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双份兼职真辛苦
老师和学生的眼里, 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狛枝老师，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雪染千纱看着自己那些可爱的学生们严阵以待, 背着厚重的包在空无一物的体育馆中左拐右扭, 硬生生给自己增添了游戏难度。
“当他们在玩没有设备的VR游戏就好。”
体育馆的墙壁边缘上被狛枝提前用马克笔写下了连绵不断的黑色咒文, 如果药研他们在的话，就会发现这是审神者曾经亲切教导过他们的, 能够生成幻术的东西。
最开始狛枝确实是准备把这个地方改造成真实的森林, 他认识的人里面，不乏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件事的能人。
不过再一想，一开始就这么刺激, 似乎有些不好。
所以狛枝弥生就用了这种没什么杀伤力的小技巧, 鉴于凪斗给他说过, 班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他的迷弟迷妹, 倒是不愁这些孩子们在初次见面时就可以看透幻术的真相。
只是自家的弟弟，依旧成为了那唯一一个意外。
狛枝可以清楚的看到，和女孩子们走在队伍中间，属于重点保护行列的那几个人里, 凪斗的动作总是会慢那么一两秒，再观察下他前方左右的人, 就可以知道这孩子一直在模仿着旁人的举动。
看样子, 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面前的一切皆是虚假，比起在真正的森林中行走, 看透了真相却要陪着其他人一起演戏的时间更为痛苦。
弥生不厚道的笑了。
雪染千纱以为狛枝是被那些孩子的奇妙举动给逗笑了, 不得不说, 才能各异的超高校级学生们，即使是被投到了不熟悉的环境里，照样能够发挥出自己的能力来。
澪田唯吹两只手乍在耳朵旁边，强行增加了一波扩音的效果；田中眼蛇梦把黑暗四天王放到了地上，这四只可爱的小仓鼠呆呆的在原地打转转，最后只能被重新塞回围巾里面。
顺便一提，他的围巾悄咪咪的换成了灰格图案，表情都比平时要柔和一些。
武力值较高的几人走在了外面，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负责起了全部人的安全问题，在进入希望之峰就读前，他们也有类似于野外生存训练的经验，倒不至于慌张到发抖。
“休息一下再继续走。”
七海千秋微微喘气，他们翻过了好几个小山坡后，终于在唯吹的指引下找到了一条小溪，把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当成了暂时的营地。
“累、累死了。”
西园寺一副要断气的样子，踉踉跄跄的坐在了地上。小泉真昼努力的拽着她坐到旁边的石块上面，还铺了一张手帕。
“大家都很累了啊。”
作为一个死宅，七海觉得自己的体力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包里面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压得她两个肩膀酸痛到不行。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狛枝凪斗坐在了最边缘的位置，和大部队用脚丈量了整个体育馆的长度X10后，他也是承受不住了，两条腿都在颤抖。
我的亲哥啊，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他的目光直直的抛给了一直站在体育馆门口的狛枝弥生。
“雪染老师，这里暂时就拜托你看一下。”
摸出怀表看了下时间，狛枝弥生给了弟弟一个安抚的眼神：“大概半个小时后我就会回来，这期间，如果他们有做出奇怪的举动的话，你就用笔在这个图案上划一道。”
那是整个幻术的核心，一旦有所改变，整个体育馆都会恢复原样。
“好……好的。”
被托付了重任的雪染千纱看着掌心里那只重逾千斤的马克笔，仿佛捏住了能够发射核弹的遥控器。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她有些担忧的追问了一句，从学生们的流汗程度以及肌肉使用情况来看，远远超过了他们平时的训练量。
除了身体上的劳累，精神上的压迫更是辛苦的来源。
“当然不会有事。”
狛枝看了眼那个即使手脚发软都没有把相机放开的小泉一眼：“相信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很快就能发现真相。”
而且凪斗还若有似无的开始提醒，作为人形外挂，凪斗承担起了隐形NPC的职责。
“那好吧。”
想到之前雾切校长特意将她叫到办公室，说全力配合狛枝老师的各项行动的叮嘱，雪染只能更加谨慎的盯紧了场馆里的学生，看到休息够了的他们重新背上了包。
加油，终点就在前面了。
雪染老师给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们在心里加油，她看着在这趟短短的旅程里，有分歧有合作，一直游离在班级边缘的九头龙还有他的青梅竹马最后也朝着体力不支的同学伸出了援手。
大家互相搀扶着，没有一个人掉队，慢慢的移动。
“QAQ老师都被你们感动哭了。”
体育馆上演着如此感人的剧码，而狛枝却加快了速度在校园里狂奔，找着研究所的入口。
在雾切仁还没有从梦中知晓绝望未来前，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不那么美好的东西，只可惜学校不是他的一言堂，而想要执行希望育成计划的负责人又有着一副好口才。
他们展望了美好的未来，言明自己的所作所为仅仅是给那些没有才能的普通学生一个选择。
从整体上看，这也确实戳中了某些学校高层的痛点，普通人与觉醒个性之人对半分，两边互不退让，都以把对方踩在脚下为终极目标。
如果这个计划可以让普通人中觉醒才能的孩子变多，那是不是说明，他们有着成为一言堂的可能？
本就是顶尖学府的希望之峰，开起脑洞来也不比谁差，换句话说，他们除了有逆天的脑洞，更是有着可怕的行动力，前期那小大小大的实验一过，就直接提出了招收预科生的计划。
既是丰富了研究资金，同时也是找到活体实验题。
预科生是憧憬着才能的普通人，当造神者把成神的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够挡住那份诱惑？
能够掏出大笔的钱坚持去预科就读，本就代表了他们的决心。
雾切仁没有办法改变所有人的想法，只能半推半就的签下了同意书，就这样，在放假期间，就在废旧校舍的下方，一个隐蔽的研究室建造了起来。
从计划开始执行的那天起，雾切仁就逐渐失去对整个计划的掌控力，研究员是一群直白的展现着自己欲望的人，他们的想法纯粹而简单，他们要用最朴实有效的方法，把普通人变成天才。
幸好，迷糊了半天的校长最后在关键时刻醒了过来，被牺牲的学生到现在还好好的在预科上课，能够影响到他坚定不移的要去接受改造的人为因素也被送到了海外，雾切仁每每想起这个瞬间，都不免出一身汗。
“学生的素质教育不能缺啊。”
端着咖啡杯站在窗口旁边，雾切仁看着远处的体育馆喃喃自语。
狛枝弥生似乎是听到了风中那破碎的话语，他的脚步放缓，走进了这栋被铁丝网隔开的废弃校舍。
——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微微皱眉，放弃那扇被风吹得嘎吱响的铁门，从窗口一跃进入。
所有的废弃校舍都不可避免带上了几分鬼话色彩，破碎的玻璃窗，混乱堆砌的桌椅，外面那无人打理的树所遮蔽出的阴影，构成了一幅可怖的画面。
仿佛下一秒，这里就会响起少女的凄厉尖叫声。
狛枝顺着楼梯向下走，明明是废弃校舍，却有着完备的灯光设施，只是那投下的光显得格外诡异，粉色绿色蓝色……连带着正常的门都透露出了让人不悦的氛围。
一片寂静中，只有狛枝一人的脚步声，他故意用了点力气，提醒着洞穴中的老鼠，这里有访客上门。
“全部都清理掉的话，需要把尸体也解决了吗？”
把口袋里的手套拿出来细致的戴，狛枝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放着不管的话有点不太好，以后这块地肯定是要推倒重建，如果那时候在地底发现一大批死因不明的尸体，估计会引发严重的问题。
所以狛枝在楼道顶端的大门口前停下，摸出手机给雾切仁发信息。
正在和老友谈心的雾切仁差点一蹦三尺高，他努力保持冷静的拿过手机，点开最新的邮件。
……谢天谢地，狛枝弥生他还能想到这一点。
就怕对方一个手快，把所有人都削了，那到时候还真的有些不好给其他人交代。
雾切仁把之前拟定好的名单发过去，有的标红，有的标黄，每种颜色都代表着不同的处理方式，而最重要的那些资料，他却给了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全部销毁。
本就是歧路上开出的花，初衷再怎么美好，可是后续的发展却是夹杂着血与泪，这样浇灌下的产物，到底会诞生出什么样的怪物，他已经看得透彻。
“仁，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刚还和雾切仁聊得起劲的黄樱发现了老朋友的不对劲，及时开溜：“我还有些书没看完，有空再聊啊。”
雾切仁没有留他，心中那一直压着的石头现在终于有了松动的机会，他整个人都有些绷不住，背驼了下来靠在了沙发上。
——这样做真的好吗？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了。
刀已出鞘，想要对方收回那是不可能的了，雾切仁露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对着手机摄像头一点点调整到没有问题的弧度。
“这样就好。”
希望之峰学园还在，就读的学生们没有被感染成绝望。
这个世界美好得和昨天一模一样，而明天会比今天更好。
而得到了准确回复的狛枝弥生，变得不是那么困扰了，他伸出手，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礼貌的冲着摄像头一笑：“这里有来自雾切校长的新指令要传达，请开一下门。”
门没有开，门里面的人也是没有动静。
下一秒，警报声划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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