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传统诗会
当天，白夜准备去预先定下酒宴的迎春楼。
既然是文人集会用的，自然不会在闹市，而在临近城郊，学海与印记城的交界。
黑域的一角里是印记城，印记城的中心是学海，三环结构。
白夜问清姬：“我还没参加过文会，都有什么说法？”
“说法？文会一般都是诗会，偶尔会办成词会，不过这文会，其实就是给名门望族的子弟扬名用的工具。听太史令说你不是和京都的二代们玩儿的挺不错的吗？他们没有邀请你去诗会？”
“还有这种说法？那难怪，太史令不介意上面的小圈子知道我，但是名扬天下怕是不行，至少在于大萌彻底绑定之前不行。”白夜恍然。
“一般人也没有财力办这种文会。场地，宴席加上彩头奖励，腰包没点东西也办不下来，那么名次也多半是内定，毕竟没几个愿意为人作嫁。哪怕他们夺得名次的作品，其实是花了大价钱请人写下来的。”清姬自信满满的对白夜揭示着白夜“不知道”的黑幕。
白夜倒是不奇怪，知网都不知道的博士都可以有，这种学术造假也不奇怪，白夜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只是客人，这次文会别人出了大钱，我们看戏就好。”
见清姬怀疑的盯着自己，白夜解释道：“我去看看就行，等比完我就走，绝对不会搞事情。要是走的早，请我的人面子上过不去。”
“对了，今天我们坐轮椅过去，不坐木牛。”白夜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轮椅速度又没有木牛快。”
“我改进了驱动真气机，不会太慢，反正都没有什么障碍。”
“我觉得你还是想搞事情。”
“怎么会，你知道的，我喜欢被动。”
.......
“前面的朋友稍等，稍等！！”
白夜自然的回头，想看看街上大呼小叫的，又是什么瓜。不承想那人正冲着白夜来了。
“朋友，柳城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尊姓大名？”
白夜坐在轮椅上回礼：“免贵，姓白名夜，区区赘婿尔。”
叶迎秋有些蒙，还有人这么自我介绍的吗？
清姬不乐意了，小手掐着白夜腰间软肉，对叶迎秋说到：“他是叫白夜，不过不是赘婿，父王说一年后让我和他成亲。”
“清姬？你们有婚约了？”叶迎秋马车里出来一个端丽的夫人。
“姑姑？你也在？那他是？”
“你的表哥，他的双胞胎弟弟就是被天机老人称为先天道体的叶惜秋。”老皇帝的姐妹，嫁给了江南叶家的叶华章。
白夜看着一脸肾虚的叶迎秋，再想想一听就不一般的先天道体，不由得脑补一番荒天帝的崛起，不过既然两人是同胞兄弟，他还是长子，应该不至于天赋被夺取。
“今日姑姑也是去迎春楼参加诗会吗？这种事情，不应该表哥自己偷偷摸摸的单独去吗？”清姬对于在柳城遇见的表哥观感一般。
叶迎秋道：“舅母今日与我同行只是恰巧同路。舅母要去百华庄交接一批珍贵的药材，处理完文会也应该差不多结束。”
“这样啊，白夜，你去坐马车，我跟姑姑以前坐轮椅。”新手女司机露出蠢蠢欲动的表情。
“你别乱来，小心翻车。”白夜不放心的说到。
“哎呀，又不会受伤，就让我开麻！白~~夜~~求求你了，给我玩儿！给我玩儿！”
“清姬！“贵妇语气严厉的对清姬说到，不怒自威面容让清姬悻悻然的放开了拉着白夜衣袖的手。
“好嘛好嘛，我乖就是了。”
“让你来也可以，限速锁不可能开！可以做到？！”白夜问道。
“好耶！”
.....
马车上的两个人一路讨论文会，大多数是叶迎秋在说，白夜在听。
当然，作为一个经典的铜豌豆（大镖客），叶迎秋总是可以有意无意的启动引擎，准备起飞。
叶迎秋还特意说了一些文人阴人害人的手段，让白夜小心。毕竟作为印记城绝大多数势力的仇敌，学海周围窥视的人实在太多了，叛变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不久，就到达了迎春楼。文人雅士无不追求风流，只要不穿官袍，连官员都可以喝花酒，只是不能留宿。而最著名的，应该是奉旨填词的柳三变了。
作为黑域的特色，技者也不会少，而且虽然不如柳城发展成体系，花样繁多，但是黑域的种族很多，妖怪，半兽人，鲛人，被俘虏的世家小姐.....
“少爷，前面不让马车进了。”车夫看着清姬在前面招手，无奈的说到。
“好，就在这里停下吧。”叶迎秋作为把四王爷当偶像的人，自然对此万分熟悉，也不觉得有什么。两个人下车步行，白夜打量周围环境。
道路右侧是一条大约七尺宽的人工溪流，旁边间或摆着一些蒲团石凳，应该是传说中的流觞曲水。
在往里，林立的亭台楼阁就是此次文会的举办地点。
而两个人走到门前，展示了请帖，就有小厮引导两人落座。
至于清姬，自然是被她姑姑拎着走了。
迎春楼的一楼非常宽敞，摆着许多饭桌和书桌，饭桌上是各种糕点和冷盘以及酒水，书桌上则是笔墨纸砚。
几个乐姬正在大堂之中抚琴吹箫，悠扬的声音在半空回荡。
几十名读书人分布在一楼和二楼，不少人身边坐着一个甚至两个女人，但基本没有人去碰女人，而是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白夜兄，一会儿有没有兴趣表现表现？”叶迎秋搂着两个姑娘对沉迷吃喝的白夜说到。
“叫我白夜就好，今天我只带了嘴，没带手，看完戏，吃完瓜就走，不准备喧宾夺主。”白夜微笑道，“我只是客人，又不是学海成员，以后也不走仕途，没必要砸人家的摊子。”
白夜消灭了一碟干果，又开始对桂花糕动手，继续说到，“况且写诗作词这种事又不是吃饭喝水，不能说有就有，我可不想绞尽脑汁去做诗词。”
“可惜了。”叶迎秋见看不了热闹，叹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行身穿华贵锦袍的年轻人从天字号房间走出来，出现在二楼的走廊，扶着栏杆。
见乐声停下，所有人都向那些人看去。
其中一个衣服上绣着怪鸟图案的书生向众人一拱手，微笑道：“感谢各位给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举办主持这次文会。”
此人就是此次文案的主办者，也就是掏钱的那个。
“我本想吐吐苦水，不过听到钦天监的大人亲来，这些天吃的苦都值了。我代表在场的所有人感谢白夜，不仅为他的光临，更为他让我面目生光”说着用力拍手。
迎春楼顿时掌声雷动。
“有病啊，谁是剧情策划，钦天监不管作诗知不知道。”
白夜非常不给面子的吐槽，“好歹扯个走山长后门的草包弟子，欺世盗名的无耻二代好吧？另外，连我在钦天监登记里的是莫名都不知道就欢迎，你们就这么随意的吗？”
谁搭台谁唱戏，这人主办文会却先夸白夜，何况夸得还莫名其妙的，明显有问题。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白夜却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继续吐槽到：“我旁边这个江南叶家大公子你不欢迎，欢迎我一个路过的临时挂职官员？你是不是对江南叶氏有什么意见？”
叶迎秋却没有继续拱火的意思，反而出言道：“知道你父亲叮嘱过你要尊敬白夜，不过文会你是主角，哪怕白夜与你太祖父平辈论交，你也不要这么紧张，各论各的，各论各的。”
大概没有拱火。
（“户部郎中，不过你或许认识我祖父太常公。”高郎中很好脾气的说到。白夜迷茫了两秒，“那个喜欢研究玄女心经的高清高太常？”“咳咳，高清正是家祖父。”郎中差点被口水呛到。）
作为一个从小就往三教九流的地方跑的人，叶迎秋最知道信息的重要性。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万一是真的，被逮到回家，可不只是竹笋炒肉。
“他是高郎中的三子，有点心机，不过很菜。”传音完给了白夜一个要小心的眼神。
大概是不要太欺负人，毕竟是和人家曾祖父一辈的，闹起来没面子。
鸟衣的高自面色顿时五彩斑斓。
白夜点点头，说到：“原来如此，今日我只是客人，不是以长辈身份来的，大家不要在意我，吃好喝好玩好。”白夜说完坐下。
于是乎，他就误以为白夜有退让之意，误认为君子可欺，内心深吸了一口气。
庶出且远离京都的他，并不知道白夜实际的分量，还以为仅仅是太史令钓鱼用的鱼饵。加上某个他自以为强大的黑暗组织的忽悠，他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高自叹了口气，道：“说起诗会，高某向各位道歉。因为我家的下人传错了话，导致写请柬的人写错，本次举办的并非是诗会，而是一场词会。“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本次词会的魁首、第二和第三名的彩头赏金翻倍。不过大家既然都是现场做诗词，那么也不会在乎这种小事。”
于是托开始托台子。
“当然，诗会词会都一样。”
“都是文会嘛！”
盲从的也开始纷纷为高自解围。
白夜想了想，小声说到：“以小见大，这一个自己组织的文会都出纰漏，处理大事情压力一上来，怕是.....京都风云诡谲，如此粗心，怕是活不久。”
叶迎秋面色古怪，白夜的声音小，但是黑域里没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而他这话也不能说不合理，而是是可大可小的类型。
但是如果形成刻板印象的话，仕途上同窗之助，却是不那么容易得到了。
“诗词差距不大，不至于不至于。”这次叶迎秋却是没有在穷追猛打。
“也是，不过可以看出不是御下无道，不懂的把握关键节点；就是不把文会放在心上，准确的说是不把文采一般的人放在心上。”
白夜继续解读，“唯私唯我，无德无智，比粗心还没活头啊。”
众人不由得沉思起来，其他的当布局谋划没什么，但是补偿只有三甲这就确实不太圆滑。
以后救济金往自己兜里放的时候，都不管下面的人有没有操作空间，不把门面做好，怕是真的活不久，悬镜司或者大青衣可都不是好说话的。
高自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又不好现在打补丁，朝令夕改，或者说言而无信的影响他也懂，为了转移注意力又道：“接下来我想说一个消息，解柔姑娘决定，她会向本次的词会魁首献上自己的初夜！结束清倌人之身！”
“什么？”
“当年一位举人要为她赎身娶为正妻她都拒绝了，怎么会为了一个词会献身？”（炒作）
“她不会看上哪位了吧？会是我吗？”
“多饮柑皮水。”（民间治疗癔症的偏方，甘松和陈皮熬水喝）
迎春楼乱成一锅粥。
解柔可是迎春楼的摇钱树，精通歌赋，传说她还能跟一些秀才讨论经义策论，一年至少能为迎春楼赚两万两银子，身价高的可怕。
比起质疑高明，这终极大奖更打动人心。
而没有了质疑，高自就开始宣布这次词会的规则，规则很简单，
以“春”为题当场写一首词，然后由所有人评判，若是作词之人不服气，就去学海鸿雁塔请证。（这个世界有妖怪，虽然战斗力拉垮，但是奇奇怪怪的能力不少。）
这次的词会魁首不仅能得到解柔的第一夜，还能得到整整不菲的金银。
比起眼前的利益，人品是事情吗？
“有请解柔姑娘！”
白夜没有去看一个黑域技者的登场，反而向叶迎秋问道。“她真能赚的万两银子？”
叶迎秋解释道：“不怪你怀疑，她单论容貌，在柳城别说艳名远播，花魁都论不到她，也赚不了那么多钱。她卖的不是貌，卖的是才。“
”还有传言说她祖上与谢氏有关，加上确实以她的名义拿出了不少诗词、文章，甚至有人吹捧她是小东君，然后她就出名了。“
”至于事实如何，属于心照不宣的东西。这种手段柳城早就不用了，因为路过柳城的才子太多了，一旦立不牢人设，毁的可不止一个人。所以柳城的标签就是人设，东君也名副其实，这位的标签，却只是价签，属于货架，不属于她。”
白夜看了解柔一眼，问：“迎春楼背后是谁？”
“据说是四王爷，不过应该只是数年前挂靠到春风楼名下的，格调不够。”
叶迎秋直白的说到，习惯于四处打卡的浪子，其实不是太看得上迎春楼，不够媚俗，也不够清高，东施效颦，不伦不类。
白夜点了点头，继续吃午饭。
解柔慢慢下楼，位于大堂矮台上的乐姬离开，迎春楼的侍女走在解柔身前，一路抛着花瓣，留下花香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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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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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解柔突然对白夜道：“解柔斗胆请阁下赠词一首，不知解柔可有这个福分？”
众人一起向白夜望去，极为羡慕白夜的待遇。
解柔用哀怨的目光看着白夜，委屈地道：“此前我下楼的时候，所有人都望着我，唯有.....看来贱妾的蒲柳之姿根本不入您的眼。”
少数人被解柔这么一撩拨，顿时略带敌意看着白夜，认为他是在用这种手段故意吸引解柔。
白夜微微抬眼，说到：“我从柳城过来的，就你，啧啧....”
白夜相当不给面子，并且表示你真的不配。
白夜缓缓站起，微笑着道：“玩偶就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去，懂？”
迎春楼里鸦雀无声，谁都没想到白夜如此直接。
见情势不妙，立即就有托出来对于白夜口诛笔伐。
解柔道：“你们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解柔的错。其实解柔年纪大了，想找个好归宿，无论是妻是妾都心甘情愿，但女人家终究面皮薄，所以就跟高公.......”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白夜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是：
女主人《===你以为的妾室
嫡子
庶出
家生子（几代都是家仆）
雇工
奴隶《===实际上的妾室
“我喜欢吃瓜看热闹，却不希望有人把我当瓜。”白夜的瞳孔燃起一簇黑火，“黑域的规则你们应该都多少了解，或许天机没有我想象的消息灵敏，不过没有关系，我今天就透露透露自己的情报。”
“你们不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就盲目的下场出声。”
“我之前练的功夫不值一提，而在天象境，我用的是自创的他化自在天法，这个功夫很极端，针对灵魂的同时，也失去了其他方面的强化，甚至我因此失去了飞行之能。“
”但是相应的，与我为敌这将面临意志的考验，只有扛得住和抗不住两者。”
“我指的意志是面临绝境的坚韧，是心境，而不是随着境界水涨船高的精神力。”
“只有以力量作为依靠的浅薄意志，是不可能扛得住这样的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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