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断袖的发家史
这姑娘说完,叶炜彤一挑眉,问对面的男人:
“她说得可是真的?”
话虽如此问,但心中已有答案。
那三人看她这番作态,也知道碰到的是个较真的主儿。既然如此,也无需多费口舌,提刀就向着叶炜彤砍过来。
叶炜彤剑未出鞘,拿着剑鞘“刷刷刷”几下就将对面三人的刀击落在地,就算手无兵器,三人也不肯罢休,赤手空拳就要围过来。只见叶炜彤身形一闪,便消失了,三人愣在原地。
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讥笑:“呵呵呵,我路见不平,只想行个善事,本不欲杀人,你们非得逼我。唉,这年头想要成佛,还非得先做回阎王!”
三人闻声望去,叶炜彤不知何时出现他们身后的一棵高树上,正怡然地踩在树梢尖上。
一个大活人立在梢尖,那树枝却半点不见向下倾斜。清风吹过来,树梢跟着摇啊摇,连带着树上的人也在随风轻摆,好似本身就是树上的一片叶子。
三人心生恐惧,暗道:这青天白日的,碰到鬼了不成?!
叶炜彤没有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随手往树叶间一撩,双指间便夹着三片树叶,轻轻一掷,那三片树叶便如利刃般,分别擦过三人的喉咙,脖间血涌而出,三人无声倒地。
叶炜彤心中又生波澜:自见到这贼人的猥琐行径,怒火再起,熟悉的感觉就再次侵袭她的意识,杀戮的欲望又有星火燎原之势,但是这次她有所准备,尽力地控制着情绪。至少她确实压制下了拔剑的冲动。至于杀人,其实是她本身的意识,她没准备放过那三人,因为知道那三人必然会继续作恶,总会有下一个白颖因为她的网开一面,遭受更多的苦难。
来到这个世界才不到两个月,她似乎已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了,好像渐渐明了了江湖的善恶标准。可到底是环境改变了她,还是,她在慢慢变成原来的叶炜彤呢?
脑中思绪万千,现实不过瞬间。
收回杂念,叶炜彤从树上飘然而下,也不看那三人的尸首,径直向着那姑娘走去。
姑娘呆愣着一动不动,待人到跟前,眼睛才从三个死去的官差身上移开,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身体轻轻发颤。
叶炜彤在这姑娘眼前挥了挥手,疑惑道:
“傻了吗?刚刚还挺伶牙俐齿的啊?”
姑娘这才收回心神,如梦惊醒,连连磕头道:“今日承蒙公子大恩,本应当牛做马相报,只是小女子已是见不得光的罪犯之身……”
“好了好了,你的身世刚刚我已经知晓了。你看你也无处去,要不跟我回家吧。不瞒你说,我师傅留给我一大片土地要我继承,我现在正缺人手。你去边疆苦寒之地也是干苦活,倒不如去帮我,也算是还了我救你一命的恩情。”
姑娘面露欣喜,又有些顾虑:“我本就是无处可去的逃奴,公子带我归家我自然欢喜,只是怕给公子惹麻烦。”
“无所谓,我身上的麻烦也不少。而且我家是在荒野深山、无人居住之地,吃苦受罪也不会少,你要是愿意就跟我去,若是不愿意,就自己离开。我虽然不知道你父兄犯了什么事,你说你没参与作恶我信,可你必然也讨了他们作恶的好处,以后只盼望你多行善积德,也不枉我救你一命。”
这姑娘泪流满面,神情恳切的说道:“小女子白颖,从今以后就跟着公子了,是生是死,尽听差遣。”犹豫片刻,指了指树林,又说,“公子如果缺人,那里面还有一些跟我一样的女犯,之前这差人想……才把我单独带出来。现在这三个差人都死了,她们也无处去,我跟她们相处了些时日,也算知道性情,如果公子相信我,我去寻几个些老实本分的跟着公子离开。”
叶炜彤早就知道那林中有人,更知道她们正躲在暗处观察自己,她刚刚对白颖说的那些话,也是说给里面的人听的。
她思忖片刻,道:“不必挑选了,愿意跟着去的,就在那边的破庙等我。明日中午,我会回来带你们走,不愿意的自行离开便可。这些官差应该也携带了些许干粮,你们分着吃了,只要挨到我回来便可。”
看着白颖身上带着的镣铐,又去那死尸口袋里翻了翻,果然找到两把钥匙,利落地替她开来锁,将钥匙丢给她。
白颖郑重地行了个大礼。
叶炜彤不再理会,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骏马疾行一个多时辰,叶炜彤才到了离九幽山最近的城镇——信城。
进了城,入眼皆是灰墙黑瓦的屋舍民居,数不清的商铺林立街道两旁,店旗招展,街边的小二正卖力的吆喝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马人潮,在茶楼酒馆,在当铺作坊,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果然还是人多热闹啊!我的城镇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如此景象呢?叶炜彤心中浮想联翩。
叶炜彤许久没有如此安逸的闲游了,不是在赶路就是宅在深山,此时正心情大好,一扫之前的郁气。行行走走,吃喝玩耍,好不快活。
好在她也还记得正事,经过多方打听比较,选了一家声誉较好的粮油店,买了些米油调料,又在老板的介绍推荐下,去了附近的布匹店进了些货。路过杂货铺时,顺手买些常用的家用器具。因为出门实在不便,故而买的分量也不少。
花钱确实爽快,可看着原本就不丰满的钱袋迅速瘪下去又心如刀割。
叶炜彤很好奇,那些江湖侠客们到底是怎么赚钱养家糊口的呢?哪个世界都是赚钱不易,花钱如流水啊!
交待老板将货物清点打包,约定好明早过来取货的时间便离开了。看着天色不早,叶炜彤找了一家菜馆,点了两个招牌菜。嘴里吃着菜,心里还在苦恼:东西买完了,可是该去哪里打听买船的消息呢?
就在这时,她听到隔壁桌的一位客人正向店小二打听事情。
“小二哥,最近咱们这是不是多了许多江湖客啊?”
“是啊,那不都是冲着蒲风馆柳妈妈来的嘛!”
“蒲风馆的柳妈妈?她不就是个做风月生意的老板吗?还得罪江湖人了?”
“哎呦,看来您真不知道啊!行,这会客人也不多,我就跟您说道说道。”
于是叶炜彤也就蹭着听了一耳朵,知晓了这件最近信城最热门的八卦事件。
信城中有一位人人皆知的生意人,人称“柳妈妈”。别误会,柳妈妈并不是一位中年妇人,而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
信城有间蒲风馆,来此消遣娱乐的,通常都是喜好男风的断袖,当然也有为了新奇刺激去玩玩男人的。蒲风馆从民间收罗各色男子,培养他们歌舞技艺、琴棋书画,待长成便能接待客人,跟青楼的女子如出一辙。
现在,柳妈妈是蒲风馆的主人,但十年前,他曾是蒲风馆独占鳌头的“花魁”。
柳妈妈本是路边无名无姓的乞儿,为了吃一口饱饭,便自卖进了蒲风馆,跟着当时的馆主姓了柳。当年因长着一张面若娇花的脸,生了一副让女人都自叹不如的媚骨,便被人戏称为“柳娘娘”。只是现在长了年岁,柳娘娘便成了柳妈妈。
柳妈妈做花魁的那几年很是风光,还攀上了一位有权有势的贵客,这位贵客要为他赎身,带他去皇城享福。柳妈妈自认出身卑微,配不上这位贵客,只言出了风月场,也是下贱人,只求借着贵客的权势让他能接管蒲风馆,不必再仰人鼻息,任人摆弄。
于是一夜之间,蒲风馆的前馆主就病死家中,只留下一封亲笔遗书,书中写明认柳妈妈为义子,并让他继承了自己的生意。从此,柳妈妈就摇身一变,成了蒲风馆的新馆主。
前任馆主虽然做着断袖的生意,但他其实并不好男风,早年就娶了妻,妻子生下一个女儿后不久就撒手人寰,可馆主对这个女儿向来疼爱有加,十分纵容。等老馆主突然病逝,柳妈妈成了继承家业的义子,也就顺理成章的多了一个十六岁的妹妹。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前任馆主的女儿在柳妈妈手下讨生活了,日日面对的也是在她父亲手下吃过苦头的小倌们,欺辱谩骂、肆意折磨都是常事,调戏非礼更是家常便饭。
她成了蒲风馆里唯一一个接客的女人。
对于寻欢作乐的人来说,男女的界限其实没有那么严苛,美人是不分性别的。
美,就是世间最好的助性药。
前馆主的女儿就是一位美人,正值豆蔻年华,已显闭月羞花之貌,出落得娇媚动人。
美貌是上天给予的恩赐,可只有美貌,那就是上天给予的劫难。
好在老天给了她一次逃离的机遇。她遇到一位江湖恩客,两人一见顷心。
这位刀客散尽家财为艳鬼赎身,还将她带回师门,教授她一身武学功法,世人都以为这必然是一对恩爱至深的情侣。可没想到仅仅五年之后,这个原本弱不禁风的风尘女子,一夜之间竟然屠杀了整个师门,包括那位帮她赎身的刀客。
从此,江湖武林便多了一位风流毒辣的刀女,一把弯月刀,杀死天下俊男无数。
人杀得多了,仇人也就多了,也总会遇到一两个惹不得大人物。没过两年,为了躲避仇家追杀的刀女逃进了一处僻静的山谷,这个山谷就是赫赫有名的江湖邪派——死人谷的地盘。死人谷有六鬼,刀女就是其中之一,人称“艳鬼”。
自从听闻昔日的妹妹灭了师门下山后,柳妈妈就一直提心吊胆,可过了几年也不见对方来寻仇,心中只当她忘了从前的事,一颗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可就在三天前,柳妈妈收到了艳鬼的书信。
信中说,她近日来总想起死去的父亲,也颇为怀恋与兄长在一起的时光,三日后便要归家,与兄长叙一番前尘往事,也顺道算一算两人之间的恩怨债。
柳妈妈心知艳鬼要回来报复,于是向江湖广发求助令:
无论是谁,只要能杀死艳鬼,救他性命,除了奉上白银千两外,还能从蒲风馆任选一样想要的东西。蒲风馆里最多的就是温柔体贴的美男子,你不爱美男也没关系,奇珍异品,稀世宝石,名贵字画,这些东西蒲风馆也不少,总有一样是你想要的。
此消息一出,信城的氛围就变得火热了起来。可看八卦的人多,敢接手对战艳鬼的人却没有几个,艳鬼杀名在外,又背靠死人谷这个江湖邪派,有家有口的人都要好好掂量,白银千两虽多,可为此送了性命就不值了。
可这世上总有为了钱不怕死的人,比如叶炜彤。
白银千两?这可比狗系统大方多了!这不是雪中送炭是什么?!
这单生意本城主接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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