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围度
邢瑶清清嗓子，饶有趣味地问道：“有福利吗？”
祁萧故作神秘地压下头，低声说道：“篮球队平均身高186。”
“我去，我去！”邢瑶的雀跃已经到达掩盖不住的程度，她伸出胳膊肘撞向祝与，”姐姐，你也去吧。”
“不去。”
祝与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送饭，头都不抬一下。
“去吧姐姐，万一去了你就有新男朋友了呢。”
祝与放下手上的排骨，扭头看向邢瑶，毫不迟疑地说道：“我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了。”说完，她继续低头扒着盘子里的饭。
邢瑶撇撇嘴，求助地看向祁萧。
祁萧接到指示，含沙射影道：“也是，平胸去什么拉拉队。”
祝与听到这话，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白花花的米饭被打滑的筷子挑得四处飞溅，甚至有几粒飞向祁萧的盘子里。
祁萧看到里脊上凭空出现的米粒，喝问道：“操，猪与你脑血栓犯了啊？”
祝与没吱声。
祝与最讨厌别人说她平胸，只要拿这个说事，百分之百能激出她体内的好斗因子。
但是，祁萧怎么知道的？
思索片刻后，祝与眯着眼睛看向邢瑶。只见邢瑶捂住半边脸，吹胡子瞪眼地望着对面，看起来简直想把祁萧生吞活剥了。
“邢瑶，你个卖队友的玩意。”
“姐姐，我错了，我真错了。”邢瑶说完，拽着祝与的胳膊来回晃悠，五官都快扭曲到一起。
祝与从鼻腔中哼出一声。她又看向手忙脚乱的祁萧，咬牙切齿道：“我、也、去。”
祁萧闻言，立马放下手上的筷子。他面上挂着轻浮的笑，轻咳两声，“我可没强迫你啊。”
“嗯，自愿的。”
祝与瞪了祁萧一眼，端起盘子走向残食区。
就餐区到残食区不过几十米的路，祝与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她心中很是懊悔，祁萧不过就是激她一下，她居然还真上套。
最可气的是，说出的话还不能反悔。
否则不就相当于承认她平胸。
祝与这个来气。她把餐盘摔在残食区的窗口前，铁皮被震得哐哐作响，吓得食堂阿姨险些把手上的残羹扣在地上，跟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祝与。
祝与脑中尽是刚才那件破事，全然不知身后到底发生什么。她靠在墙边，边在心里骂着祁萧，边等邢瑶过来。
“姐姐，姐姐。”
祝与听到邢瑶的声音，仰起卫衣下那张白嫩的小脸。她张望半天，看到没有祁萧的身影，心情才算舒爽一点。
“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姐姐我真错了。”
邢瑶挂在祝与身上，在祝与耳边不停道歉解释，祝与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最后，祝与去超市狠狠地宰了邢瑶一把，才算把这事翻篇。
周六早上，祝与还在床上睡着懒觉，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四处摸索，在摸到那块方方正正的东西时，闭着眼向下滑，随后扣在耳边。
“你好。”
电话那头发出嗤嗤的笑声，轻声说道：“你好。”
祝与听到祁萧那富有磁性的声音，眼睛倏地睁大。她心绪不佳，有气无力地吼道：“祁萧你有病啊，大周末不让人睡觉。”
“我给邢瑶打电话，她关机了。”
祝与捶着额头，觉得邢瑶是真聪明，早知道她也关机了。她强忍着心底升起的那股怒气，问道：“什么事？”
“拉拉队，找你们俩做队服。”
“170，49kg，照这个做。”
祝与正想挂断，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三围。”
祝与听到这两个字，又想起那日在食堂的窘迫。她轻咳两声，“我一会带邢瑶去试。”
“那你俩快点来啊，我在这等……”
祝与没等祁萧说完话，就愤懑地按下挂断。她看着屏幕，心想你在那等着吧，我还真就不想起来了。
祝与一想到祁萧那吃了瘪的表情，顿时心情大好。她蒙上被，接着睡未完成的懒觉。
直到下午，祝与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她打着哈欠，踱步蹭到邢瑶寝室，抬起手在门上开始一阵连环敲。
敲了两分钟，祝与才听到寝室内有动静。
门被人从里边打开，祝与看着一脸迷茫的邢瑶，无奈地说道：“收拾收拾，祁萧让我们去做队服。”
邢瑶睡眼惺忪，五官都快扭曲到一块，“身高体重告诉他不就完事了。”
祝与撇撇嘴，把头别到一边，呢喃道：“他要三围，我怎么说。”
“半个小时。”说完，邢瑶转身走回室内。
祝与拉上邢瑶的寝室门，双手插兜走回自己的小窝。
半个小时后，两人光鲜亮丽地出门。
两人走到体育馆，祝与不顾周遭那些散发着青春的阳光少年，一路拽着四处抛媚眼的邢瑶走向篮球队的活动室。站定后，她轻敲两下门。
“进。”
祝与推门而进，看到祁萧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十分勾人。旁边坐着一个幼态脸的女生，一双大白腿交叠在一起，紧紧搂着祁萧的胳膊。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来了呢。”祁萧扒开女生的胳膊，贱兮兮地走向两人。
“你都亲自请了，能不来吗。”邢瑶撩了撩长发，打趣地说，“祁萧，你这滥用职权啊。”说完，还瞥了两眼凳子上的女生。
祁萧不以为然，“我可没有，我在这等你们俩大半天了，她陪我来着。”
女生托臀起身，软软糯糯地说道：“邢瑶学姐好，祝与学姐好，我叫丁妮。”
邢瑶笑着摆手，“学妹好。”
“你好。”祝与对丁妮点点头，又扭头看向祁萧，“去哪量？”
“跟我来吧学姐。”丁妮说完，转身走向里边的房间。
祝与见丁妮屈身在一个抽屉里翻腾，掏出一根围度尺，笑着对祝与说道：“学姐，衣服脱一下。”
祝与一脸愕然，结结巴巴道：“还、还要脱衣服啊？”
丁妮歪着头，眨巴两下眼，“是啊学姐。”
邢瑶扒拉开祝与，嫌弃地说道：“你量围度不脱衣服啊。”说完，率先褪下身上的短裙，毫不在意地张开双臂。
祝与看着邢瑶那无所畏惧的模样，也跟着别别扭扭地脱下身上的卫衣和长裤。她如视死如归般闭上眼，任由丁妮在自己身上触碰。
“好了学姐。”
祝与松出一口气，迅速捡起沙发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没管身后的两人，低着头往外跑，结果刚出门就撞到一堵肉墙。
“猪与，你见鬼了啊。”
祝与仰起头看着祁萧，骂道：“我他妈见你了。”
祁萧打量着祝与熟透的脸，忍不住轻笑，嘴里还振振有词，“没事啊，平胸不丢人。”
祝与这个来气，抬起脚踹向祁萧的小腿，“我操/你大爷，你有病啊。”
祁萧被踹得失去重心，扶住桌子才不至于摔倒。他拧起眉看着祝与，“你给我踹废了，我们篮球队就完了。”
“踹废了正好，省得你祸害小姑娘。”
“那到时候你给我当媳妇儿啊？”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对于祝与来说，祁萧是个名副其实的中央空调，自己向来只是保持安全距离。只不过最近一块上了表白墙才被迫绑在一起，平时只是能搭上两句话的同级罢了，在她眼里，祁萧就是个不伦不类的死渣男。
对于祁萧来说，祝与虽然长得不差，但细究起来，根本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真要搞暧昧，他也只和胸大屁股翘、爱穿小短裙的女生搞，而不是面前这个穿得松松垮垮的女生。更何况，他根本不想谈恋爱。
可刚才的话又是怎么说出来的？
两人带着相同的疑问，互相大眼瞪大眼。
片刻后，祝与有点不自在，率先对祁萧竖了个中指，“做你妈的梦。”
祁萧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就瞧见邢瑶和丁妮从活动室里走出来。
邢瑶伦着肩膀，看到竖着中指的祝与和捂着小腿的祁萧，忍俊不禁地问道：“你俩，干嘛呢？”
祝与冷哼一声，对祁萧翻了个白眼，拉着邢瑶就往外走。
一路上，祝与健步如飞，把邢瑶的两条腿都快倒腾废了。她赶忙拉住祝与，哀怨道：“姐姐，你腿本来就比我长一大截，再这么整我腿都要磨没了。”
祝与被祁萧气得冲昏头脑，此刻受到邢瑶的拉扯，才反应过来竟一下匆匆走了小半个校园。她靠着一颗松树，回忆祁萧那臭不要脸的话，一双眸子里似能喷出火来。
邢瑶站在祝与身边，甩着自己的脚踝，“你俩到底咋了？”
“你说祁萧是不是有病，说我平胸就算了，我给他一脚还说让我给他当媳妇。”
祝与说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嘴跟刹不住闸一样吐出一句接一句的国粹。
邢瑶看着祝与骂骂咧咧的模样，眼皮也跟着止不住跳起来。她逃离事故现场，转头走向超市。
祝与的嘴皮子来回溜了十多分钟，才有停止的迹象。她单手撑着树干，大口喘着粗气。
“好了？”
祝与接过邢瑶递来的矿泉水，一口咕咚大半瓶。她抹抹嘴，说道：“操，祁萧真有病。”
邢瑶眨巴两下眼，悄声说道：“姐姐，你是不是看上祁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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