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即将登场
梁书瀚把一封牒书交给梁成山。
梁成山扫了一眼,牒书的落款是“昱归商行”:“昱归商行?可是近年来在江南一带出尽风头的那家商行?他们也想掺和此次官盐遴选?”
梁书瀚点点头:“官盐遴选牵涉利益多,鸟雀闻着香,都想来啄食。这几日,户部接收到的遴选请牒中,最有竞争力的就包括远在西北的汝西邻、江北的徐勉乡、东海的杭雍,还有这家神秘崛起的昱归商行。”
梁成山眉头一皱:“叔父,咱们这些年给朝廷贡了多少好处,王上何等的英明,总不会把官盐交给别人吧?”
梁书瀚冷笑一声:“未必。王上要的是‘利’,是天下之‘利’。谁能创造更大的利,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梁成山:“这官盐之重关系到梁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饭碗子呀,绝不能落到旁人手中。不过外地那些小商行势单力薄,没什么可怕的。更何况昱归商行的掌柜据说还是个女人,成不了气候!”
梁书瀚翻眼看了一眼梁成山:“女人?可别小瞧了她!昱归商行本来名气甚小,但在她手上短短三年,竟成了江南第一大商行。而她自己,这才刚入北都城就攀上了灵闕。这种女流之辈,不可小觑也。”
梁成山:“还是要摸摸她的底细,到底何方神圣,居然攀上了灵闕?”
梁书瀚远望九昱与蒲牢。
梁成山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就是那个女人?虽看不清相貌,但从体态姿势上看,黄毛丫头一个,有什么了不得的!”
梁书瀚:“灵闕不涉政,却能在王上跟前红火十余年。谁若得灵闕垂青,在王上面前吹吹风……那官盐竞选之事,我可就做不了主了。此女一入北都城就攀上灵闕,不可谓城府不深。”
梁成山撕碎牒书:“哼,小侄便去会一会她,看看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大能耐!”
黄鼠狼甩了甩身上的碎牒书,一溜烟跑远了。
绿茵地上,蹴鞠比赛仍在激烈地进行着。双方都有打败对方的气势,鏖战已成定局。
嘲风把球传给负熙,负熙进球。
鸱吻激动地呼喊起来:“太厉害啦,负熙阿兄,天下无敌!加油、加油!”
蒲牢厉声道:“鸱吻,稳重些!”
鸱吻一噘嘴,正要回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九昱上前为鸱吻拍背顺气:“四爷有妹如此,真令人羡慕。”
鸱吻咳了半天才缓过气:“九昱姑娘也觉得我负熙阿兄特别厉害?”
九昱微笑点头:“对手的球头、骁球皆为士兵出身,力量、速度皆为上乘,四爷却是远出其右。”
鸱吻:“九昱姑娘看得可真准,那是丞相府的蹴鞠队,全是精兵。那个厉害球头叫靖海,是柳丞相的副将,北都禁军总督统。”
九昱看着赛场:“副将身手如此不凡,想来柳丞相更是厉害。”
鸱吻点头:“听说柳丞相在战场上能以一敌百呢,不过我还是觉得阿兄们最厉害。”
九昱:“柳丞相……若我没记错,归苑的前主人杜夫人也是姓柳。”
蒲牢忽然狠狠地看过来,鸱吻回头迎上了这个眼神,忽然不说话。
九昱虽然没有回头,却感觉自己背后如芒在刺,也便不再询问。
没想到鸱吻却将九昱拉远一些,凑到九昱耳边,压低声音:“听说他们是远亲同宗。督察院都御史柳崇林的女儿柳青娥嫁给了户部侍郎杜焕。因为柳家和柳丞相是远房亲戚,柳御史和杜侍郎在朝中升官儿没少巴结丞相。”
九昱:“都御史乃正二品,户部侍郎为正三品,皆是朝廷顶尖的栋梁,且是文官之属,如何还要巴结丞相呢?”
鸱吻回头看了一眼蒲牢,见蒲牢目光已经转移到赛场,继续压低声音:“因为丞相最得王上器重呗。在咱们神崆国,甭管你官高官低,王上一句话就能让你上天,还能叫你去吃西北风去。嘻嘻,生杀予夺,你懂得。嘘,这些都是我偷偷跑去听说书的时候听到的,不许告诉我蒲牢阿姐的哦!”
九昱微笑,伸出小指头,低声:“嘘,秘密。”
鸱吻伸出小指头,和九昱勾指头。
蒲牢回过神,看见鸱吻和九昱有点亲密,皱眉:“鸱吻。”
鸱吻拉着九昱回到座位,清了清嗓子,故意高声:“九昱姑娘,你看看我们灵闕的蹴鞠队胜算多少?”
九昱立刻会意:“四爷与五爷皆是能人,只可惜……”
鸱吻:“可惜什么?”
九昱:“对手十二人皆为强者,力量均衡。而四爷身边,除五爷外,能人略显不足。是以如今只胜对手两球,最终是胜是负,尚不能断言。”
鸱吻来了兴趣,凑过去:“这样啊……九昱姑娘,你也玩过蹴鞠吧?”
九昱:“少时玩过一阵子,略知三分。”
鸱吻激动:“你这哪是略知三分,分明懂得很多嘛!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吗?”
九昱笑着回答:“荣幸之至。”
鸱吻忽然抱住九昱:“太好啦,我以后可以唤作九昱阿姐吗?”
蒲牢厉声:“鸱吻!”
鸱吻委屈:“蒲牢阿姐,又怎么了嘛!”
蒲牢:“你这般放诞无礼,唐突了人家。九昱姑娘,鸱吻打小身子骨不甚好,让我惯坏了,方才失礼了。鸱吻,还快不放开。”
鸱吻不情愿地放开手。
九昱却牵住鸱吻的手:“哪里,小姑娘性情率真,惹人喜爱。九昱没有兄弟姐妹,打小就盼着能有阿姐阿妹,说说知心话呢。”
蒲牢:“是吗?听说九昱姑娘是江南越州人氏,家中可有其他亲眷?”
九昱:“父母早亡,并无其他亲眷。”
蒲牢:“一个女子,无亲无故,商行是男人们的游戏,在男人堆里打拼,实在不易,令人佩服。”
九昱听出蒲牢的言外之音,却面不改色,依然面带微笑。
鸱吻却更加来了兴致:“商行,什么商行?九昱阿姐在商行做事?”
九昱微笑:“九昱打小儿天天见的,就是灶丁如何煮盐、运盐。这一来二去,熟悉了流程,才得以继承养父遗志,将商行办起来,做些小生意。”
蒲牢不依不饶:“哦?九昱姑娘此番来北都,莫不是为了将‘小生意’变成‘大生意’?”
九昱却顺着蒲牢的话说下去:“二姑娘这么一说,莫非有什么变‘大生意’的法子?可否赐教?”
蒲牢愣了一下:“我?我是没有,不过…”
蒲牢作揖,九昱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
蒲牢:“梁小爷掌管北都城第二大商行,九昱姑娘不妨请教一二。”
九昱转身,与梁成山之间不过二尺距离。
梁成山这才看清九昱容貌,一丝惊异略过,但马上就不见了惊呆,尽显老辣之状。
蒲牢尴尬地轻轻咳了一声。
梁成山回过神:“敢问,姑娘芳名?”
鸱吻忍不住笑:“哪里有刚见面就问人姑娘姓名的?”
梁成山也有些尴尬:“这……”
蒲牢赶紧打着圆场:“梁小爷与九昱姑娘为商行同道,或许早有相识。”
梁成山想起来的目的,忽然严肃起来:“莫非说这位姑娘就是昱归商行的掌柜?”
九昱落落大方,行了个作揖礼,浅浅笑意,答:“正是。早有耳闻梁小爷青年才俊,今日能如此近距离的拜会爷,实属有幸。”
梁成山有些轻飘飘:“能与九昱姑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是梁某之幸啊。”
鸱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梁成山有所感觉,忽然又摆起架子:“看姑娘芳华绝伦,跟男人一般在盐商一行中厮混也太委屈您了。俗话说得好,商行如战场,不适合您这样的贵姑娘。”
鸱吻实在忍不住:“你说话也太…”
还未等鸱吻说完,蒲牢一把鸱吻拉到身后,手指随意动了一下,用异能禁止她说话。
鸱吻想说话,嘴巴却好像被无形的手捂住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梁成山:“不过,既然姑娘远道而来居北都,又恰好做了灵闕的邻居,不如趁此机会让二姑娘帮个忙,在贵胄当中择一门婚事,这才宜其室家。二姑娘,您看,在下说的可有道理?”
蒲牢:“此乃九昱姑娘私事,我不便作答。不过,若九昱姑娘有此意,蒲牢定尽邻里之谊。”
九昱拿起茶盏,淡定吃茶:“梁小爷既是商行同道,九昱有个问题,不知当否请教?”
梁成山傲气十足,道:“洗耳恭听,请赐教。”说着,及其勉强地拱了拱手。
九昱:“海盐如何煮制,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产出尚好的盐?”
梁成山胸有成竹:“自然是五步煮盐法,此乃最新最快的法子,一经推广,极大提高产盐速度。如今各地盐商都在用,怎么,九掌柜经营盐业,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九昱:“敢问:这古法从哪时哪里开始盛行的?”
梁成山自信满满:“当然是江南!”
话刚说出口,梁成山便觉察到不对:“江……江南?”
九昱微笑:“小女子不才,自小偏好钻研此道,让梁小爷与二姑娘见笑了。二位好意,九昱心领,在此以茶代酒,敬二位。”
九昱先干为敬。
梁成山又羞又怒,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蒲牢抿了一小口。
鸱吻虽然说不出话,却给九昱挤了个眼色,竖大拇指。
九昱微笑不语。
大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忽然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那边好像出状况了。”
所有人都从方才的尴尬气氛中出来,将目光投向绿茵地。
只见场上一片混乱,远远看去,好像是有人受伤。
蒲牢张望着:“怎么回事?”
鸱吻挣扎着:“唔唔!唔唔!”
蒲牢轻轻动了一个手指,解开异能。
鸱吻忽然开口:“糟了,是负熙阿兄那队有人受伤了!”
果然,负熙和嘲风将队员抬了下来。
鸱吻赶紧冲过去:“负熙阿兄,嘲风阿兄,你们都没事吧?”
嘲风:“怎么没事!我们队少了一个人,出大事了!”
鸱吻:“那可如何是好?”
负熙无奈:“如果没有替补队员,这比赛就只能结束,我们自动认输。”
鸱吻和嘲风异口同声:“不能认输!”
鸱吻:“莫着急,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找睚眦阿兄,他或许会帮忙。”
嘲风一把拉住正要跑走的鸱吻:“他不会来的。”
鸱吻撇嘴:“那,那咱们就自动认输?我不服!”
嘲风捶地:“我也不服,可还能怎么办?如今场上也没一个能顶上的啊。”
鸱吻环视四周,都是皇亲贵胄,各个着官服,带官帽,也的确是太不适合,忽然鸱吻眼前一亮:“负熙阿兄,嘲风阿兄,等我一下。莫着急!”
说罢,鸱吻跨过他们,来到九昱身边,一把拉着九昱就走过来。
九昱不知何故,正纳闷儿着。鸱吻却将九昱往负熙和嘲风面前一推:“负熙阿兄,嘲风阿兄,你们想要的替补队员,就在眼前!”
负熙看着眼前,疑惑:“九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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