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辞职
八月的工作结束，石安就进入了空档期，平时在家和宋季一起锻炼身体，偶尔去工作室看看有没有好剧本可以接。
要不是工作室偶尔用她的号发几条微博宣传，几乎可以说是杳无音信。
就连宋季都被一些粉丝催的发了好几条存图。
程玲看石安天天闲的无所事事，挑挑捡捡给她接了一个旅游综艺。
综艺名叫“从南到北”，从国家南部的一个城市开始往北自驾游，主咖是一位专业的旅游达人，录制周期为半年，分成几季播出，每一季的嘉宾不一样，节目由国内最畅销的旅游杂志山花杂志投资组建。
目前这类带有指导性质的旅行综艺国内还没有前例，因此节目策划的实行多少有一些风险。安全性未知，录制效果未知，播出反响未知。
石安目前能跟着录制一个半月，到十一月底她的工作就会多起来，到时候就可以离开，节目组会再找新的嘉宾补上。
作为第一位嘉宾，山花也给足了诚意，和石安签下了山花旗下的旅游app山花行一年的代言人，代言时间从节目播出开始算。
程玲和节目组商讨之后，对方同意石安可以带一位随行的人。
工作室讨论了一番，石安提出带着宋季，原因很简单，宋季这人全能。
节目录制只给嘉宾准备了一辆房车供他们使用，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和她们共用一辆房车，剩下的四位工作人员则是另开一辆房车跟随。
宋季作为随行的人，被安排住了沙发拼起来的卡座。
旅行期间她要负责石安的人身安全，还要拍照，除了石安自己视角的vlog她还要录制一些第三视角的vlog，并且及时剪辑出来发到文多上。
文多已经正式入驻，现在就是需要开始上传相关的视频创作，宋季之前拍的两次都已经陆续上传，现在就等着新的视频内容。
“衣服不用带很多，要好搭配，舒适。”宋季看着石安收拾衣服提醒她考虑一下节气。
“十月从线南市开始，一个半月估计能差不多走回到金烟市，我看房车里有小洗衣机，夏装带几件，秋装带几件就可以了。”
“噢……”石安点头，把拿出来的小棉袄放回到柜子里，去找大衣。
“你不用收拾吗？”石安边扒衣服边问宋季，今天的训练提前结束了，这人不用回去收拾衣服吗？
“我的已经收好了。”宋季的行李很少，两双鞋，三套夏装两套秋装，贴身衣物也都拿够了替换的几件。
石安挑了几件又不满意地放回衣柜，她实在是不知道拿什么衣服好。
“宋季，你能帮我参谋一下拿什么吗？我实在是选不过来，都想拿走。”
宋季听石安叫她又从客厅进到她的房间，看着敞开的柜子大致扫了一眼，“我之前在国外选衣服的时候只考虑两点，一是突发意外我好不好套上就走，二是突发意外衣服会不会被扯破。”
“啊？这样选吗？”石安有些石化，她都是考虑好不好看，毕竟还是要上节目的。
“我看看，自驾游拿一些浅色的衣服，这样拍照的时候不会违和。还有这些露肩露腰的，包括超短裤你就不用考虑了。拿几件耐脏的衣服，这样上山下海都能穿。”
看着宋季把自己行李箱里的衣服又给拿出来石安抓了抓头发，旅游拿衣服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吗？不是哪个好看拿哪个？宋季之前去国外旅游都拿的什么？
“宋季，你之前去国外旅游吗？”石安看宋季给自己挑衣服，坐在床上拉开床头柜，里边是她藏起来的一包薯片。
宋季听见石安啃薯片的声音扭头看她，板着脸伸手，示意她把薯片给她。
垃圾食品不健康，自从她经常接送石安一起锻炼身体之后她就发现这孩子家里哪哪都是零食，特别是放假不工作的时候，坐在那里能当饭吃。
王景芝管不住她，石敬承又宠她，程玲在工作室不常来，管零食这件事就落在了宋季的头上。
石安眨了眨眼装傻，把手里刚捏出来的薯片放到宋季手心，手上又捏了几片快速塞到嘴里。
“都给我。”宋季眉头一扬，示意石安把一盒都给她。
“噢！”石安不情愿的又捏了几片把盒子递过去，宋季接过盒子起身放到了客厅，洗了手又进屋继续整理。
“宋季，我现在非常非常非常后悔聘你做助理。”石安蹲到行李箱旁，看着宋季收拾衣服很郁闷。
这话宋季听过好多遍现在已经免疫了，懒得搭理石安继续干活。
有时候这人不深入了解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以前做站姐的时候觉得这孩子性格温和，说话柔声细语的，是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儿。
做助理熟了之后发现，这就是个喜欢熬夜追剧，赖床不起，不爱锻炼，爱吃零食，虚势傲娇的傻大妞。又憨又傻，口是心非，窝里横，欺软怕硬，一逗就炸毛。
不营业的时候的完全没有包袱可言，她这妈粉现在追星都只到超话去找平安符们的安利，她实在是不敢再把身边的石安和网上的石安联系在一起，。
石安见宋季不理她噘了噘嘴，“我就是被你给蒙骗的，看着像是正经人，木木呆呆的，实际上闷骚得很，毒舌得很。”
“当初是谁求我来着？”宋季说着起身去找裤子。
“那我是被你蒙骗了才去找你的呀，要是知道你这样我才不找你呢。”石安嘴硬不肯服输，她当时是看宋季肯站出来保护她才想招她的，谁知道现在比程姐还难对付。
程姐还吃她的撒娇，宋季是真的软硬不吃。做老板的管不住做员工的除了她也没谁了吧。
“是吗？那我辞职可以吗？”宋季想着逗一逗石安，转身说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那我辞职好了。”
“好啊！”石安扬头看宋季，她才不信宋季会真的辞职。抛开助理的身份，她还是自己粉丝呢，怎么舍得辞职。
宋季点头，抬腿就走。
石安还不信，坐在地上等着宋季回来，谁知道听到了鞋柜拉开的声音，真走啊！
不是，这么认真得吗？她开玩笑的啊！
石安慌乱地站起身想去探探虚实，刚走到卧室门口，又听到了脚步声在靠近，赶忙往回走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辞职牵涉到的我会和程姐沟通，包括工作对接。”宋季进到卧室找到自己落在床上的手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石安。
小样，我就知道你慌了，让你天天把后悔放嘴边，这次让你长长记性。
她真的是难得起了坏心思想恶作剧一把，宋季转过身往外走，脸上都是得逞的笑。
“不行！”眼看人真要走，石安站起身大声喊道，接着冲到宋季身前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为什么？我辞职了。”
“你那个，我行李还没有收完，你不能走。”石安背抵着门，不愿服软的她眼神瞟来瞟去，看到还没有收拾完的行李箱随便给自己扯了个理由。
宋季被眼前女孩慌乱又强装镇定的样子给取悦到了，又不好立刻表现出来，只好偏头抿嘴憋笑。
石安心里慌得不行，半天也不见宋季的回应，抬眼偷瞄，却见这人正歪头偷笑。
“宋季！”
“咳嗯，我留下，欸！别生气！我就是逗逗你，谁让你老是把后悔挂在嘴边来着！”
宋季说着试图握住石安锤她的手，后退的腿却被行李箱绊住，她控制着身体想要抬起被绊的腿时，没有注意到行李箱的石安也被绊住了脚。
歪倒的石安伸手扯住宋季的衣服试图稳住身子，这下把还没站稳的宋季也给拉的失去了平衡，两人一同朝后倒去。
“哎呦，我去！”宋季只觉得胸口被压住，短暂的一瞬间有些喘不上气来。
回过神去推趴在自己身上的石安，对方双手却绕过腋下环住了她的肩膀。
“宋季，你骗我。”
石安下巴压在宋季的胸骨，说话的时候硌得她骨头疼。
“先起来。”宋季说着手去推石安的肩膀试图把她推开，谁知这孩子竟和她较上劲来了，非要她道歉才肯罢休。
“你不道歉我就不松手。”
道歉？明明是石安激她在先，她才不要道歉。
宋季不道歉，只想着把这个压得她有些气闷的调皮鬼弄开。
“3、2、1，你松不松。”她大半个身子都被石安死死的压在床上，根本就推不走。
“道唔……哎呦！”石安话都没说完就被身下的人抱着滚了一圈，这下换她被压在下边了。
宋季以为这样石安就会松手了，谁知道这孩子倔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腰被石安的腿给夹住了，她撑胳膊爬起来时带着身上还挂着一个。
“不至于吧！”宋季悬着手很是无奈，石安怕掉还把手依次给倒腾了一下改腋下搂住肩膀变成紧搂住脖子。
“下来了，嗯？”
“不下！你先道歉。”
“为什么我道歉，明明是你先开的头！”
“可是你先说辞职的啊！”
“那不是你老是说后悔的，我做助理开始，你自己数数说过多少次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吧！”
“那谁让你不把我当老板看的！非要和我对着干，我感慨一下不行啊！我是老板欸！你还是我粉丝，我站姐，哪个粉丝这么对偶像的！”
是老板不假，至于粉丝，她都快怀疑自己到底算不算粉丝了，再这么下去她都要成黑粉天天去网上爆料石安这些耍小性子幼稚行为了。
“你看哪家偶像挂助理身上嗷嗷着耍小性子呢？”
石安被这话给怼的有些生气，可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她在耍小性子，嘴张了张却想不出什么回怼的话，低头一口就咬在了宋季的肩膀上。
“我去！你怎么咬人！”被咬的宋季一个激灵，想蛮力扯掉石安又怕摔着她，生气的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不听话的小屁孩，松口，嗷！还咬！还咬，还咬，啊啊啊啊，疼疼疼！”
两个幼稚又倔强的人的较劲最终还是在石安的眼泪中结束。
宋季掀开短袖去看肩膀上的咬痕，四五个牙印个个发紫，肩膀一动就蜇得慌。
石安也不好受，屁股被挨了几巴掌，羞耻感伴随着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这会儿眼里含着泪花幽怨的盯着宋季。
“我跟着你就是遭罪受，还不如做个自由的站姐。”宋季说着转身去客厅找医药箱上药，有些牙印正渗着血丝，应该是咬破了皮。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走吗？你走了就别回来了！站姐你也别当，不许拍我！”石安看宋季转身出去，又气又委屈，她都被打屁股了，她都服软了，宋季怎么还要走！
“我去拿药，用不用帮你抹药啊？”宋季头探回卧室，看着石安有些无奈，她不准备走。
一个枕头飞向宋季，接着就是石安的怒吼，“不需要！臭流氓！”
宋季属实不理解石安为什么要叫她流氓，她真的只是礼貌性问一问要不要帮她上药，打她屁股的时候使力不算小，万一打肿了有石安好受的。
扔了枕头不算完，石安还蹦下床一瘸一瘸的冲过去关上门。
抬手揉了揉发热的耳朵，石安长吁一口气，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有打过她的屁股，宋季却打了好多下，真是又羞又气。
宋季在客厅擦了酒精消毒，这才又回到石安卧室继续帮她收拾衣服。
“真的不用抹药？肿了别怪我。”见石安趴在床上揉屁股宋季好心问。
“不用！”石安没好气的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不想和宋季说话。
宋季无奈摇头，继续帮石安收拾行李，脑子里却在回想着这档子闹剧到底是怎么发展来的。
自己已经是二十八岁的成年人了，怎么还会跟一个小孩子“吵架斗殴”，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一下午时间宋季给石安收拾了一大行李箱衣服，又收拾了一箱零零散散常备的物品。
“行了，收拾完了，我走了。”宋季捶了捶腰，还真的是老了，这来来回回的腰都受不来了。
“石安？”走到那头一看，石安正趴在床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微翘，眼下是很明显的黑眼圈。
一看就是熬夜导致的白天嗜睡。
宋季蹲下身，看着石安安静的睡颜，要是没有那么跳脱该多好，她也不至于每天都在挣扎着要不要脱粉。
起身准备离开时宋季扫到了化妆桌上的口红，坏心思一起，拿着口红在石安脸上轻轻写了“王八”两个字，并拍照留念。
走的时候在小区碰到了下班回来的石敬承，宋季还和他聊了两句。
今天晚上司秀文主持在家里开party，去的不仅有那几个干妈，就连宋墨亭和范洁茹也被叫了过去，想来是个不小的聚会。
宋季一进别墅大门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到了。
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的灯，红红绿绿弄得跟夜店一样，音响放着蓝调，来回走动交谈的都是人。
些许是身高占了优势，宋季一眼望去，很快就找到了在吧台表演调酒的张姨。
“小干妈，我大干妈呢？”
司秀文，钱玲丽，白敏燕，张蓉四人都认了宋季做干女儿，为了方便喊人，便把称呼按年龄给排了下来。
“秀文在后边泳池，年年，你吃晚饭了吗？墨亭刚去在厨房烧饭，看看想吃什么让他做。”张蓉说着手上调酒的动作不停。
“张姐，这位？”吧台坐着的女孩看了看宋季又看了看张蓉满是好奇。
张蓉看宋季去了厨房这才开口搭话，“我干女儿，直的。”
“那还是算了，这么好的条件不当拉拉都可惜了。”女孩有些可惜的耸耸肩，接过张蓉调好的酒进入了暂时充当舞池的客厅。
“来了！”厨房里宋墨亭和范洁茹都在，两人一个切菜一个炒菜，看起来默契极了。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们之间这么默契呢！”宋季看着两人打趣道。
范洁茹看了一眼宋墨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别瞎说，我俩纯纯的哥们儿。”
宋墨亭点头，冲宋季一笑继续干活。
“干妈怎么突然要聚会，我看一楼起码有三十个人。”
“没干嘛，无聊组织的相亲活动。”范洁茹端了菜示意石安坐下吃。
“相亲？”宋季有些诧异，如果她刚刚没看错的话，客厅几乎没几个男的，这么多女孩相的过来吗？
范洁茹盯着宋季有些紧张，她会不会排斥？
突然宋季反应过来，司秀文组织的那肯定不是男生女生的相亲，而是女生和女生的相亲。
原来还可以这样，是她见识短浅了。
“对了，年年你发信息说又要出差？”宋墨亭端上最后一个菜后解掉围裙坐在宋季旁边。
宋季点头，她要陪着石安去录综艺，也算是半工半游了。
“我听人说干助理特别累，还不受尊重，你吃得消吗？”范洁茹有些食不知味，原以为宋季只是玩玩，却没想到越来越认真。
现在她想约宋季吃一次饭都很不容易，就连她朋友圈发的动态都是和石安有关的。
“其实还好了，不只我一个助理，平常也就是拍照录视频，和站姐一样，甚至不用猜行程赶飞机。”虽说一开始很不愿意干助理，但真正做下来了发现这份工作还是蛮有意思的。
至少能看到石安不一样的一面，也能悄悄在她脸上写字，还能拍丑照。
想到石安，宋季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微笑，孰不知这笑落在范洁茹眼里却是像刀子一样，刺的她想落泪。
好像有什么东西横在了她和宋季之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到宋季不再只是需要她了。
看着她日益融入社会交往她应该开心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
她的喜欢，她的占有没有被时间冲刷平淡，反而因为岁月的沉积变得更加旺盛。
宋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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