真地把现在几大门派通用的炼气手法说了一下，然后又从中间简单提炼出精华，又说了一下当初他炼气时候的感悟。全然把这个问题当做了易明云对他最后的考研。态度极其认真。

        天下修道，不过殊途同归。

        无论是何门何派，最基础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门派与门派之间都没有太大改变。所以炼气的方式从来就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捂着的不传秘诀。方法就这一个，放在那里。

        但是每个人到底能够领悟参透，并且修炼到何种程度，那就端要看个人的天赋了。

        至于易明云的天赋？

        大概如果此时此刻有其他知晓内情的人在这里，才会发现易明云的天赋到底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赢谭讲地很认真，几乎把每句口诀心法都拆开了解释。其中又加入了自己作为过来人的感受，但是总归炼气属于最低级别的入门，口诀就那么几句。掰开了揉碎了讲，也就只讲了十几分钟的样子。

        而易明云一边听着赢谭讲，一边不自觉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地。

        等赢谭说完最后一句分析，开始做结尾的时候，易明云竟然就已经跟着赢谭话语的结束，成功越过炼气这个级别了。

        这种速度，绝绝对对是牲口的级别。

        就算是炼气期再烂大街，总归还是修的仙人一途。放眼放去，从古至今，大多数人从入门到炼气，都得需要三四十年的时间。赢谭号称蜀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炼气都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

        就这种速度，都已经算是惊艳才绝，震惊各大门派了。甚至赢谭还没出师，就已经在各大门派中传地沸沸扬扬，说是蜀山出了一个绝对天才。深知蜀山后继有人，各大门派掌门各自暗暗嫉妒，不停咒骂蜀山掌门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炼气？

        就算这个消息传出去，相信这世间也绝对不会有一个人相信的。

        赢谭讲完之后，就见易明云身上光芒一闪，气海充盈，接着又恢复平静。

        虽然早就知道这样子和炼气简直一模一样，但是愣是没往这么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的事实上面想，反而理所当然以为这是易明云认同了自己说法的赞许表现。

        赢谭：“那画皮于天地不容，怕是会更加容易辨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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