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陌生电话
早上八点的闹钟响了两遍,严灼才从被窝里爬起来。
被子上的气味似乎淡了,抑制的效果不比从前,导致他每天睡醒都处于低气压中。
然而还有不长眼的要触他霉头。
去上课的途中,一个体型壮实的alpha一直盯着他看,目光简直要黏在他身上了。
与严灼的视线对接上,直接让他受到了鼓励,直奔严灼而来。
一米九几的大块头往身前一杵:“你好,我是机电系的。”
严灼还以为他要上前挑衅,挑眉:“有事?”
大块头涨红了一张脸。
“我……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说话都结巴了,扭扭捏捏,含羞带怯。
严灼陡然生出一股恶寒,完全没体会到对方用意:“有事直说。”
大块头头脑一热,果真直说了:“我……我喜欢你。”
严灼:“……”
头脑有毛病?
两个大男人扯什么情情爱爱的?
没想到有此想法的不在少数。
严灼短短一小会儿的时间被骚扰的不行,他对着程满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长变了吗?”
程满对着他那张脸端详半天,恭维的话脱口而出:“没有啊!还是那么的帅气!”
严灼纳闷了:“那他们是看不见我脸上写着的“生人勿近”四个字吗?”
严灼高中时也很受欢迎,但敢随意和他搭讪的人绝对没有多少。所以,omega的性别究竟有什么魔力?
听了大半节高数课,严灼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朝范青伸出手:“宿舍长,笔记。”
虽然记笔记对他没什么用,但态度得有。
范青两手一摊:“没记,还有,我已经不是你宿舍长了。”
卧槽,无情!
程满嘚瑟的扬了扬手里的书:“问我要啊!我记了!”
严灼压根不信他:“记你个头!”
他把程满的书拿过来,果然比狗舔过的还干净。
他嫌弃道:“你连课后习题都没写?”
高数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又用了他的日历抽号法:“今天六号啊?那我们就请六号,十六号,二十六号上来解答一下题目。”
程满哀嚎一声:“靠!怎么又有我!”
高数课上完,程满去了半条命,他想找严灼吐槽,却发现严灼抛弃了他,不见了人影。
严灼从进了教室开始就在关注穆晨清动向,好在他自带光环,所以特别好找。
靠近穆晨清让他神清气爽,直接坐到穆晨清旁边。
闫宇翔比他慢了一步,看了眼穆晨清神色,只能自觉坐到他们后面。
穆晨清对严灼的行为感到好笑:“这么想我?”
严灼没听清他说什么,往桌子上一趴:“让我睡个好觉吧。”
他这几天睡眠质量严重下降,眼底青黑,看起来可怜巴巴。
穆晨清心里一软,脱下自己外套给他盖上:“这边对着门,小心感冒。”
严灼只是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他支着下巴,看见穆晨清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看了些什么内容,嘴角含着笑意。
他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在看什么?”
穆晨清:“学校论坛。”
严灼自己不逛论坛:“学校论坛有这么好看?”
他心里想的是你怎么这么八卦?但没有说出来。
穆晨清:“是挺好看的。”
“咱们校友都挺有才的。”
严灼被勾起好奇心。他隐约窥见穆晨清在看的帖子,自己去搜。
点进去发现是个名为“神颜”的cp楼,里面列举了许多严灼和穆晨清“有染”的证据。
严灼脸黑了,随手点了举报:“你无不无聊啊?”
穆晨清不觉得无聊,反而深受吸引,看见说的对的还给点了个赞。
严灼听不进去课,掏出高数书,打算补一下。看了两分钟就觉得脑壳痛,他看了眼正在刷手机的穆晨清,问他:“你学高数吗?”
“不学。”
严灼想想也是,穆晨清学法律的,根本不用学高数。
严灼放下手中的笔,趴在桌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
穆晨清发现他上课不是睡死过去,就是跟有多动症似的,总得弄吃点动静。
他放下手机:“怎么了?”
“没怎么。”
严灼从桌子上爬起来,强打起精神,把高数作业拿出来写。他缺了两节课,今天的课也听的云里雾里的,写起来很是艰难。
他手里握着一支笔,先是抵在下巴上,然后估计是被什么问题难住了,露出一点洁白的皓齿,开始咬笔头。
穆晨清打了下他后脑勺:“这毛病跟谁学的?”
严灼正为了一道题目想破了头:“嗯?”
“你干嘛?”
声音有些大,老师看了过来。
严灼立马闭嘴。
程满这时候才找见严灼坐在了哪里,感到被深深背叛了:“我靠!严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范青看了看坐姿亲密的两人:“正常,要我我也不想带个傻子在身边。”
林素素在后面笑,偷偷拍下严灼和穆晨清两人的照片,给cp群里嗷嗷待哺的伙伴们喂糖吃。
[啊啊啊!儿子和儿媳相处的好好,妈妈好欣慰!]
[我也想被穆神摸头!]
直到下课,严灼也没把作业做完。原本想开口向穆晨清借信息素,但是被林素素一喊就给忘了。
中午是学生会的例行会议,严灼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学生会长是大三的学长。
林素素坐他旁边:“会长帅吧?那是我表哥。”
严灼:“你表哥?”
你表哥怕是有病,大中午的开什么会?
不爽的情绪还没压下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严灼在美女部长的瞪视下把手机静音,没有理会这个陌生的号码。
工作总结之后就散会了。
严灼前脚刚走出教室,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严灼皱着眉接了:“喂?”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灼啊,我是爸爸……”
严灼脸色一变,脚步顿住:“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他意识到这还有外人在,转身出门,去了走廊。
“不管你从谁那知道我的电话的,以后都别打给我了!”
电话那边好像预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连忙让他别挂,但还是慢了一步。
严灼皱紧眉头,上午才好不容易明朗起来的心情一下糟糕到了极点,这种心情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
操场上只有一盏不甚明亮的大灯亮着,严灼一圈一圈的跑着,仿佛不知疲累。
他没想到会接到严庄路的电话,他都已经有点忘记这个人了。
童年时期的严灼过得很快乐,无忧无虑,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呵护的珍宝。但这只是表象,他的家,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分崩离析了。
严庄路曾经是个合格的父亲,他一直扮演着一个温柔宽厚的父亲角色,直到他绑架了小严灼,把他关在潮湿的地下室里,对他声嘶力竭的怒吼……
严灼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破碎了。
年纪尚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和可亲的爸爸会对他恶言相向?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会那么激烈的争吵?为什么爸爸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他知道了。
严庄路绑架他是因为欠了赌债,他还不上,付瑶还要跟他离婚。他恨付瑶对他见死不救,所以用严灼来威胁她。
很长一段时间,严灼都会在夜晚做一个梦。他被置放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四周一片漆黑,密密麻麻,全是张着血盆大口的黑色怪物。它们用力挤压笼子,一点点渗透进去,对着他疯狂撕咬。
他不敢闭上眼睛,甚者开始害怕黑暗。
十几圈下来,严灼靠在栏杆上,大口的喘气。
跑得太猛,累得想要呕吐,严灼灌了口水,还想接着跑,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扯住他衣袖用力一拉,声音夹杂着愤怒:“你不要命了?”
严灼眼前模糊,但还是认出了说话的人是穆晨清。
他突然委屈的想哭。
生理上的难受和心理上的不痛快统统压下来,让他受不了的红了眼眶,眼泪积攒了许久还是忍不住的掉下来。
严灼刹那间只有一个想法,他希望穆晨清没有看见。
但是穆晨清揭穿了他:“哭了?”
严灼撇过头用力打掉穆晨清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好像浑身都竖满了倒刺:“你特么是不是眼神不好使?”
凶的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这一下猝不及防,穆晨清手都被打红了,他一下怔愣住了。
再看严灼,泪珠子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直到受不了了才滚落到脸颊上。
穆晨清忽然心软,为戳穿他的伪装而道歉:“抱歉。”
严灼抿了抿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人已经走了,可是身边还弥散着香味。穆晨清皱了皱眉,和往常相比,严灼身上的味道太浓了。
他看着严灼离开的地方,月光浅浅,地上躺着块莹白的东西,是一个白玉做的平安扣吊坠。
穆晨清走过去捡起它,淡淡的玫瑰味道萦绕在鼻尖,是严灼的东西。
穆晨清把它拿在手心,带回了宿舍。
严灼回到寝室,心情并没有放晴。
好似为了衬托他的心情,外面开始狂风大作。
他有点想给付瑶打个电话,但是现在很晚了,他也不想让付瑶担心,想来想去反而有些困了。
被子上的味道更淡了,严灼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想把自己腌入味。
他刚才好像凶了穆晨清,不是故意的,明天体育课上给他道个歉吧。
伴着清新的草木香,严灼渐渐沉入梦乡。
这一晚,他没有做那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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