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这都几点了？”孙昭昭边自言自语边去掏手机，还没拿出来就听见旁边的方弋说了句：“八点二十。”
“不是八点的航班吗，延误了？”安宁伸着脖子往出口里面看。
“出来了出来了！”安宁兴奋地拍了孙昭昭两下，出口处陆陆续续地有人拎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慢？孙昭昭，你不会记错航班了吧。”安宁看着越来越稀拉的人群，怀疑地看着孙昭昭。
“不能啊，我再看看。”孙昭昭又去掏手机。
“航班没错。”方弋说道。
“嗯，那就是他们太磨蹭。”
“你怎么不说方弋记错航班呢！”孙昭昭不满地叉腰，自从毕了业，他觉得他的班长地位一落千丈，让他不禁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同志们！”江澈拎着个大行李箱突然出现在出口处。看见栏杆外等候的几个人，兴奋地把行李箱往后一推，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哎妈呀，澈儿我可想死你啦！”孙昭昭大开双臂，闭着眼睛等待着久别重逢的拥抱。等了半天，怀里什么都没有。他睁开眼，他期待的怀中人正紧紧地搂着方弋开心地直蹦跶。
徐天憋着笑，把手里的两个行李箱停住，拍了拍孙昭昭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大夏天的，拥抱机场空调的冷空气才是最舒服的。”
“你也来了？”孙昭昭看了两眼徐天，随即期待地把目光投向出口处，但是已经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嗯，我也来了，被委派来盯人的。”徐天看着兴奋地和方弋唠唠叨叨的江澈，语气有些无奈。但孙昭昭压根没听，他的心情随着徐天的出现和空荡荡的出口处大起大落，这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亲爱的朋友们，如果对你们的思念是一种病，那我此时便已身患不治之症。”江澈深情款款地朝着他们挥舞着双手。
安宁：“呕——”
孙昭昭：“what？”
徐天：“原谅他吧，最近报复性玩手机，土味看多了。”
“嘁，说的那么好听，出来就抱着方弋不撒手，也没见你多想我们呀。”安宁酸溜溜地。
“就是，我现在胸口已经被空调冻透了，哇凉哇凉的！”
江澈一下子扑在孙昭昭后背上：“来，我来温暖你！”随后朝着安宁说：“安宁你还是算了，我怕被你爸妈追着打，在此口头表达一下思念，啊对，还有这个，”江澈拍了拍带来的其中一个行李箱：“里面是我带过来的特产零食什么的，一会给你们分，赵洋那份明天聚餐我给他拿过去，这都是我满满的爱吖！”
“还不如抱我一下，我不告诉我爹妈不就行了。”安宁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听见吃的，孙昭昭的心情瞬间好了几分。
“行啦，咱赶紧走吧，还记得今晚是什么日子了吗，咱们可都是同一天。”孙昭昭一脸凝重地扫视众人：“咱们得赶紧回去做好心理建设。”
“嗯。”众人皆郑重地点了点头。机场的电子屏幕上的日期显示着6月24日，这个日期对于行色匆匆的行人们来说是几乎抬起头就会掠过的无效信息，但对于在这里站着的几个少男少女，就是决定命运的审判日。几个小时之后，就是查询高考成绩的终极时刻。
江澈转头拉起方弋的手腕：“走吧，祝我们好运。”
方弋笑着点点头，眼里的某些东西不再像之前藏着掖着，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刷出来了吗？”徐天一边撕开一支雪糕的包装纸，一边走到江澈跟前坐下来，拍了一下江澈的大腿：“别抖了，一紧张就抖腿的毛病怎么都改不掉。”
“你不紧张？还有心情吃东西天呢。”江澈抱着双臂，，屏住呼吸盯着网页的进度条，可最后还是只刷出了“网页无法访问。”
“靠！”江澈抓着一头乱发嚎了一声：“这也太折磨人了。”
“我紧张啊，可是紧张又没用。”徐天把雪糕递给江澈：“补充点糖分，别一会紧张过头低血糖。”
江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得说道：“你就是个淡定怪，到现在我都没见你崩过情绪，你很危险啊兄弟。不过也好，你这又聪明又淡定的，当了警察绝对是人民群众的福音。”
“你胡说，我怎么没崩过情绪，当初小绿死了我半夜躲被窝里哭了好久好不好。”
“小绿是啥，咋没听你说过。”
“我小学养的一只绿毛龟，养了二十天就归西了，我怀疑是龟贩子给我骗了。”
“这不算！”
“还有一次你忘了？你跑步摔了膝盖，血流如注的，我不也哭的昏天黑地的？”
“有这事？”江澈回忆了一下无果，但还是欣慰地拍拍徐天的肩膀：“果然还是你爱我。”
“因为你当时穿的是我的裤子，那条裤子新买的，很贵的！”
“。。。容我收回刚才的发言。”
来电铃声响起，江澈看了眼屏幕，哀嚎了一声接起了电话，语气瞬间乖巧：“喂？妈。”
“成绩出来了吗？”
“没呢，现在查分的人太多，网页登不进去。”
“你把准考证号给我。”
“没事，宏哥这边网挺好的。”
“不是那个原因，我自己亲眼看到才放心。”
“。。。。行，我微信给你发过去。”
“嗯，快点。”
江澈挂了电话，把准考证号给魏胜男发了过去。
“啧啧啧，你妈妈看的真紧啊，高考成绩这种事怎么可能骗她。”
“她就这样，无论什么事都要掌控在自己手里。不过有一点是好的，只要她答应的事就不反悔，比如当初她答应我最后一次模考考到610分就让我考完试来h市玩，我考了625，虽然一百个不乐意，她还是让我来了，虽然在这边查成绩。”
“嗯，这点跟你倒是很像，毕竟是母子。”
“嗯？啥意思。”
徐天扒拉着电脑键盘，再一次刷新网页：“虽然你婆婆妈妈，磨磨唧唧，遇到事经常犹豫不决，还不容易拒绝别人，有时候还少根筋不开窍。。。。。”
“。。。请说‘但是’之后的内容，我现在的小心脏经不起批评。”
“但是，只要你答应了或者认定了的事，你就会坚持到底。”
“嗯，这话我爱听。”
“所以你到现在都没有一段唯美的校园恋情，女生给你写情书，你不喜欢又不拒绝，婆婆妈妈，磨磨唧唧，最后人家把你逼到头了，你拒绝了，然后跟人家老死不相往来，啧啧啧，落下多少个渣男罪名，你说说除了我和成圆谁能受得了你。。。。”
“我怎么听怎么也不像夸我呢。。。。。”江澈咬牙切齿把手伸向徐天的脖子。
“看看看！网页刷出来了！”
“靠靠靠！南无啊弥陀佛、观世音菩萨、玉皇大老爷、奥特曼、圣斗士。。。。。。。”江澈闭着眼睛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唠唠叨叨地胡言乱语。
“来来来，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给你查。”徐天开始在网页里输入江澈的准考证号！
“等会！我要自己见证！”江澈拦住了徐天，深吸了一口气。。。。
来电铃声哗啦啦的响起。
“nm！”江澈鼓起的一口气全泄了出去，他没好气的接起电话：“喂！谁啊？”
“江澈，你查到成绩了吗？”电话那边传来方弋的声音。
“没呢，刚要查，你呢，查到没，考的怎么样。”江澈的声音迅速软了下去，徐天嫌弃地斜了他一眼，干脆开始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
“嗯，考的挺好的，653，我。。。帮你查了，考的也很好，638。”
“我靠，真的！”江澈腾的从地板上一跃而起，兴奋地在地板上连蹦了四五下。
“真的。”电话那边传来方弋的笑声，听得出来，方弋也很开心。
“你可别蹦跶了，大半夜的，一会楼下上来找人啦！”徐天赶紧提醒江澈。
江澈挂了电话，一下子扑到徐天身上，笑得合不拢嘴：“我考了638，比我预期高十分，自己和我家都好交差啦！”
“考得不错啊。”徐天嘴角挂了一抹神秘的笑容，接着，把电脑屏幕转到江澈跟前，江澈移过头去，瞬间瞪大了眼睛：“623？可以啊你！你最后一次模考不是才610吗，黑马呀！”
“那叫隐藏实力！”徐天也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刚圆圆在群里说了，他考了580，算是稳定发挥。”
“就是没能一起见证，有点遗憾。”
“没办法，圆圆姥姥过大寿，他也不能跑啊。”
“不过结果好就行，按去年b市公安大的分数线，你俩都稳稳的，就看什么专业了，最热的刑侦，圆圆可能是够呛。”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你看，我就说让你别蹦达！”徐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挤了挤双眼摆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洋洋地问：“谁呀，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
“别装了你！赶紧开门！我是你云瀚哥。。。。唔唔！”感觉到外面的人被捂住了嘴，接着林宇宏的声音响起来：“你小点声！大半夜的，还是在楼道里！”
“我去，是他俩。”江澈赶紧从地上起来去开了门。
“考多少分？考多少分！”纪云瀚刚进屋就抓着江澈兴奋地来回晃：“你哥非不让我提前来找你，我就只能在隔壁一直偷听来着，给我憋得的都便秘了！刚才听见你又蹦达又叫唤的，他才放我出来，考多少分啊？”
江澈被晃的头昏眼花的，但依旧不忘帅气地甩了下不存在的刘海：“638！”
“638高还是低？”纪云瀚一脸懵地转头看着林宇宏。
林宇宏也掩饰不住地笑了：“高，比我当年差不了多少。”
算了吧，差了30分，江澈心虚地想。
“好小子，牛逼啊你！”纪云瀚在江澈的肩膀上狠拍了一下：“我算是体会过高考的紧张感了，说吧，要啥礼物，哥都满足你，啊，还有那位弟弟，一起！哦对了，你考了多少。”
徐天赶紧过来握住了纪云瀚的手：“没想到啊，在这能看到大明星！我考了625。”
“有眼光！”纪云瀚大手一挥：“说吧，礼物都有份！”
“这么好？”江澈看了眼林宇宏，后者笑着示意他随意。
“那不得好好想想，我现在还没想好。”
“那就先想着，这个你先拿着。”纪云瀚把一沓票放在江澈手里：“我明天晚上在体育馆开演唱会，这些是内场前区票，舞台边上的“摇滚坑”也可以进，叫你朋友同学什么的来玩啊，高考完了，来放松一下。”
“妈呀云瀚哥，你也太讲究了！”
“妈呀大明星，你还缺弟弟吗，上完大学可以给你当在演唱会门口当保安的那种！”
“得啦，我先回去补觉去了，明天来玩哈。”纪云瀚心满意足地回去了。林宇宏拍了拍江澈的肩膀：“考完了好好放松玩几天，其他的过后再想。”
“得嘞！”就像林宇宏说的，还有些事等着江澈去想去决定，但他把它们暂时抛在了脑后，现在他只想把绷了许久的大脑松松弦。
“累死了，睡觉！”江澈觉得身体一阵疲惫。
“不给你妈妈报告下？”
“都这会没来电话，说明她也满意了，没什么其他要说的。”
“圆圆呢？不打电话？”
“刚才微信问过了，他说困得不行，先睡了。”说着，江澈也已经躺在沙发床上开始上下眼皮打架，没多久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果然是少根筋。”徐天无奈地摇摇头，进了江澈的卧室倒在了床上。
手机上是成圆发来的消息：
—圆宝：救命，我睡不着，又累又睡不着！
—那你还和江澈说你困了先睡了？
—圆宝：你看他高三后半年拼命那样子，高考之后有他妈妈他也消停不了，我看他少说得瘦了十斤，这会儿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可让他歇一会吧。
—你咋不心疼心疼我？
—圆宝：没事，你扛折腾。
—靠！
徐天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三人行，必有一人累成狗。
何况，他是一段暗恋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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