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相逢茶馆中迷雾初揭
夜色渐深,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渐减少,过了宵禁,街道上的灯火也都隐去,整个煜州城安静得可怕,走在街头,可以时不时听到老鼠活动的声响,巷子中时不时会传来一声诡异的猫叫,不远处的狗吠划破平静,令人后背一凉。
煜州城的宵禁并不严格,也无士兵巡逻,街道上除了还未打烊的店家,还有一些夜不归宿的醉客,又或是一些趁着夜色进货的商家。
李木心与张枝落轻手轻脚地寻至茶馆,苦水归途饮,那间黑白通吃的黑店。
此时茶馆已经打烊,店小二正在门前清扫灰尘,二楼的灯亮着,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只等待猎物的野兽。
“上屋顶,到后边看看。”李木心纵身欲要跳上去,却被张枝落拽住衣角。
“落姑娘,怎么了?”
“我上不去。”张枝落平静地说道。
“啊?”李木心想起张枝落之前在瑶州城屋顶上飞檐走壁的本事,怎会连个屋顶都上不去?
“来吧。”李木心没有多问,笑着抱起张枝落,纵身跳上屋顶。
张枝落挣扎开李木心的怀抱,轻手轻脚地踏过屋瓦,朝着茶馆后面走去。
二人绕到后边,那茶馆占地很大,恐怕得有六七间普通房子的面积,后面还有一个后院,连着一条很深的巷子,此时那里火光闪闪,像是什么人聚集在一起。
“是蓬头面。”李木心注意到后院中的一个紫衣中年男子。
“果然。”张枝落盯着那若隐若现的火光:“他们在进货。”
“那些货便是御鬼符了。”李木心盯着那几个人,他们推着一辆独轮车,上面装着一个个茶桶。
御鬼符便藏在其中!
“接下来呢?”张枝落问。
“跟踪那些运货之人,看一看他们的“老家”在哪。”李木心缓缓说道:“也许借此可以发现他们的大本营,一网打尽!”
“上官府怎么办?”林忆绥问:“他们也有参与到御鬼符之中。”
“落姑娘”李木心自信地看向张枝落:“白天的时候,我告诉你说要打草惊蛇。”
张枝落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改名,叫引蛇出洞。”
李木心一把将张枝落抱起,退到一边,一道寒光忽然从茶馆袭来,差点击中张枝落。
“被发现了?”张枝落迅速抽出剑,对向茶馆。
“包围!”不知哪来一声喝令,几十名黑衣人瞬间从巷子中蹿出,迅速包围了二人。
“啧!是你们?”蓬头面悠哉地踏上屋顶,似乎不怎么惊讶。
“两个小年轻。”蓬头面戏谑似地看向李木心,后者淡然一笑:“年不年轻你说了不算。”
“上!”
黑衣人迅速迎上,二人皆是出剑,在人众中抵抗。
“身手不错。”蓬头面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李木心手中朱红剑舞动,在黑衣人中来去自如,抵挡之余,不忘留心张枝落,后者剑术着实精湛,应付起来更加轻松,但面对人众,张枝落却始终不愿动用哪怕一丁点法力。
“去!”蓬头面手中施法,术式结成,一道光球迅速轰向张枝落,后者挥剑抵挡,被震飞了出去。
“落姑娘!”
李木心手持朱红剑,甩开身边几人,径直过去护住张枝落。
“风火轮!”
李木心身形一闪,法力迸发,强招上手,化出两个火轮,烧起熊熊烈焰,顿时逼退那些黑衣人。
这边蓬头面运作法力,欲要出手。
“全部停手!”
一声厉喝,只见一道金色身影从后院迎上来,一把按住蓬头面。
众人皆是一惊。
上官府!
运送那些御鬼符之人,居然是上官府,那么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点起火把,火光照射到他的脸上,还是个少年人,比上上官无过要年长几岁,身着金衣,玉带加身,但却没有上官府惯有的那种目中无人的狂傲感觉。
“鸿蒙。”李木心回答。
“嗯”男子低头沉思,口中微微念道:“奇怪的火轮,鸿蒙有过这种手段?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嗯,自我介绍,在下上官郡泉,是上官府的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张枝落冷冷问道。
“我们在运送御鬼符。”上官郡泉指了指后院的独轮车:“看起来很像是吗?事实就是如此。”
“为什么要运送?”李木心问。
“你们已经问一个了,现在轮到我了。”上官郡泉摆了摆手,问:“你们呢?在这干嘛?”
李木心也指了指后院的独轮车,扬嘴一笑:“调查。”
上官郡泉会意,也是一笑,道:“我们好像有什么误会,二位不妨进茶馆聊聊。”
李木心看向张枝落,后者并无反对,二人便随上官郡泉来到茶馆,自二楼一间包间中入座,蓬头面和那些黑衣人全部退下了。
“你们是来调查御鬼符的事情?”上官郡泉为二人各自倒了杯茶。
“对。”李木心缓缓说道:“鸿蒙附近的鲤鱼村也有御鬼符的踪迹,鸿蒙因此调查此事。”
“那边也有?怎么可能。”上官郡泉表现得很惊讶,诧异地看向门口。
“不是你们所为?”李木心微微皱眉:“很奇怪,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啊?”张枝落不解。
“李公子以自身为饵引出我们,可谓螳螂捕蝉。”上官郡泉微微叹了口气:“但是黄雀呢?”
“若那鲤鱼村御鬼符不是你们所为,那我们因为鲤鱼村事件追查到你们这里,像不像有人在刻意引导我们相见。”
“真不是上官府所为,你可以相信吗?”张枝落看着上官郡泉:“你的身份还未证实。”
“你们也一样吧。”上官郡泉笑道。
“我们之前抓到过一个向你们购买御鬼符的,是上官府的人,而且身上有言灵术。”李木心坦白道。
“是我们自导自演,所谓言灵术,也只是一些低级术法。”上官郡泉一脸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怪不得他失踪了,原来是你们做的。”
“真是如此?”李木心微微挑眉。
“不如说,真不能是如此吗?”上官郡泉轻松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李木心的怀疑。
“互相无法证明,或许能让我们更有共同话题。”李木心缓缓拿起一杯茶,笑道:“上官兄,你们运送御鬼符是为了什么?”
一阵凉风缓缓拂向李木心的脸颊,只见一人缓缓打开门,朝里边探了探头。
那人穿着青衣,步伐轻盈,金色外袍披于身,彩色凤冠束于发,系狐绒,手持扇,左手提茶,风度翩翩,缓缓为张枝落和李木心倒了杯茶。
李木心很熟悉,之前在卖假货的摊子上见过,那个加价到十万的二货。
“这位是”李木心看那男子不过三十来岁,眉宇之间,皆是潇洒之态。
“不记得我吗?”那男子找位置坐下,轻轻张开扇子:
“提示,我们见过。”
张枝落微微歪头,不知答案。
“确实见过,但我问的是身份。”李木心说道。
“身份。”男子将扇子摇了摇,轻轻拿起一杯茶,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见过吗?没印象?”张枝落还是摇头。
“第三个提示,我是卖东西的。”男子不依不饶,坚持让众人猜。
“是卖假货的那个老板!”张枝落脱口而出。
“谁卖假货啊?”男子头皮不禁一麻:“我是卖茶的!”
李木心会心一笑,道:“蓬头面?”
“回答正确,我们有缘,奖励你一包茶叶。”那男子缓缓起身,扇子一挥,一包茶叶便被抛到李木心面前。
“呃”张枝落盯着这张年轻的面庞,与蓬头面根本沾不了边。
“意外吧。”男子悠哉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我伪装的技术可还行。”
“先生,我们谈正事呢。”上官郡泉提醒道。
“哦!对,你瞧瞧你瞧瞧。”男子喝下一口茶,随后便自我介绍道:“吾是煜州本地人,名唤青云子。”
“伪装作蓬头面作甚?人也奇怪,名号更是未曾听说。”
“那就先听我的解释吧。”上官郡泉缓缓开口:“青云子,也就是蓬头面,他是我们安插在煜州城的眼线。”
“眼线?是要监视什么吗?”张枝落问道。
“我觉得,应该与鲤鱼村御鬼符的始作俑者有关。”李木心猜测:“你们的目标就是那个人?”
上官郡泉肯定地点了点头,道:“青云子一开始的任务是监视疯魔动向,但后来发现疯魔失踪,所以青云子便转而承担起调查疯魔失踪的任务,伪装作黑商,经营多年,后来遇到一个贩卖御鬼符的集团。”
“御鬼符是那个集团提供给你们的?”李木心问。
青云子点了点头,无奈道:“对方深不可测,很难深入调查!”
“疯魔失踪卖符集团。”李木心微微皱眉:“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青云子不快地敲了敲桌子,道:“小兄弟,不要这么看不起我好吧,我经营了这么久,自然也是有所收获的。”
上官郡泉点了点头,道:“这个集团并没有像其他地区那样流通符咒,只对煜州城内售卖,这城中还有许多黑店,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暗暗铲除了好几家呢。”
“这只是你们在煜州行动的一个原因。”李木心问:“那么还有什么原因吗。”
“约战。”上官郡泉缓缓笑道:“来自疯魔。”
“疯魔约战上官府?”张枝落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连疯魔都看上官府不顺眼了吗?”
“那个集团可能与季繁深有关。”青云子解释:“但据我所知,季繁深失踪多年,期间发生了众多大事件,但他这么高调的人都不见身影,不可能忽然出现并约战上官府,还是悄悄地,再者,季繁深不会符咒,所以可以断定另有其人。”
“那你们是来迎战的吗?”李木心继续发问。
“你们听说过“控灵符”吗?”上官郡泉看向张枝落:“你们应该也与这种符咒打过交道了,鸿蒙仙脉举办大会之时,手持逢仙令的弟子为何会被控制,如行尸走肉般地发动攻击,正是因为这“控灵符”。”
“又是符咒。”李木心深吸了一口气,自嘲道:“我就是受害者啊。”
“那些符咒危害并不大。”张枝落缓缓说道:“解除也并不困难。”
“乐掌门说这是挑衅。”李木心看向上官郡泉:“上官府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没错。”上官郡泉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被符咒控制的人,正是去讨要上官无过的那几个人,包括总管上官易,而且比鸿蒙那次还要严重。”
“控灵符”,可以控制他人行动的符咒,效果因人而异,被控制的人会如同行尸走肉般行动,若持符之人根基足够,还能够让被控之人运转法力,动用功法绝学,行动起来与常人无异。
上官郡泉深吸了一口气:“当时上官易总管与几名外出弟子回到府中,持剑伤人,虽然动作迟钝,但杀意凛然,若不是长老出动制止,恐怕后患无穷。”
“受逢仙令控制的人也并没有展现这么强的战斗力。”张枝落说道:“显然是对上官府更抱敌意。”
“姑娘很讨厌上官府吗?”青云子问道。
“哈哈哈哈”李木心想起上官无过在大会上胡闹之事,手缓缓摸了摸自己刚刚痊愈的剑伤:“长老?哪位长老?”
“纳兰钦。”张枝落肯定地回答。
上官郡泉点了点头。
“上官府三大长老之一,也是最常露面的长老。”
“可是个很厉害的人啊。”青云子插嘴道:“江湖四海势力众多,其中却又四大势力从中脱颖而出,南有鸿蒙仙脉,瑶州城在前,十二峰在后,占据灵脉,高手如云;东有武源城,有天下第一工之称,铸造术天下唯一!由众多势力组成的江湖联盟,有三位城主共同执掌;北则是任来国,隐世多年,情报交易中心,传说有十二天都状坐镇;而上官家嘛”。
“鸿蒙有十二峰掌门,武源城有三位城主,任来国有十二天都状,而上官家作为西方一大势力,除了家主外,便是三位长老为尊,而这其中一位,便是纳兰钦大人。”青云子骄傲地介绍起来:“那位大人实力强,性格好,无人不赞,全府上下甘愿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云子滔滔不绝地夸赞起来。
“先生,少说两句。”上官郡泉尴尬症都犯了。
“实力强?有多强?”张枝落问。
“三位长老都是乐掌门同辈的人,修为自然不会差,不过嘛应该比乐掌门差点的。”李木心毫不避讳地说道。
“自然是差点。”张枝落附和着。
“没比试过,不一定。”青云子立即反驳道。
纳兰钦是这青云子什么人?肯拼命护着!
“为何确定是纳兰钦而不是其他长老呢?”李木心问。
“因为其他长老”上官郡泉尴尬一笑:“因为纳兰钦大人过于勤奋,几乎把其他两位长老的事务都包了。”
“其实是其他两位懒得管事,把事务都丢给纳兰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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