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比永远还要多
小荞忽然出声，问：“斐力，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斐力克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问自己这个，但他却深有体会。
看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小女人，他的眼底充满了温柔和柔情。
嘴角，都不自觉的卷起：“无时无刻的不思念她，会为了她的快乐，绞尽脑汁，就算上天下地，做一切可笑愚蠢的事情，都不过是为了想要每天看到她的笑容。”
小荞也笑了，似有动容：“那爱呢？”
“爱？”斐力克斯苦笑一下：“爱是隐瞒，不想让她知道，怕她会恐惧，会远远逃开，所以他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幸福就好，想要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哪怕是要他的性命。”
小荞扯出了笑容，对斐力说：“斐力，我好像……爱上了大少爷……”
斐力克斯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清醒，小荞的一句话足以媲美原子弹的威力，将他炸的体无完肤！
她，竟然……
“小荞，你……”
她点点头，这次没有说‘好像’，眼底却充满了坚定不移的光芒。
“所以，我也想要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他喜欢佐藤秀中，那么我就好好的和佐藤秀中在一起，他想要佐藤秀中成为他的左右手，那么我就嫁给他。
斐力，爱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在意自己的喜怒哀乐？我好想为大少爷做些事，好想让他高兴。
我想，我只有这个身体了，所以，我会好好的和佐藤秀中结婚，好好的和佐藤秀中生活，只要大少爷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剩下的我都不在乎。”
看着小荞坚定的眼神，斐力克斯震惊极了。
才短短几个月不见，她忽然成熟了许多许多。
之前一直当她是个孩子，但其实她的心智远远超出了他们所有的想象。
可是，她的执着也超出了他的意料。
她竟会为了满足煌凌煜在事业上的野心，将自己献给一个完全不爱的男人？！
原来，是爱情使她成熟了。
“可是，小荞，你才十八岁，你还有很长的未来，也许不久后你就会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
她摇摇头：“斐力，从十四岁被大少爷收养的那一天起，我的未来就已经不属于我的自己。而从今天开始，我的未来只属于一个叫做佐藤秀中的男人。”
刹那间，斐力克斯有些明白。
正是因为她太敏感聪慧了，所以她早就看透了这些事。
她可以忍受被关在意大利的别墅整整三年，她可以忍受煌凌煜随便将她送人，她可以忍受一切一切的不公平，不过是因为她早已放弃了抵抗。
而如今，她又多了一个臣服的理由——
她爱煌凌煜。
她的眼神坚定不移，她的认真也无法撼动。
斐力克斯知道，他无法改变她的坚持，就像他从来就没有办法将煌凌煜从她的心底除去一样。
他慌了手脚，以为今天和她说说，就能带着她离开，彻底离开煌凌煜那个无耻的男人。
可是，他错估了情势，他没有将她的爱情计算在内。
终究还是他晚了一步，总是告诉自己她还小，还什么都不懂，可事实是，她什么都懂，什么都太明白了。
而且她与生俱来的坚持告诉他，她若是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他一生一世，哪怕潮汐更替，哪怕日夜变换，她的爱情，恐怕会比永远还要多。
斐力形容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他晚了一步，怨只能怨他比那个男人走进她的生命要迟。
错过一步，便是错过了一生。
“小荞，我还是那句话，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背后，如果你真的后悔了，或者受了委屈，那么就来找我，我会永远都在意大利等你……”
斐力克斯的话音未落，休息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有些粗鲁的打开。
小荞和斐力克斯不约而同的向门口望去，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就站在那里。
不用看，小荞也知道那人是谁。
是深深烙在她心里，却从今天开始注定不会属于她的男人。
“大少爷……”她喃喃，有些不知所措，大少爷不会将她们的对话听到吧？
煌凌煜的表情波澜不惊，一贯的从容和优雅。
他黢黑的目光缓缓移到斐力克斯的身上，薄薄的唇勾起一抹冷笑：“斐力克斯先生到了，我自然是欢迎，但是走进新娘的休息室，是不是有些不妥？”
斐力克斯皱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忽然身边的小荞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犹豫了一下，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干脆不理会煌凌煜，直接低下头对小荞轻声说：“小荞，对不起今天不能参加你的生日晚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收好。”
他故意将‘订婚宴’说成‘生日宴会’，煌凌煜的眉宇轻蹙了一下。
小荞低下头去看，斐力克斯交给她的是一把钥匙。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荞点点头：“你真的不留下来吗？”
斐力点点头，如往常般宠溺的曼曼了她的长发：“放心，我还是会来看你的，那么……我就先走了，嗯？”
小荞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斐力克斯从煌凌煜身边走过，微微顿了一下步伐，眼神着实称不上友善。
小荞站在他们身后，距离很远，并没有看到两人眼神间的交汇，更没有听到斐力克斯对煌凌煜意有所指的道：“你，不值得。”
蓦地，煌凌煜黑瞳瞬间闪过什么，但不过是一闪而逝。
斐力克斯没有看到，小荞，亦没有看到。
……
今晚，用天生丽质难自弃、或者回眸一笑百媚生来形容小荞一点也不为过。
经过精致的妆点过后，小荞从休息室走出，走在煌凌煜的身边，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宾客们留在她上既惊艳又嫉妒的目光。
她明明害怕，却也只能隐忍着。
刚刚大少爷告诉她，今天是她和佐藤秀中的大日子，千千万万不能搞砸。
她知道，也明白，她今天的主要任务，便是将佐藤秀中哄得开开心心，把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服侍得周周到到。
可是她呢？
谁来哄她，谁来让她开心？
小荞垂帘着刷着睫毛膏的羽睫，脸上挂着牵强的苦笑，而这看在其他人眼底也变成了惊艳的美！
和煌凌煜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会场的灯光刹那间暗了下去，一柱强烈的光柱搭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此刻，他们万众瞩目。
煌凌煜牵着她的手，温度并不算暖，正如他这个人。
煌凌煜对谁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别人认为他那么礼貌，可其实不过是疏离。
据她所知，除了大少爷的家人，他好像从未在意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曾经和他翻云覆雨的女伴。
“今晚，十分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妹的成人礼。”煌凌煜一手牵着小荞，一只手端着漂亮的玻璃高脚杯，里面的液体猩红猩红，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如王者一般的站在最高处，用他那低沉稳重的嗓音婉诉对今晚所有宾客的感谢。
小荞站在他的身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每说一个字时，胸膛震动的频率。
正如之前的每一个晚上，她窝在他的怀里入睡，闻着他身上独特的烟草酒精混杂的香气，枕着他健硕又温暖的胸膛。
可今天，他带给她的再不是安全和舒适，而是绝望……
从今晚开始，她就要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了。
“借这个机会，我还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喜事，那就是今晚其实也是小妹和佐藤秀中先生的订婚宴。”
煌凌煜的话音一落，有不少女士的低呼声飘进小荞的耳里。
刘妈跟她说过，佐藤秀中是个公认的好男人，不仅生意做的很大，年轻有为，多少伦敦的老贵族都要看他这个年轻人的脸色，而且他从不沾花惹草，洁身自好，人又懂事而且体贴，多少名门贵族的千金都争相抢着嫁给他，只是佐藤秀中一直都没有回应过任何一个女人的感情罢了。
小荞还来不及做些感想，身边已经换了人。
煌凌煜将小荞的手交给早早站在一旁等候的佐藤秀中，就在小荞离开他的一瞬间，像是刹那间清醒了一般，猛地抬起头看向煌凌煜。
煌凌煜的目光也恰好停落在她的小脸上，她脸上的各种来不及掩藏的情绪全部毫无落下的进入他的视线。
他似乎看懂了她的无助、她的不舍，和……她眼底深深暗藏着的哀求。
但是，他还是放手了。
尽管心里有一瞬间的迟疑，但他还是放手了，在她看来，毫不犹豫的放手了……
佐藤秀中对台下的人说了些什么，小荞不知道，也听不见。
宾客们响起如雷的掌声，不管是否出自真心，似乎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目光怔怔的越过佐藤秀中的肩膀，落在煌凌煜的脸上，但是，终究，他还是转了过去。
“小荞？小荞？”
低低曼曼的轻唤想在耳边，小荞回过神，见佐藤秀中正关心的望着自己。
也许，从头到尾她都只是痴人说梦而已。
虽然明明早就预料到了结局，但还是希望能够有奇迹的出现，但直到刚刚，煌凌煜那般冷漠的别开目光，小荞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跟着幻灭了。
她看着面前的佐藤秀中，黑色的瞳仁散发着一丝紧张和无措。
像他这样的人也会紧张，也会无措？
就这么担心她会给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还是……怕失去她？
缓缓地，小荞勾起了唇角，弧度不深，却用了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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