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或至词穷

回忆在某个角落发酵，蔺杭双手抵在车窗上望着途经的风景。觉得这条路上万物晦涩，冷冽的沉默要是能抵挡硝烟四起的战火，就不会有陨落的巨石变成废墟的白骨成堆。
  她可以沉默，又不能一直沉默。
  蔺杭感慨着说了句“杳杳要是不和我作对，我们会是一直的好表姐妹是吗？”
  我轻蔑地眼神看向某处，不敢对上她的眼神。笑着掩饰着我的多心，蔺杭可是我的表姐哎。“杭姐姐，你也是知道我的性子。除了你们我还有谁可以说知心话啊，要是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干脆先认输的人道歉好啦，反正，赢的人一定不是我的。”
  伤害我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要是她，可以算了吗？我也不知道啊，再要好也会有不想好的一天。再不舍，也会舍得的是吧。
  我只是一个宗室女，皇帝要是没了，蔺氏就不会在存在。我和母亲外祖母不一样，天下不管是哪位舅舅还是良亲王家的还好，我只要帝位不流落外姓之手。
  当个翁主娘娘，就已经不错了。
  我的话来到她的耳侧“杭姐姐，我们都是一样的。要不是你一直护着我带着我玩，我哪有什么朋友呢。在我的心里，你不只是血脉相融的亲表姐，还是独一无二的好朋友。”
  蔺杭宛然一笑，转了头拉近了距离。“你呀你，刚提到静姝就多想了不是。我没在意一个表妹儿，我那还是比较可怜她的。”
  “但是我还是先可怜我自己吧，宁鸿鹄这个肮脏玩意也敢高攀我，先是另娶她人就算了还养了个会说话的小子敢逼婚，幕后还不是想给后党添堵？”
  我听见蔺杭毫不顾忌地讲到后党也是脑袋里的一根弦再次绷着，震惊着少年情分的两心相许终究是昨日爱今日厌的移情别恋。
  “杳杳，你还在听吗？”蔺杭招了招手在我的眼前摇一摇，回过神来听她的话。握着蔺杭的手，我很快就放开了。“嗯，杭姐姐继续讲。”
  “我是嫡公主哎，也不一定非得委身于一人对吧，我也就稍微地弄了叶家和宁色鬼一下就算了。只是一想到太子哥哥能娶好多的妻妾，身为公主只能嫁给一个驸马还是憋屈了。”
  “我好像又想到有意思的，宁色鬼和叶家外室女、就是我二姨色心包天宁死也要嫁给……额就是被废的那个家的正妻的庶妹刚好不久，哪来会说话的儿啊？”
  我预要开口，替她分析。
  蔺杭拉伸了一下手指，活动活动十个手指头。比起了第二个和第三个手指成剪刀手伸出来手臂对准了我的眼睛，玩笑地说：“先让我说话完，等一下我就讲完了。”
  “好的！”我乐呵地回答，好的呀。懂！
  可是等蔺讲完，估计我会忘了我要想讲的话。
  “要么俩人是假戏真做，宁色鬼不嫌弃带了个小包裹的大包裹或者是儿子是真的，还是俩人早就好上生的娃。那孩子还真是不怕人，鬼精的很就像他那个伪君子父亲。上次本来是放话给宁色鬼弄死那女的还有那娃，好像是叶酩接走了两个白吃饭的，我就觉得叶酩命里克着江家，好好的二姨被拖累了一辈子，少时本是燕京多少人家求娶不得的江氏女老了却成了……那个样，还不是瞎了眼了哎。”
  “杭姐姐，你讲话好多啊。我……我忘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讲出来，脸上火辣的模样，想必是红透了。
  接着，蔺杭搭着某位脸皮子薄的某人肩膀。哎了一声“瞧你那样，倒是还不如让你先讲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杭姐姐不是嫌弃驸马不行，要么就换一个？”我摇摇头，脑袋瓜子还是不清醒。打住了话，再次出言。“哪个驸马都是一样的会偷人，不如杭姐姐干脆圈养更懂事的不是更好啊？”
  我们相视一笑，嘿嘿。
  蔺杭主动地握着我的手，抚摸着手指头。“杳杳可开窍啊，要我说啊？父皇不就是忌惮脚下俯首称臣的是奸臣，才会把公主翁主当做不要钱的白送一样。可换做功臣家眷也是不由婚嫁自由，还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啊？
  那董笙不就是在劫难逃吗？与其说是选秀成妃的一生深宫囚笼，还不如嫁个门当户对的官人的自在。
  但是是不可能的，董笙做梦都是一顶小轿子着粉衣走偏门的皇室妃嫔。
  我为他的妹妹美言“董荃有个小妹，虽然是洒脱活跃的性子。我瞧着人还行，要是杭姐姐看到，定是喜欢。”
  蔺杭抽开了手，蛮不高兴的讲着“福乐表妹，蔺铧个野蛮人还当众说过我操心是多管闲事的，你不也是向着夫家来说和着小姑子，我个长公主再有意撮合着，也是没有多大作用。就凭董家那样的末流家世，她顶多是个每逢初一十五就给中宫请安的。”
  太子还没有正妃，二皇子也没有正妃。
  蔺杭还是为太子哥哥做打算的，松了口说“要是进东宫也好，杳杳替她安排是最好的。”
  话一转，提醒着“杳杳心肠软，但忙前忙后终究是落不着个好的。说不定，嘉章侯之妹早有打算呢，你这不是又给自己找不快活么杳杳。”

  是啊，要是董荃的妹妹不乐意呢，要是董荃不同意呢。
  我还是隔岸观火吧，
  “也是啊，杭姐姐聪慧。董笙能入东宫是不错，要是她不知好歹也就由着她自讨苦吃吧。”
  交了底，蔺杭没摆脸色了。收起了低落的心情，换了兴奋的心情。还没开始准备高兴，就又要不开心了。
  马车缓缓停下，嘉章侯率马前去同城门吏交谈。“大人，车里可是青岱长公主殿下还有福乐翁主娘娘。”
  梁微咽了口水，抱着拳给人低头。难为情地讲这个“下官梁微，奉旨搜查。”
  董荃疑惑，梁微已经知道是贵人入京，还是要好好查？既然城门吏要查，他自然配合同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梁微往前方走。
  步步惊心啊，梁微走一步心就在想着：我就是个看门的，不会因为没放人就当不了官了吧，好不容易才混了个名头啊。
  梁微抽了一下眼皮，心里更加焦虑。该不会因为今天的差错，上着上着就没命了吧。
  梁微惊慌地硬着胆子“微臣是看城门的梁微，给长公主殿下请安翁主娘娘吉祥。”
  蔺杭一个眼神递来，我安心地坐着，还翘起来腿。
  蔺杭不满，下车开口调谑“梁微是吧，拦着本宫回宫，你是要命还是要死啊？”
  人还没有下车，话就越来越大声。
  梁微更是害怕，抖着手很明显的紧张。
  蔺杭见人胆子不大，也没再计较。一把手掀开帘子“可看清楚了？”
  梁微抬头匆匆一瞥就赶紧低下头“微臣尽快查车，不敢耽误了……殿下回宫。”梁微说话一半的时候停顿，听到了婴儿啼哭声更是激动。
  蔺杭很快就放了车帘下来，我有被光刺眼到。蔺杭上了马车伸手摸了摸自个的头，挺感到歉意的。“杳杳没事吧，眼睛怎么了？”
  我决定实话说“没关系，一瞬间的光刺眼而已。我之前有一段时间瞎过的，好在又好了。”
  蔺杭更是难过，拉着人儿的手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话。见她伤心，我有点替自己委屈。“杭姐姐，我……”
  “杳杳说吧，杭姐姐为你做主。”蔺杭见人没讲出来，安抚着话直接说：护着你。
  我想了一下，还是挑些轻的说。
  “我爹老是往江湖跑，回到泽国见到了他。他不关心这个可有可无的女儿就罢了，还杀了我五个护卫绑着我和池释在沸云山一个破树，他是天下武林人称的好汉，在我心中他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我死也要见上他一面，他居然这样对我。”
  蔺杭见人眼眶湿润，赶紧安慰着“杳杳，我也是被挡在城外没回去家了。所以，我们是患难姐妹啊。”
  捂住眼睛还是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边落下，手心湿透。我哽咽着，不想讲话了。
  蔺杭知心，悄悄下了车。
  后边吵闹着，蔺杭彻底疯狂。
  柔弱的女人抱着孩子在马车边，她轻轻拍着哄着怀里的娃。孩子还是哭啊哭，根本就是哄不好。
  听粗鲁的女人讲着“官老爷啊，民妇就是个小老百姓给主人当奶娘的啊，可不是不清不白的人啊。车上就只有我们啊，就没有什么坏心肠的啊，官老爷是不是误会了啊，我家主人可是饶不了你的。”
  蔺杭用一根手指指着梁微，突然四根手指松开。
  梁微接收到信号，给她一脸巴掌清醒。“好大的狗胆！”
  崔慧傻眼，那个半路收留的女人真的好恶毒啊。连当官的都听她的话，还真是不好惹啊。
  魏惠用眼神对上崔慧，崔慧咳咳了一声没再敢顶嘴。
  蔺杭再次挥动手指，左一下右一下。梁微瞧着长公主殿下还是发火，更是用力扇了好响的两巴掌。
  崔慧被扇倒在地上，哭着也不敢出声。
  蔺杭还是不高兴，一个奴敢当着主子的面做主还是敢当着主子的面插嘴，是有多不要命啊。
  魏惠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偷偷抿了下嘴，抬头匆忙往崔慧的方向看了眼就低了头哄着孩子，声音更加温柔了许多。
  蔺杭板着脸，嘴皮子一直动着。“梁微，你当差就是拖拉办事啊？查清楚了吗，本宫是窝藏犯人还是本宫就是你要抓的犯人？”
  梁微站着，就先给自己来了两巴掌，想让长公主殿下歇了火。蔺杭不想听什么说辞，梁微要是没有个好理由就真的不怪她罚了！
  梁微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才说了话，低微的语气讲“回禀长公主殿下，陛下令，女婴入京要严查，没有户籍简不得入城。”
  户籍简是以户主姓名、住所、出生城池、家内身份、爵位以及家庭其他成员的情况的登记，
  户籍按劳动力的情况进行分栏，将百姓分编到一起，方便官府户口普查和征发赋役。
  蔺杭没讲话，哪里来的孩子？
  仆人的孩子不会坐在马车上跟着杳杳一起回来，要是说是杳杳的孩子也不可能啊,杳杳失踪一月有余不会生了个孩子的。
  蔺杭从梁微身边绕路，来到抱着孩子的女人身旁。她主动伸手，魏惠双手把孩子递出去。
  董荃在一旁很是煎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要是说是他董荃生的，又让人怀疑。翁主的名声受损，未婚先孕的帽子押着一辈子。
  还是池释豁出去“营千总池释，问长公主殿下金安。”
  蔺杭脑里悟了，想了个主意。“起来吧，孩子是你的？本宫觉得这孩子可爱，就养在城外别院。等你办了户籍简再一家团聚如何？”
  池释叩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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