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胡御风收到情书

　　学校即召开运动会，十班只有胡御一个人十分积极地报了1500米，其他人都漠不关心。他告诉自己，比赛将驱走一切阴暗，激情同阳光一起燃烧。

　　胡御风回到家中立马冲进房间，拽开衣柜翻出了运动鞋，白色的运动鞋有些灰尘有些污渍，便却依旧露出雪白的底色，上面的商标色彩鲜艳，给人带来飞驰于跑道的联想。胡御风仔仔细细地刷干净运动鞋。有些细小的凹憎用指甲刮下泥土，有些污色较重的地方用手指使劲搓干净。里里外外端详一翻。如同打磨一块宝玉。他又找出鞋垫垫上，用手指点点按平整。仔仔细细地调整好鞋带如同调整精密的仪器一般。

　　做完准备工作，胡御风呼出一口气，畅想着山呼海啸般的加油声，冲过终点后的欢呼声。露出幸福的笑容，仿佛间光回头看了几眼。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好久了。

　　今天本不用早起，胡御风去像往常一样起床。先做了几个侧压腿，但还是有点紧张便又跳了几下，在心中为自己鼓劲，试图找到激情。十分细心地挽上鞋袜后又扭了扭跺跺脚。他按时唱了水和饮料——据说运动前4  个小时补水最水。为了自己兴奋起来，又听了会音乐。

　　到了学校，却是另一翻景象：人稀稀落落的只来了不到一半；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棋；有的追逐打闹；有的嬉笑阔谈；有的懒洋洋地一动不动；有的在盾报纸……再看主席台上的评委，要么委屈了似的板着脸；要么”呵呵”地笑，大声闲聊；有的在东张西望无所事事。台下的主持人在摆弄指甲油，应付似地念了几句开幕词便匆匆迎向冲她笑的别的老师。没有人关心运动会的进程，更不在乎结果，大家全当是放了个假。运动会远不如云动的热闹。

　　我信心十足，状态也调整好了，可是……谁能体会到我这一刻的痛苦，谁能体会到我一直以来的痛苦？男孩子渴望在体育竞技上获得成就感的梦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淹了。世界平静的可怕，冷漠的可怕，这也是一种力量吗？为什么把我打下悬崖？我把这世界想象得这么美好，这么美好！可是……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连明白的机会也没有吗？对了，那些以前来我家里开派对的家伙，今天也不拿我当回事了，难道是他们觉得宜佳要跟萧飒在一起了，都去跟了萧飒？

　　运动会结束后，胡御风凄凉地坐在草坪上。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他被宜佳甩了以后，有点精神错乱了。现在丁玲露出不去家里了，想发泄一下欲火都找不到人。

　　夕阳的光辉像固体的松脂，胡御风被挤在里面一动不动；残存的风好似匆匆的脚步，没有因颓废的身影而住足；红色的近乎苘延残喘的路道如同病很的人奄奄一息躺在岁月的边缘。背弯着使本来便闷顿的心胸更加窒息；整张脸隐匿在头发涂抹的阴影之中，腿仿佛人工湖水退去后散落的木头；运动鞋上草汁的绿，跑道的红印，与污泥拼揍在一直；袜子皱皱巴巴沾满碎草尘埃；鞋带松了任其散乱。那里是万物消歌的余景是被丢弃的劳累。

　　刘雷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胡御风白了他一眼：“她走了？”

　　“我知道。”刘雷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你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胡卸风摸了摸运动鞋。

　　“假的虚个的，咱们其实什么也不懂，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有用吗？”刘雷不屑地说道。

　　“你知道上帝给一个生物的任务是什么吗？”胡御风说道，“活着，并使种族繁衍，后者被人类生华为爱情。”

　　“可人毕竟是人，还有别的事要做。”

　　“那也不能当爱情是儿戏吧？”

　　“咱们容易冲动，不是真正的爱情！还是要好好学习！”

　　“冲动？可是有活力，不像咱们班，整天死气沉沉，冲动，好歹可以为了精神目标不惜一切，可咱们有什么？成绩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这个精神图腾可不像别的那样能带来激情，反而使人更沉闷！”

　　“学生当然以学习为重，这是责任！”

　　“你有没有发现同学们的生活者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光，没有一点热。大家都很冷漠，对别人也很冷漠。没有什么美好，只有让人心寒的冰凉。生活让人厌烦！”胡御风说完马上又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但他又预感这是事实，而且总有一天自己会相信会接受，不，不想了，不想了……

　　他们两个话不投机，刘雷站起来走了。不远的地方，胡御风看到了萧飒，他跟刘雷一起往外走。

　　怎么哪都有你？胡御风想着，冷笑了一声。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会走桃花运。就在他伤心在躺在草地的时候，突然有个女生跑过来扔给他一封信。胡御风眯着眼睛，只看到了她粉约的袜子非常可爱。

　　萧飒问刘雷是不是与那女孩分了，刘雷什么也没说。萧飒玩笑道：“爱情的大门已经紧闭，同情恋的窗口正在向你慢慢张开。”

　　“我反对早恋！”刘雷突然的一句话如同塞子堵住了萧飒的嘴，“咱们太小了，什么也不懂，一旦早恋，很容易越轨。你想想你的老婆在青年时就与别的男人搂过抱过亲过，甚至……这样的女人你还敢要吗？”

　　“那人家就不能从小恋到大？”萧飒笑着问。

　　“可能吗？”刘雷的话如同烈性炸药炸断了萧飒的思路，他不知如何作答，耸耸肩，一笑置置。走着，走着，又遇到了不远处的文涛与徐子丹。他们两个聊得正欢，走过一男一女两个老师。文涛指着他们说：“男老师都好色？”

　　“什么呀，人家那是青春期性冲动”徐子丹玩笑道。

　　萧飒正巧听到这段对话，一听男老师的事，心头“咯噔”一下。但是马上又想到他们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他想着，放宽了心，然后笑着对徐子丹说道：“丹哥已经不恨李安国啦？”

　　徐子丹听后一懵，自己什么时候恨得着李安国了？不仅是他，连文涛听了都大吃一惊。萧飒这是什么意思？一句话没头没尾巴的。

　　萧飒也装出惊讶的样子：“你们两个难道真不知道？”

　　徐子丹跟文涛都摇了摇头，尤其是徐子丹，一脸诧异。萧飒咳了两下说道：“就是你在校外的那个小女友，是李安国跟她妈妈谈了以后，才把她转学走的。”

　　徐子丹听到这话以后，就像五雷轰顶一样，整个世界在他面前飞速的旋转，好像坐过山车似得。他差点没站稳直接摔倒。

　　文涛也不懂萧飒为什么突然讲这些。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听萧飒提过这些事。以前萧飒有什么事都会先给自己讲。这次怎么回事，连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难道是萧飒临时编的，就为了逗一下徐子丹？

　　文涛试图用眼神套出萧飒的话，但是萧飒却用眼神告诉他不要再追问。

　　徐子丹被文涛扶着，勉强站稳，他还是不太相信，又追问了一次：“你说得是真的？”

　　萧飒笑了：“当然，我有证据。不过，让涛哥发给你吧！”萧飒说着，拉起文涛就跑开了。

　　文涛这才觉得萧飒正常，有事就应该先让自己知道嘛！

　　萧飒发给文涛一段录音。是丁玲露的声音，好像是在打电话。

　　“李主任，你当初非让那个小女生的妈妈带她转学……虽然徐子丹早恋不应该，但是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啊！”

　　“哦，原来是真的。李安国太可恶了!”文涛恶狠狠地说道。

　　萧飒“嗞嗞”一声：“当然不是真的。我让丁玲露说的这些话，然后录下来的。不过这也够了。怎么样？你来发给徐子丹，让他加入我们新的联盟？”

　　“什么新的联盟？这真是假的？为什么丁玲露会听你的话？”

　　萧飒一听这三连问，马上就烦了：“不要这么多问题。照我说的，发给徐子丹就行了。”

　　文涛一直把萧飒当自己的老大，一听萧飒不耐烦，成上怂了，“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文涛刚转过身准备走开，又回过头对萧飒说道：“就一个问题！”

　　“问吧，问吧！”萧飒不耐烦地说道。他以为文涛会问为什么丁玲露听自己的话，但是他问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

　　“到底是什么联盟？”文涛问道。

　　“你真的是很烦！反李安国大联盟！”萧飒随口一说。

　　没想到文涛听后非常兴奋：“这个好，这个好，我喜欢！”

　　胡御风又躺了一会，天很黑，道路却被路灯照亮，这显得天更高，而且如同与世界相离的一块幕一般。花池里全是黑影如同走马灯似的移动又被一阵风拽回。一阵又一阵沙沙的叶子摩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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