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二破江南第章 江北大营

却说1856年，杨秀清在天京城内运筹帷幄，指挥石达开、秦日纲等人一破江南、江北大营。

        当时，太平军成功击破江南大营、江北大营，逼死了清军江南大营统帅向荣。然而，这只是一场击溃战，太平军并未消灭清军有生力量。

        清军很快便卷土重来，在天京城外重建江南大营。

        接替向荣任江南大营统帅的是满人和春，出身于满洲正黄旗的显族赫舍里氏。这正黄旗向来由皇帝亲自统领，属于八旗中的上三旗。

        咸丰任命出身高贵的和春继任江南大营统帅，可见对其寄予厚望。

        咸丰不信任汉人，他的小算盘是让湘军在上游和太平军厮杀，将八旗部署在天京周围。日后，近水楼台先得月，八旗部队将率先攻占天京，抢占首功。

        和春对咸丰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指挥江南大营作战很是卖力。趁着天京事变、石达开离京出走，江南大营乘虚而入，相继反攻金坛、句容，逐渐占领天京城东的大片城池。

        清军江南大营的前锋直逼天京东面的沧波门、高桥门。

        在此背景下，石达开主动放弃安庆，将安庆重镇留给正在皖北一带作战的陈玉成。他自己率领一部分军队南渡，打着攻击清军江南、江北大营的名义，急向天京方向进发。

        石达开兵分三路，北路军沿长江北岸东进，约有一万人；中路军沿长江顺流而下，约有五千人；大队人马集中在南路，约有八万人，准备穿过皖南，进军江南大营。

        北路军和中路军都是疑兵，为的是让清军相信，石达开全军而下，意图打破江南、江北大营。

        石达开十万兵马东进，在天京城内的洪秀全看来，目标遥指天京。这把洪秀全吓得不轻，也让石达开出了一口恶气。

        石达开自领中军，乘坐所剩无几的战船，先期抵达天京。他自称要领兵进攻江南、江北大营，却带兵直趋天京。

        天京城内人心惶惶。天京城内大小官吏不禁想起去年时，石达开带兵勤王，纠集重兵直迫天京城下，逼迫洪秀全诛杀了韦昌辉、秦日纲、陈承镕等政敌。

        这一次，他是不是要故伎重演？

        洪秀全不敢怠慢，一面调兵遣将，加强天京防卫，一面派自己的亲信大臣-正掌率蒙得恩出城慰问，探询石达开态度。

        石达开明白告诉蒙得恩，自己决心在天京以东兴兵，击破清军江北、江南大营，以帮助洪秀全解决天京之围。他要求洪秀全派陈玉成、李秀成配合自己行动。

        蒙得恩忍不住问起石达开：“清妖经营江南、江北两大营已久。特别是江南大营，直逼天京城下。当年东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击破两营。翼王却打算毕其功于一役，同时进攻两大营。小人倒觉得有些不妥，恐怕天王问起来不好回话呀！”

        石达开对这个靠溜须拍马上位的佞臣一向没有好感，不耐烦地说：

        “我已经舍弃安庆，向将士们示以背水一战之心，决心全力经营东南。我有十万兵马，再加上陈玉成、李玉成各自五万兵马，还打不过清妖两大营？”

        眼见石达开动了怒，蒙得恩额头冒汗，小心向石达开解释道：“翼王有所不知，皖北一带战事正急。成天豫陈玉成身陷皖北，一时脱不开身呀。”

        陈玉成是太平天国内一员难得的骁将，至今不过二十周岁，积功无数，所向无敌。石达开也非常欣赏他，几次邀请陈玉成加入自己的阵营，与洪秀全分道扬镳。

        但陈玉成不为所动，誓死效忠洪秀全。为着这个缘故，洪秀全非常高兴，升他为成天豫，派他驻守皖北，监视石达开。

        石达开率军东下，安庆便落入了陈玉成之手。

        陈玉成为了缓解天京之围，率军在鄂北、豫南、皖北一带征战，吸引清军回援。他在皖北征战多时，俨然已把皖北看作自己的地盘，不容他人染指。

        石达开带兵东下，他正好占据安庆，借此经营皖北。

        陈玉成在皖北脱不开身，石达开是知道的。他问蒙得恩道：“李秀成呢？你转告天王，请他调拨五万兵马归李秀成，配合我作战。我主攻江南大营，让李秀成主攻江北大营。”

        蒙得恩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副狡黠猥琐的样子。

        他假装为难，说道：“李秀成之前犯颜直谏，惹得天王大怒，革了李秀成的爵。若强令他统率五万兵马，恐怕天王会不同意呀！”

        之前，李秀成见洪秀全偏听偏信洪家猪狗，一再打压石达开，便毅然上书洪秀全，犯颜直谏。他请求洪秀全“择才而用，定制恤民，申严法令，肃正朝纲，明正赏罚，依古制而惠四方”，“礼而恤下，宽刑以待万方，轻世人粮税，仍重用于翼王，不用于安、福王”。

        可惜，洪秀全接过李秀成的奏章后，龙颜大怒，竟削去了他的官爵。经过天国上下一再求情，洪秀全这才开复了他的官爵，对李秀成的观感却一再恶化。

        石达开有心帮李秀成一把，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李秀成对天国忠心耿耿，敢为常人所不敢为，直指天王之过。可惜洪秀全不仅听不进逆耳忠言，反而要治他的罪。可见这洪秀全昏聩已极，已经无药可救了！”

        石达开早已领教过洪秀全的阴狠暴烈，此刻当着蒙得恩的面指责他，觉得十分痛快。

        那蒙得恩不敢附和石达开，坐在下面一言不语。

        石达开恶狠狠地说：“天国堪当大任者，也就陈玉成和李秀成了。既然陈玉成在皖北脱不开身，这番就该由李秀成出马，让他统率大军，进攻清妖江北大营。”

        石达开紧盯得蒙得恩，目露凶光，逼得蒙得恩不敢直视。

        石达开威胁他道：“我有十万兵马，正在星夜东下。这场战役，我酝酿已久，准备已久。我已孤注一掷，非攻江北大营不可。

        “你回去告诉洪秀全，让他凑出五万兵马交给李秀成，让李秀成进攻江北大营。若洪秀全不同意，我将陈兵天京城下，给他来个兵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快走吧！”

        石达开的话里透着阵阵杀意。

        蒙得恩听到石达开赶他走，如同拿到赦令一般，急忙忙逃离军营，直奔天京城而去。

        那洪秀全听过蒙得恩一番添油加醋的陈述，深知自己无力抵抗石达开的大军，只得同意。

        李秀成得到石达开的神助攻，筹到五万兵马。陈玉成已在皖北有了地盘，他也急于弄一块直属自己的地盘。他垂涎苏南、浙北已久，但中间隔着民军，他只好把口水咽进肚里。

        现在，洪秀全令李秀成进攻江北大营，他正求之不得呢。

        江北的扬州、淮安、泰州、南通等皆是膏腴之地，又有盐矿、圩田无数。得不到苏南、浙北，退而求其次，把苏中弄到手，也是不错的。

        江北大营的统帅是德兴阿，丝毫没有预料到李秀成竟敢主动进攻江北大营。江北大营很快便溃败。

        江南大营稍微难对付一些。

        石达开与韦俊借道皖南，接连攻破民军多座城池。但他们并不恋战，抢夺了一些民军的火枪火炮，然后一路东进。

        外人惊呼，没想到石达开和韦俊的太平军竟然如此神勇，接连击溃民军多座城池。

        其实，那也是民军故意做给世人看的。守城的都是些民兵守备队，民军正规军都未参战。

        石达开使出了他惯用的“围魏救赵”之计，沿宁国、德清直扑杭州。杭州毫无防备，被石达开轻取。

        韦俊部则沿广德直扑湖州、嘉兴。这杭州是浙江省会，湖州、嘉兴是清廷的财赋重地。三城一失，清廷震动，连忙令江南大营派兵增援。

        谁知，石达开留下一部坚守杭州，率主力沿宜兴直扑天京城外的清军江南大营。

        韦俊则沿嘉兴北上，直犯魔都。

        清军江南大营疲于应付，所属各营接连溃败。

        石达开与韦俊也似乎杀红了眼，不仅要夺城，也要杀清兵。哪怕清军已经溃退，太平军依然不依不饶，派出骑兵追杀。太平军以往只求击败清军，并不强求杀人。

        此番情形，又与以往大不相同。这也暗示清廷，太平军决意经营东南，决无后撤示弱之理。

        一时间，江南狼烟四起。

        不仅清军江南大营屡败，各城接连丧失，江苏、浙江的官员也死得死，伤得伤，逃得逃。

        清廷在江南一败涂地，几乎无可收拾。

        两江总督何桂清逃到魔都的洋人租界里，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可韦俊不依不饶，派重兵围困魔都。

        江南乱成了一团糟。

        只有江阴、太仓、昆山等几座被民军占领的城池保持着太平景象。

        值此危难时刻，两江总督何桂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接连移书民军陈城，请他代为收复江南。

        魔都的洋人、士绅也纷纷派来代表，吁请民军出兵魔都。

        陈城等这一天多时了！

        终于，轮到民军登场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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