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从未见过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那么理所当然地去要求得到更多宠爱。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那么顺其自然地跟其他人一起友好竞争一份爱。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那么轻松地回应另一个人的喜爱。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家庭，感情却好得比有血缘关系的大家庭都还要好。
  我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喜爱过、拥抱过，除了爷爷。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没有家人的缘故。
  一直以为，只有家人之间，才有我渴望的爱。
  但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
  我没有得到过，也没有看到河神村的其他人得到过。
  有问题的，原来不是我，而是我曾经所在的世界。”
  雨儿说到这，苦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被震动了。
  明朗更是内心一阵阵涟漪。
  他知道雨儿过得凄苦，却不想竟是这般孤独凄苦。仙门中习以为常的事情，她却视若珍宝，处若隔世。
  雨儿立身长跪，举手施礼，道：“胖宝说我不识抬举，有机会拜师都不知道珍惜。
  如今才知，胖宝是对的。
  各位所处的世界，是我原先一辈子都不可能企及的。
  而今，我竟然有机会在这，竟然准备进入这个世界。
  徒儿再次拜谢师父，收徒之恩。”
  说完，便是一拜。又一拜。三拜。
  明朗心中大震，本该立刻去扶起她，却都忘了。
  自己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却不曾像雨儿这般，随时以世界、以感恩为念，也不曾深入体会过自己与这世界的关系。
  不恨、平静、乐观、思虑他人……雨儿的心胸博大，浑然天成，连她自己都不曾在意或意识到。
  短短半日，才不过一会，又一次让他感到修为瓶颈开始松动，跃跃欲试。
  明明不过一个孩子，却能未入山门，只因所见，便有顿悟。
  这孩子的感悟能力是有多强啊。
  明明自己才是师父，怎样又一次让徒儿的感悟所启发了呢？
  她就如同一个源源不断的宝藏啊。在她身边，或许随时随地都能有不一样的感悟吧。
  难怪掌门的推演说是要把她带回来，而不是简单的相遇而已。若是错过，才是巨大损失啊。
  或许，这份相遇，我能带给她很多，但是她却未入山门便回报了我更多。
  ……
  明朗在一阵胡思乱想中，呆立良久。
  最先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的，是于果。
  于果看向师父，发现师父眼神很是复杂。同情？悲伤？怜爱？尊敬？严肃？认真？
  她第一次看到师父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也对小师妹的凄凉过往很是同情和震撼，但此刻却更震撼于师父的反应。
  原本快要平静的内心再一次掀起一个更大的波澜，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她自己也说不清的闷堵——不甘？难受？渴望？羡慕？
  最后才猛然发现，她似乎竟然也渴望师父用这样的眼神看一次自己。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过得凄凉有什么好羡慕的呢？竟然还渴望借此来得到师父不一样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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