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礼物
“请随奴家来。”
春分十二朝楼中开阔如人间宫殿，白玉所造的长台上美人如莲，歌舞绮丽而不艳俗，江河忍不住驻足观看。
“阿江，不是要去找心月奴吗？”宗静山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江河冷冷看了他一眼，似乎从他醒来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从前宗静山可是安静地很。
丽娘在旁边笑着打圆场，“二位仙君莫急，奴家这就叫心月奴出来。”
丽娘刚想上楼去，就有一个小婢女低着头走了过来，丽娘瞧了江河他们一眼，然后赔笑道：“不好意思，二位仙君，心月奴正在陪顾公子喝酒，怕是不能过来了。”
宗静山拿出一袋灵石：“我们只想与她说一会儿话，能否请嬷嬷行个方便。”
丽娘偷偷翻了个白眼，她这么年轻怎么也该叫声姐姐而不是嬷嬷，但她还是笑着将灵石推了回去：“这位仙君您误会了，实在不是灵石的问题，只是今日不巧，心月奴被顾公子叫了过去，改日丽娘定让心月奴去到府上赔罪。”
江河看了一眼楼上：“不必了，代我与心月奴道个别，我们今日就要离开少商，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
“多有得罪，还望仙君海涵。”
“丽娘姐姐，春风十二朝何时来了这么一位绝色佳人，何不为我引荐一番。”
楼上走出个桃花眼的贵公子，美人左拥右抱。风流却不显轻佻，手执一把白玉骨扇，一开一合尽显风流潇洒之意。
心月奴看见江河，眼神顿时雀跃了几分，只是她被顾公子搂在怀里，不敢显露心情。
“顾公子，您误会了，这两位仙君是春风十二朝的客人。”丽娘忙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客人，在下顾安歌，方才多有失言，还望佳人莫怪。”顾安歌收起折扇对着江河彬彬有礼道。
江河直接无视了他：“今日我要离开这里，来与你道别。”
“夫人。”心月奴不敢上前，只能对着江河遥遥一拜，“似我这等卑贱之人何足挂齿，夫人却亲自前来，我奴家何德何能。”
“你的舞很美，我想我不会忘记。”江河的眼神极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心月奴很想跟着她一起走。
“若有幸来日得以再相见，愿能再为夫人跳一支舞。”
其实她知道这大约是做不到了，修士天地何其广阔，似她这般天资低劣之辈不过是蜉蝣微光，转瞬即逝，又如何能奢望与这些即将去到止澜洲的仙君结下多么深刻的缘分呢。
“何必再等来日，不如就由我做主将心月奴送给这位姑娘做婢女，即是成全一桩美事，也算是弥补我刚才冒犯之过。”顾安歌轻摇玉扇笑道。
心月奴眼中的希冀之光一闪而逝，可立刻就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奴家只愿跟随公子左右，绝不敢有二心。”
顾安歌在刚刚已经将她买下了，她的生死灯芯就在顾安歌的手中，只要她胆敢生出忤逆之心，只需将生死灯芯掐灭，她就会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嘘。”玉骨扇落在唇边，顾安歌笑得极为好看，“让这位姑娘来决定你的价值。”
一道灵力将心月奴托起，江河终于看了他一眼：“他是谁？”
顾安歌风度翩翩地开口道：“在下云中郡顾安歌，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云中郡？”江河看了宗静山一眼，后者不慌不忙地答道：“云中郡地属止澜洲，世代受顾家管辖，这位顾公子应该就是顾家的次子顾安歌。”
“不知阁下是？”顾安歌眯起眼睛笑道。
“在下宗静山，多谢阁下美意，只是心月奴既然是阁下的下属，我夫妻二人不好横刀夺爱。”
“顾家。”江河想了想，“这么说你是顾长顷的后人。”
顾安歌脸色微微一沉，“先祖名讳，我等后辈还当心存敬意。”
“你也有个厉害的大哥？”江河觉得眼前场景似曾相识，便提前问了一句。
丽娘在旁边吓得脸色苍白，谁都知道顾公子与他大哥水火不容，平日里谁都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大哥。”
“不错，我确实有个很厉害的大哥，不知姑娘有何指教？”顾安歌皮笑肉不笑道，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此刻顾安歌已是极度危险的边缘。
“只是觉得有些巧，你找我们有事吗？”
顾安歌爽朗笑道：“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罢了，不知姑娘可愿收下在下的这份礼物。”
“礼物？”江河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心月奴，平静地说道：“这是人。”
顾安歌笑出了声，“你说得对，这是个人，只不过人也可以当做礼物，心月奴，去问问你的新主人是否愿意收下你。”
心月奴跪下朝江河磕了好几个头又膝行到江河面前哀求道：“求主人收下奴吧！”
江河注视着她的眼睛，心月奴的眼中满是惶恐和惊惧，以及希望。
“求求您”
江河有些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好在宗静山及时开口：“阁下为心月奴赎身不知花费多少灵石，我们愿双倍补偿。”
“不必了，我说过只是想与两位交个朋友，若二位不愿收下这份礼物，顾某也不强求，只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她的去处就不好说了。”顾安歌揽着旁边一位美人就朝楼上走去，言中之意，不收下这份礼物，心月奴的下场就只有死。
江河叹了口气，她抬起心月奴的下巴：“你愿意随我一起去止澜洲吗？”
心月奴顾不得擦拭眼泪，“奴愿意，只要夫人愿意收下奴，无论做牛做马奴都愿意！”
“走吧，叫徐复青再多买张船票。”
“阿江？”宗静山看了看满脸劫后余生的心月奴，又看了看笑意不减的顾安歌，无奈对着顾安歌的拱手道：“那便多谢公子了。”
顾安歌抬手将一道玉符掷入宗静山手中，“二位能收下这份礼物亦是在下的荣幸。”
走出春风十二朝后，心月奴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大声哭了起来，眼泪将原本艳丽的妆容洗去，露出原本清荷般脱俗的容颜，只是有些稚嫩，看上去也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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