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王韬急救罗大纲

12月9日，湘军水师前锋到达湖口。九江之战拉开了序幕。

        湘军出师不到一年，先克岳州，将太平军赶出湖南。再克武昌，收复湖北省会。又克田家镇，从此两湖再无太平军。

        湘军接连胜利，主帅曾国藩甚是得意，以为太平军不过如此。田家镇既克，九江指日可下。曾国藩催促湘军水陆齐下，决定挟田家镇大胜的威势，顺流而下，直捣天京。

        不久后，湘军陆师也沿着长江北岸向东进发，兵锋直指黄梅。陈玉成带着从广济退下来的兵马阻击湘军，可惜不敌湘军，逐渐败退。

        湘军逐渐逼近黄梅。

        黄梅城里还有数万太平军兵马，都是秦日纲从田家镇带回来的。秦日纲又是燕王，想必能够在黄梅坚持一段时间。

        可是没想到，秦日纲水平实在太菜，连一个小小的黄梅都守不住。

        田家镇之战后，大批太平军败兵退向黄梅。曾国藩见状，便派出奸细混作太平军，乘乱进入黄梅。

        秦日纲在城内整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杨秀清问他战败之罪，哪还顾得上加固城防，甄别奸细？

        不久湘军悍将塔齐布逼近黄梅城。塔齐布非常悍勇，亲自带头冲锋，却被城头湘军的炮火击中，受了轻伤。主将受伤，却不以为意，湘军攻势有增无减。城内的湘军奸细乘机发难，在城内煽风点火，围攻城门。

        却说罗大纲听说黄梅吃紧，便带了两万兵马支援黄梅。走到濯港，距离黄梅城只剩不到十里路，却遇到了湘军名将罗泽南。

        罗泽南是曾国藩的好朋友，早年屡试不中，便在家乡专心治学，既学义理，也学经济。当时湖南一带土匪横行，罗泽南便办起团练，以便保卫桑梓。

        罗泽南办理团练比曾国藩还要早，虽然托名在曾国藩的湘军下，实际上则相对独立。

        湘军制度，士兵的军饷由营官发放，士兵只听营官的话，只受营官的调遣。营官如果调走或者战死，则整支部队都要解散。

        所以，即便是曾国藩，也不能越级调动其他部队。诸营官中，只有彭玉麟、杨岳斌、鲍超、曾国葆可称嫡系（老九曾国荃尚未出山）。

        塔齐布是满人，虽然对他很恭谨，便大是大非面前也不好说。

        其他如王錱、刘长佑（江忠源部下，江忠源死后统带江的残部）、罗泽南、胡林翼等都相对独立，可以随时脱离曾国藩而独立。

        却说罗泽南率领四千人遭遇罗大纲的两万人。兵力对比为一比五，看似太平军人多势众。可刚一交战，太平军竟然不能抵挡。

        罗大纲固然骁勇善战，也不怕死。但太平军多是新兵，纪律太差，战斗力又弱，靠他们虚张声势还行，若真要真刀实枪地干，那绝不是湘军的对手。

        两军相持了一日，太平军死伤甚多，黄梅那边又一日数次催促。罗大纲害怕秦日纲不敌塔齐布。若秦日纲放弃了黄梅，塔齐布和罗泽南合军一处，罗大纲更加难以抵挡。

        罗大纲分出一万兵马救援黄梅。这些兵马刚开到黄梅，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湘军一阵冲杀，竟吓得丢盔弃甲，往北方逃去了。

        秦日纲见状，盼不来援军，只能等死。他乘着夜色突围，带着残余人马往北遁走。路上遇到陈玉成，两军合军一处，一直退到宿松、太湖，闭城坚守，任凭湘军挑战就是不应战。

        黄梅已失，罗大纲也慌忙带着残兵撤退。一万太平军被四千湘军追着打。这不能怪罗大纲胆小，实因太平军新兵太多，战斗意志薄弱。

        却说陈城率火军助守九江，做出的部署是以一团守小池口，水师守梅家洲。陈城本人随一团驻守小池口。

        这天罗大纲一路败退，朝小池口退来。小池口有五千守军，其中有两千是罗大纲的太平军，三千是火军的一团。

        斥候来报，说罗大纲兵败，正在朝小池口撤退。陈城连令小池口守军加强戒备，防止湘军趁机劫营。

        没多久，便听见远方马蹄声震云霄，大队骑兵朝小池口奔来。

        前两天刚下过一声冷雨，地面上十分泥泞。战马奔在泥路上，踏得泥水四溅，使道路更加难行。

        陈城爬上角楼，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楚，那骑兵正是太平军溃兵。其中有员战将直奔火军大营，转眼间来到营门处。

        他告诉陈城，说罗大纲兵败，正亲自断后，和湘军且战且退。罗大纲派他通知陈城，请火军前出接应败兵。

        陈城连令王韬点起三百骑兵，出营向濯港进发，准备接应罗大纲。

        道路难行，骑兵也走不快。路上尽是三三两两的太平军败兵，稀稀拉拉的不成队形。他们已经有些麻木，挤在路中央无精打采地走。只有骑兵靠近时，即将撞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才变得灵巧起来，迅速避开骑兵的战马。

        再往前，可以听到依稀的枪炮声。

        不多时，王韬的骑兵就碰到一大股太平军步兵。这股步兵有两三千人，正在拼命后撤。王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营官，问他罗大纲在哪里。那营官只顾着逃命，并不知道罗大纲在哪里，只说罗大纲跟骑兵在一起。

        王韬放过营官，既然往前走。哪里枪炮声密集，就往哪里钻，终于在一片麦田处找到了罗大纲的骑兵。

        罗大纲的骑兵被湘军包围住了，正在和湘军激战。湘军堵住了道路的两头，把罗大纲的人马挤在一条不长的道路上。

        因为连日下了雨，麦田里积满了水，战马一进麦田就会陷进泥水中。湘军这边还有一队步兵，围在一侧的水田里。步兵手里有火枪，不断向罗大纲的骑兵放冷枪。枪声一响，就有太平军的战马倒下。

        罗大纲想拼命朝道路一边冲锋，但湘军死战不退，敢于和太平军骑兵拼刺刀。湘军骑兵和步兵配合紧密，试图将太平军赶进麦田，好大加杀戮。

        正在这时，王韬率领火军骑兵杀到。他们有两杆自动步枪，一梭子打得当前的湘军骑兵纷纷倒下。

        大名鼎鼎的火军来了。挡在道前的湘军骑兵纷纷向一边的麦田里躲避。可一进麦田，战马就陷进泥潭，骑兵只好丢下战马，趟着浑水逃跑。

        有几个湘军火枪手还妄想抵抗，朝王韬这边放冷枪。王韬穿着防弹衣，毫不畏惧，直往前冲，再补上一梭子，打得湘军火枪手哭爹喊娘。

        湘军见状，纷纷夺路而逃。王韬和罗大纲合兵一处，趁机掩杀，把这股湘军赶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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