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师徒游访闹鬼鲤鱼村
次日,张枝落一大早便不在殿中,李木心无聊地坐在正殿中央,品着昨日所饮的茶。
林忆绥虽为掌门,却似乎整天都无所事事的样子,无比缠人,兴冲冲来找张枝落,却见李木心又在喝茶,立刻想起昨日张枝落护短,一堆话又是絮絮叨叨,连绵不断,如洪水般冲刷着李木心。
直到张枝落回来,林忆绥才终于停止说话,并且起身扑上去抱住她。
李木心适才松了口气,无奈地朝张枝落看了一眼,张枝落后面还跟着一为女子,紫色衣裳,武者装扮,戴着面罩,遮住一半面庞,露出那双眼睛,无神无觉,宣告闲人莫近。
女子手中拿着一副匾额,静静地立在旁边。
张枝落挣扎出怀抱,抢先坐在林忆绥刚才的座位上,从女子那里接过那块木制匾额,放在桌上。
“是三千姑娘啊。”林忆绥笑着朝那位紫衣女子扬了扬手,后者微微朝她点头,便再无表示,
“咦这是要作甚?”林忆绥想凑过来,张枝落抢先一步将她按住:“小林,师兄找你,很急。”
“找我!?”林忆绥当即冒冷汗,肯定是因为茶的事情,见张枝落眼神笃定,林忆绥只能不情愿地看了那匾额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那紫衣女子也缓缓退下,李木心看着那道身影,心中自然地倒映出另一个人。
“那是仙居峰的弟子。”张枝落解释:“是小盟主用三千两赎来的,取名三千,平日寡言少语,不喜与人接触。”
“这名字如此随便?”李木心不禁替那位女子汗颜,想了想,又问:“林掌门呢?不会被罚吧?”
“没事,师兄顶多说她几句。”张枝落露出微笑,坐在他旁边:“小林其实很内向,基本只在熟络的人面前展现她活力的一面,她不善交际,在陌生人面前可能会过分话多”
“没事,很好相处嘛”李木心无所谓地笑了笑,指了指匾额:“这个”
“会写字吗?”张枝落问。
“当然。”
“那为这座宫殿想个好名字吧。”张枝落取来笔砚:“你若不介意,以后在鸿蒙便住在这里吧。”
“和你?”李木心问道。
张枝落一愣,待摆好笔砚,才微微点了点头:“你不是拜我为师了吗?”
“是啊”李木心拿起毛笔,顿了顿,又道:“可是没什么仪式,真的好吗?”
张枝落摇了摇头:“名存实亡,你不用叫我师父,还是落姑娘顺耳。”
“那我待在这里干嘛呢?”李木心嘴角上扬,凑到她面前。
“你再去藏书阁便不用那么麻烦了。”张枝落退后一步:“你随时可以回家。”
“想的真周到。”李木心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毛笔在匾额上写下三个大字——“枝木堂”
“你还真不害臊。”张枝落盯着匾额,冷冷道:“真直接。”
“不行吗?”李木心抬起头,缓缓伸手将束着的头发披散下来,随便整理了一番,一脸坏笑地看向张枝落:“不回家,以后我就住在这里。”
“嗯……哦。”张枝落看着他这副模样,感觉有股久违的起伏涌上心头,抑制不住。
少年身穿黑衣,披散下头发,眼睛从额前的细发中望来,闪烁过一瞬间的金色,一扫平常文质彬彬的公子相,眼神犀利,语气依旧温和,多了一些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多了一些,扣人心弦。
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了?”李木心嘴角勾起,看着张枝落,一双眼睛仿佛能勾人魂魄。
张枝落回过神,微微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其实这才是我平时的样子哦。”李木心站起身,将匾额拿起来,走到殿门前。
张枝落缓缓跟上去。
待李木心将匾额置好,张枝落才缓缓开口:“你这样,挺好。”
“谢谢。”李木心好似故意凑近她的耳边,撇下一句话后,又走回正殿喝茶。
张枝落呆立在门口,看着李木心,忽然从手中化出一把朱红色的剑,远远扔给他。
李木心伸手接住,仔细观摩,这剑浑身血红,修长锋利,且在剑柄出镶着一块蓝色宝石,在这片赤红色中显得极其亮眼。
“这是皆空十二剑之一的朱红剑。”李木心惊讶地看向张枝落,后者缓缓走近,道:“送你的。”
“这可是皆空十二剑。”李木心掂量着手中的剑。
“没事。”张枝落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像这样的剑,我还有十把。”
“不应该是十一把吗?”李木心来不及多想,张枝落便递来一张悬赏令。
“从小盟主那边讨来的。”张枝落解释道:“鲤鱼村,距离瑶州城不远,三千说那里的一户人家求助鸿蒙,据说半夜总有妖魔作祟,杀害牲口。”
李木心看着那张悬赏令,有些狐疑地看向张枝落:“落姑娘,你这是想去完成任务还是想出去玩?”
“当然是完成任务优先。”张枝落收起悬赏令,迅速转过身去:“这才是侠客该做的事情!我要让天下人人皆知有我这么一位白衣女侠!”
“落姑娘志向远大啊。”李木心在一旁捧场:“不过还是有想玩的成分吧。”
“又不是没带上你。”张枝落故作恼怒道:“快点准备,下午师兄不在,我们下午出发!”
“好好好,都听师父的。”
不知山中。
不知候戴着白色面具,端坐在王座上,手中拿着一把剑,一把青蓝色的剑。
朱红剑与靛青剑都是皆空十二剑,且两者为同年同月同日所铸,属性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乃是剑中红颜。
长庚从黑暗中遁出,半跪在王座前。
“帝尊最近一直不在殿中。”
不知候收起剑,坐直了身子,回答:“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最近陛下很少召集众人来殿前议事了。”长庚说道。
“长庚”不知候无奈地说道:“若有重要之事,自然会召集他们,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呢!”
“可有需要帮忙之处。”
“不不不。”不知候摆了摆手:“你帮不了,而且嗯哼。”
长庚:“???”
“算了算了。”不知候站起身,整了整面具:“今天镇守的人是谁?”
“衔烛有事出去了,舒御月替他。”
“你帮忙督促一下,还有,千城的事情要用点心。”不知候叮嘱道。
“帝尊去哪?”长庚问道。
不知候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屋顶。
“陛下要上天?”
“我去休息!”
鲤鱼村中,两道人影正在一家农舍前驻足,左边那一位是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披散着长发,正在与村民交流;右边那位则是个较为矮小的女子,身着干净的白衣,光着脚丫,面若冰山,眼神犀利,一身道袍与稚气的面庞极不相符。
正是李木心与张枝落了。
“两位道长,就在前面。”村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客栈,小声道:“那里一到夜晚,就有鬼怪作祟,牛羊都死了好几只了。”
“只是他们客栈的牲口遭殃?”
“是!听说那客栈以前是块墓地,是那些鬼魂上来报复了!”
李木心与张枝落对视一眼,告别村民,径直走向客栈。
仔细一看,鲤鱼村并不是很大,除一间瓦砾房,这里全是草木堆成的房屋,之外便只有农地,一眼望去十分空旷,而那所谓的客栈则立在村尾,与那间瓦砾房隔着一块农田。
走到客栈门口,里边十分简陋,许是因为闹鬼,没什么客人,也无店小二,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桌上喝酒。
“嗯?你们谁啊?这里不迎客啦!”
看样子男子是这里的老板,但似乎是喝酒的缘故,现在他的模样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语气不善。
“木心,你看。”张枝落拽了拽李木心的衣角,指了指客栈大门。
明明就已经有贴符在门口了,怎还会闹鬼,况且沿路来看,村中每家每户也都贴着符咒,偏偏是他家遭殃了。
“符咒无用吗。”
“那些鬼已经厉害到连符咒也奈何不了它了。”张枝落微微皱眉,疑惑地看向那个醉醺醺的老板:“可是达到那种程度的鬼怎么还会和牲口过不去啊?”
“你是这的老板吗?”李木心走入客栈。
“啊?是啊。”老板拿起一壶酒,猛地丢了过来,李木心轻轻接住,转身看向张枝落:“能喝酒吗?”
“不喝。”张枝落摇摇头,想了想,又道:“你也不许喝。”
“放心,我不喝。”李木心笑着将酒放在柜台上,又走到老板面前,解释道:“我们是接到悬赏过来处理鬼怪的。”
“啊?鸿蒙的仙师?”老板仿佛酒醒了半分,从椅子上蹦起来,仔细打量着二人:“就你们两个小屁孩?”
“你祖宗还要叫我声奶奶呢。”张枝落冷冷说道。
“她刚才说什么?”老板看向李木心,似乎酒意又要上来了。
李木心急忙摆手,转移话题:“能请你详细说一下事情经过吗?”
“经过?能有什么经过?”老板摆了摆手,再次坐下:“一个月前突然就死了几只羊,你是不知道那死相啊有多残忍!连点能炒菜做饭的肉都不给我留!”
“想让客人吃沾着阴气的肉?黑心老板。”张枝落随意地在客栈中走动,观察异象。
“之后每天夜晚都会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牲口一只只被杀,我也试过守在那里,你说好笑不好笑!牲口再也没死过了!可tm我一不在!立马就又有牲口暴毙!我招惹了个什么鬼啊!”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李木心见老板愈发暴躁,急忙安抚:“那今晚看看吧。”
“你们爱怎么看怎么看!反正我已经放弃了!请道士贴符也是一点用都没有,废物!”老板无情地甩了甩手,又抓起一坛酒自顾自喝起来。
“落姑娘。”李木心叫住了正在四处乱动酒瓶的张枝落,凑近她身边:“可有头绪?”
“我觉得是那个老板酒喝太多了,自己杀了那些牲口。”张枝落不爽地瞪了一眼老板,缓缓走出客栈,李木心苦笑着跟了上去。
四处张望,可以看到每一家屋子都贴着符咒,他们检查了好几家,符咒都没有问题,村中也不止客栈养有牲口,可为何鬼怪偏偏选了客栈这一家?
“今晚便知。”张枝落指了指村中唯一的瓦砾房:“客栈不能住,就只能住那了。”
“为何选了那里?”
“条件好,有饭吃。”
“也要看主人家同不同意吧”李木心跟在张枝落身后,径直走至门口,轻轻敲门,然而门后毫无响应。
“没人住吗?”张枝落有些失落。
“按理说这是全村条件最好的屋子,怎会无人居住?”李木心疑惑地敲了敲门,发觉门上有许多灰尘,确实是没人居住的迹象。
“别敲啦道长。”有村民提醒:“这屋子都快三个月没人住啦!”
“为什么?”张枝落问。
“嗯——”村民想了想,道:“当时据说是主人过世了,房子也没人要,就空啦。”
“哦”张枝落点了点头,又拉着李木心找到另一家条件较好的屋子,主人家老刘夫妇倒是十分欢迎他们,亲自去农地割了几株大白菜,又是杀鸡宰牛,饭菜丰盛程度几乎等同于过年了。
心满意足地填饱肚子,张枝落便随刘大娘跑去农地,看她是如何浇水种菜的。
李木心则与刘大爷坐在门槛上看她们捣鼓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月亮也终于舍得露出脸来。
“大爷,这些农地你们是怎么分配的啊?”李木心随口问道。
“当然是平均分的。”刘大爷回想道:“从先祖开始就这样了每户房屋前面的几亩土地划归为这一户的农地,祖祖代代都这样。”
“难道不会出现抢占土地这种现象吗?”李木心盯着远处的客栈,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这里的村民不会这样。”刘大爷仿佛记起了什么,指了指客栈:“那里原本也是一块农田,后来被建作客栈了。”
“农田”李木心粗略估计,那个范围应该是属于瓦砾屋的地盘。
“瓦砾屋的主人难道会同意吗?”
“怎么不同意,客栈的老板与瓦砾屋的主人可是亲兄弟。”刘大爷有些遗憾地指了指客栈:“只是后来屋子的主人染病去世了,客栈又发生了这样的怪事,对那个老板来说打击很大吧。”
李木心赞同地点了点头,看向张枝落,后者正有模有样地学着刘大娘的样子为菜地浇水,虽是在农地中走动,张枝落的白色道服却依旧保持着干净,只是脸上沾了一块泥土,看起来是浑然不知。
“那位是你相好?年纪这么小。”刘大爷好奇地问道。
“呃是我师父。”李木心尴尬地回答。
“啊?”刘大爷愣在那里,许久才回过神:“哦早听说仙师们有那驻颜的本事,今日算是瞧见了,不过你师父她让人感觉”
李木心似乎已经知道刘大爷要说什么了,随即扬嘴一笑,自豪道:“还是很像个小孩子对吧。”
刘大爷满头问号:“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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