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 战场
外界，卡塞尔学院。
“昂热！”副校长十万火急冲进校长办公室。
“我知道，敌人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昂热站在窗前，死盯着校园入口处的妖精之湖。
校园里回荡着警报声，所有藏在暗处的武器统统进入运作状态，卡塞尔正式堡垒化。
之所以如此戒备，是因为就在刚刚一刻，中央控制室检测到学院附近的元素走势突然絮乱起来，显然敌人就在附近。
这一天昂热等了很久，卡塞尔学院刚建成的时候，昂热就在不断脑补末日决战来临，而它处于末日最前线的一刻。
“看那边，天空在变黑！”副校长瞪大眼睛。
现在是中午，虽然天空很阴沉，但光线依旧充足，可此刻那些光源正正一一掐灭，肉眼可见的黑潮从天空的尽头处滚来。
“是尼伯龙根，有人正在把卡塞尔拖入尼伯龙根之中，想必对方应该为此准备了很久。”昂热冷静分析道，“隆还是来了，这一次，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嘿！你还搁着装波澜不惊呢？就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该走的走，该留下来的留下来，就这么简单。”昂热说。
副校长仔细琢磨了一下昂热这番话背后的深意，露出小心翼翼的眼神：“你的意思是.......”
“很有可能卡塞尔的校史就截止在今天。”昂热看了一眼腕表，似乎是想记住现在这个时间，“让非战斗人员全都撤离，我们需要有人活下来重建文明。”
副校长一愣，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应该撤离的人，这是身为科技工作者理应享有的待遇。
“有什么想写在墓志铭上的话吗？”副校长低头笑笑。
“怎么？这就把我当成一具尸体了？”
“你懂什么？这叫反向立flag！要是我问你这场战争结束后想干些什么，你准必死，但反之你则有那么一丢丢活下来的可能性。”副校长比出一个一丢丢的手势。
“那就写我是个伟大的教育家吧。”昂热看上去很有兴致。
“那屠龙者呢？人类领袖呢？伟大炼金术师弗拉梅尔的头号崇拜者呢？这些都不打算写了？”
“不不不，我可不记得我在你的崇拜者名单内，别以为气氛烘托到位了，就可以随便从我这占口头便宜！”
一段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警报声如海潮般在窗外起伏。
两人已经太老了，又相处了太久，很多东西只需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明白一切，不论是嘱托，还是告别。
“保重。”副校长赶紧离开办公室，去组织撤退工作。
昂热依旧从容，泡茶，整理仪容，检查武器，每个环节都有条不絮。
一切准备就绪，他迈出了办公室的门扉，本来也想就这么离去，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驻足，回望这间工作了数十年的办公室。
“再见。”他对房间说。
另一边，那座海滨城市，黑夜笼罩。
楚子航逆向穿梭在人潮之中，无人注意到他已经将刀从腰间抽了出来，寒彻的刀锋上映照出每个人仓惶的面孔。
这座城市的秩序正在失控。
或者说这世上绝大部分城市都在失控。
就在几个小时前，利维坦正式登陆了日本，登陆地点是东京湾，它借着黑夜高速前进，一路冲上陆地，如重锤般直插东京的最核心区域，“怪兽攻击日本”这一类的新闻标题在第一时间占据了全世界的新闻版面。
以利维坦登陆日本为导火索，早就藏在世界阴暗处的火药桶依次爆炸，死侍出动，古龙现身，许多混血种家族也纷纷决裂，倒向龙族一边，查不清来源的导弹在大气层中穿梭，降落向各个国家的首都。
楚子航很庆幸自己很早就安排了母亲进入学院的庇护所，不然的话，现在他就不会在奔赴战场的路上。
城市的中心，时钟大厦的顶端盘踞着撑开双翼的龙形死侍群，它们如中世纪的石像鬼般盘旋这片区域上，发出魔鬼才拥有的笑声。
楚子航随手搓碎了一朵落在手中的雪花，里面夹杂着黑色的晶体。
看样子，这就是制造出这些死侍的元凶了，来自海洋与水之王的病毒。
林凤隆从古老的墓穴中挖出了这些病毒的雏形，再加上从赫尔佐格那里弄来的进化药剂，最终培育出了这种惊世骇俗的病毒。
根据研究，它们只针对混血种。
想到这里，楚子航很快猜到了时钟大厦上那些龙形死侍的身份......陈家族员，在这座城市，只有陈家才能提供如此多高血统混血种。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陈家的踪迹，但并没找到，这么看起来并不是他们隐藏的很好，而是早早的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至于陈家家主陈国勋现在的下落，就不是楚子航该担心的事了。
“楚子航。”
楚子航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它仿佛从一道阴暗的缝隙中传来，让人脊背发冷，又让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颤。
“爸爸，果然你一直在看着我吧。”
楚子航转身，他现在刚好路过一面橱窗，与橱窗中的使者对视。
......
恺撒正在试图越狱。
就算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络，他也确定，现在就是亡命一搏的最好时机。
诺诺快醒了。
昨天晚上，恺撒一如既往在深夜时来到诺诺的床边，自言自语讲一些散心的话，这个时候诺诺已经睡着了，应该无论如何也听不到恺撒的话才对。
但睡梦中，诺诺的眉头皱动了。
她用极小的声音呐喊快走、快离开这里，去找校长他们......以及去找一个叫西子月的人，要把钥匙给她。
恺撒听呆了。
诺诺本不应该认识西子月才对，但在这无意识的梦话中，她好像有个必须与对方见面的任务。
总之，听着诺诺的梦话，恺撒心里所有的疑虑都被扫平了。
他必须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光线微弱的仓库里，恺撒一边浅吟着古罗马时期那些让人振奋的战歌，一边将武器一一填装进皮革的武器槽中。
最后，他确认诺诺是否被稳定绑在他身上。
“那么，出发吧。”他踩下哈雷摩托车的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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