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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异能


有一种落差是,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辜负了所受的苦难。

        梁成山看着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梁书瀚,绝望地抓住死牢的牢门,用尽全身气力嘶叫着:“牢头大哥,我是冤枉的,你放我出去!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他不知道,在王权之下,钱财只是一抔灰尘。

        牢头才不管他之前是如何位高权重,他的眼中,梁成山只是一个即将被砍头的死刑犯。

        牢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嚎什么?给我闭嘴!”

        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梁成山依然绝望地嘶喊着:“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下朝之后,蒲牢即刻用千里传声将负熙、睚眦、嘲风、霸下都招了回来。

        负熙和霸下本还在玲珑书院打理教务,收到命令后,随即回家;随后是嘲风。

        就连平日里很少出现的睚眦也很快到家,因为他知道蒲牢的千里传声一般不会在子时之外的时间使用,一旦开启,必是大事,即便自己一百个不乐意,毕竟这里也是自己的家。

        待众人都低达灵闕,蒲牢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知他们,嘲风十分吃惊:“剜去舌头,投入死牢?!”

        蒲牢冷静地说:“梁书瀚凶多吉少了。”

        负熙再次发问:“那蒲牢阿姐,咱们是否相助?

        蒲牢摇摇头:“你是未见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凡涉及云纹,都是戎纹之大忌,我们非但不能帮,更要尽快从中撤出。一点和梁家交往的痕迹都不能留下,尤其是皇家储备金。”

        负熙一下子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蒲牢:“且慢!”

        负熙回身看着蒲牢:“蒲牢阿姐还有何吩咐?”

        蒲牢若有所思:“一夕之间,全盘翻覆,更是挑准了咱们拉拢梁书瀚的时机。背后剑指的只怕不仅是梁家。”

        负熙疑问:“您的意思是,针对的是灵闕?”

        蒲牢摆摆手:“没有证据,言之过早。”

        霸下忍不住好奇:“真没想到,梁家几十年的基业,官商通吃,有权有钱,居然就这么倒了。是谁有这样的谋划?”

        蒲牢摇摇头:“负熙,子时之刻,你带上嘲风和霸下,顺着梁家的线索,把‘他’给我揪出来!”

        负熙领命:“诺!”

        一直没有说话的睚眦,心跳却一直很快:“梁家?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睚眦的心里是那天晚上在梁府的经历,他知道自己所为何事,可是那个人,他去干嘛?他是谁?也许,他,就是他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正当全北都皆在议论梁府之事的时候,归苑却出奇得安静。

        九昱在研究画中的灵闕布局,她发现如若将灵闕外院的房屋连起来,恰好是一个八卦阵的阵型,只是这个八卦阵还缺一大块。

        大黄喜滋滋地冲进来:“姑娘,好消息!梁书瀚被割了舌头,打入死牢了!他那样口舌之利害人的人,活该报应!”

        九昱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喜,一言不发,继续看着地图。

        大黄疑惑:“姑娘,这一网收获不小哩,您不高兴吗?”

        九昱冷静地说:“灵闕与梁书瀚之间关系匪浅。明日梁书瀚才会处斩,在那之前,我们要对灵闕有所防范。在那之后,又该如何扳倒灵闕。这才是重中之重。”

        子时一到,灵阙的人才可启用异能。

        嘲风用幻术,将负熙、睚眦、霸下顺利带入梁府书房。

        嘲风见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十分狼藉,有些不耐烦:“这儿已经被五城兵马司查过了,咱们还来查啥?”

        负熙小心翼翼地走进来,抚摸着暗格,说:“柳崇林在这里找到了梁书瀚的奏章原本,同其他证物一起交给王上,坐实梁书瀚的罪责。可是,梁书瀚本是个谨慎的人,奏章这么重要的东西,出门前是一定要再三检查的,怎么会拿错?”

        霸下跟在他后面,听到负熙的分析后,忍不住点头:“对哦。”

        负熙开始安排任务:“蒲牢阿姐让咱们来调查,时间不多,睚眦,你查书桌和暗格。”

        此时的睚眦有些心不在焉:“嗯。”

        负熙继续安排着:“霸下,你力气大,去搬开书架,嘲风,你去查书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人动了手脚,或者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霸下点头,笨手笨脚地去翻书架,力气太大,一抬手就把书架掀翻了。

        负熙使用快速移动的异能,过去把书架扶正,提醒道:“小心行事,你慢点。”

        霸下:“是这书架……太,太不结实。”

        负熙忽然发现最后一排书架下方有奇怪的东西。

        负熙慢慢走过去,弯腰把东西捡起来,发现是一根短头发,略微有些吃惊。

        霸下好奇:“负熙阿兄,你发现啥了?”

        睚眦和嘲风也望向这边。

        负熙快速把头发藏进袖子里:“没什么。”

        几人按照分工,开始寻找。

        死牢里,梁书瀚和梁成山分别被绑在架子上,柳崇林正在审讯。

        衙役拿皮鞭抽他们。

        梁成山嚎叫:“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我真没跟云纹勾结啊!我…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囤药材赚钱而已啊!都是她,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我才去买的……”

        柳崇林忽然摆手示意衙役停手,眼皮一抬:“谁?”

        梁成山被抽打得有些犯晕,嘴巴也说不清楚话,只是一个劲地说:“她…她…”

        柳崇林站起来,走近逼问:“她是谁?快招!”

        梁成山眼神迷离,当柳崇林走近自己的时候,话还未说完,便晕厥过去。

        夜晚,灵闕的爷们一无所获,只得先离开梁府。

        到了路口处,睚眦与各位告别,决定回到一间酒肆。

        负熙却一把拉住睚眦,说自己也想去吃盏酒。

        前一天晚上,睚眦在梁府受伤之处,此时被负熙紧紧地抓着,睚眦感觉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马上就会被撕裂。

        他将负熙的手拿下,勉强微笑地点点头:“走吧。”

        到了酒肆后,睚眦隔空丢了一壶青梅酒给负熙,负熙准确接住:“陪我一起饮。”

        睚眦忍着伤口的疼痛,拿两个杯盏过去,一人倒一盏酒。

        睚眦刚把杯盏拿起来,负熙已经把酒一饮而尽:“睚眦,咱们有多久没一起吃酒了?”

        睚眦面无表情:“不记得了,天晓得。”

        负熙苦笑:“是啊,太久了,久到我都不记得你原形的样子了。”

        负熙把在梁府捡到的那根乌黑的短发推到睚眦面前。

        几个龙子中,只有睚眦的头发是乌黑的,而且是这么短的。

        睚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下:“我确实去了梁府,有消息称梁书瀚掌握了一枚龙鳞。”

        负熙见睚眦如此坦诚,也不瞒睚眦地说道:“梁书瀚作为谢礼,把那颗所谓的龙鳞送给了咱们。”

        睚眦:“所谓?”

        负熙点点头,又吃一盏酒:“囚牛阿兄验证过,是假的。”

        睚眦失望,饮尽一盏酒,又满上一盏:“我去梁府仅为龙鳞,梁府奏章之事与我无关。”

        负熙:“我信你。不过那晚去梁府的,只你一人吗?”

        睚眦只顾低头自饮,他该怎么回答呢,他知道若不是负熙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问出这句话的,此时否认,更是将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睚眦只能避重就轻:“还有一个人。”

        负熙追问:“是谁?”

        睚眦摇摇头:“只是我离开的时候,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后来守卫来了,我便没有跟去,自然也看不清是谁。”

        随后,负熙又掏出一根长发,推到睚眦面前。

        睚眦打量起头发,假装吃惊:“这个长度,看来是个女子?”

        负熙点点头:“不知道此女子到底是谁?来梁府所为何事?”

        睚眦也若有所思,他没有说谎,他的确没有看清楚此人模样,但他省掉了最关键了部分,他们有交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他只知道,此刻,他想保护这个女子。

        牢头往梁成山头上泼了一桶水,梁成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柳崇林坐在不远处吃茶:“想起来了吗,她是谁?”

        梁成山:“她是…”

        忽然,梁成山开始表情狰狞:“咔!咔……是一个……咔…”

        在柳崇林看不见的地方,无数道银色的隐形丝线从梁成山后脑勺伸出来,勾住梁成山的嘴巴,伸进他的喉咙,梁成山被丝线牵引得说不出一句话。

        梁成山挣扎着:“咔!是一个…人儿…”

        很显然,柳崇林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他将茶盏一掷:“死到临头还敢耍滑头,给我继续打,往死里打!”

        牢头示意,衙役们继续抽打,梁成山哭嚎不已。

        柳崇林冷言道:“证据已经确凿,嘴硬是没用的。老实交代云纹到底在哪里,谁给你们提供了周转资金,北都还有哪些云纹的余孽,若是将功赎罪,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梁成山垂死挣扎:“我……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柳崇林冷笑一声:“冤枉?哼,来人,带上来!”

        衙役把阿德带上来,阿德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凄惨非常。

        阿德虚弱状,有气无力地说:“爷…爷…”

        柳崇林拿出阿德的供状,看了一眼:“你的贴身仆人已经全部招了,你们这些年经常趁天灾之时囤积粮草药材、抬高物价,赚了不少钱。可实际上呢,这只是个幌子,其中大部分的东西和银子全都运向了河东。他还老实供出,给你们周转资金填上皇家储备金的是灵闕。只要我将此事呈报王上,别说你们了,就算是灵闕也会被夷为平地!所以,不要指望灵闕能帮你们,你就老老实实,招了吧!”

        梁成山愤怒前扑:“阿德,你个臭奴才,居然敢陷害主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衙役抽梁成山两鞭。

        梁成山怒骂,银色丝线牵引他的脸部皮肉。

        梁成山:“我招,我招……我全招……”

        一直不说话的梁书瀚,忽然拼命地摇起头来。

        梁成山:“叔父,您就招了吧,那个云纹到底在哪儿啊,您是怎么跟他联系的?反正您也不是第一次出卖主子了,对不对?您行行好,保侄儿一条命。我可是咱们梁家唯一的后啦!”

        梁书瀚愤怒至极,但此刻虚弱的他,只能无奈地摇着头。

        柳崇林走近梁书瀚:“梁大人,您的侄儿都已经招了,您就别耗着了。咱们同朝为官数十载,给您一句忠告,趁死之前,给你们梁家保个后。”

        梁书瀚绝望地垂下头。

        柳崇林:“来人,给尚书大人拿笔墨来!”

        梁书瀚趴在地上,用毛笔蘸血在纸上写供状。

        供状上显示,灵闕提供资金,供给云纹夺权事宜。

        柳崇林看着供状:“灵闕的神话,怕是要一去不返。”

        梁书瀚瘫在地上,冷笑地看柳崇林,想张嘴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

        忽然,柳崇林眉心中央突然冒出一颗白色粉团,粉团爆炸,柳崇林愣住,随即梁书瀚、梁成山、阿德、衙役们的眉心也接连冒出白色粉团,粉团爆炸,他们愣住。

        在最后面的一个衙役笑起来,在几人之间穿梭,模样自在潇洒。

        衙役摇身一变,变回嘲风的样子,嘲风在他们眉心安放白色粉团,然后默念咒语。

        几个人眼神迷离,嘲风笑着说:“哎呀哎呀,鸱吻这忘忧粉本来剩的就不多了,要不是灵闕涉及储备金的话,我都舍不得浪费在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身上,真是暴殄天物呢。”

        嘲风把梁书瀚的供状撕碎,重新放了一张纸在梁书瀚手里。就在他正要走时,忽然发现梁成山有些不对劲,嘲风一把掐住梁成山的嘴巴,摸到了隐形的银色丝线,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此刻的归苑,铜镜前的九昱,手指上缠绕着无数银色隐形丝线,急切地收回巫术。

        可为时已晚,牢房中的嘲风发现端倪,死死地捏住丝线。

        嘲风力气之大,直接让九昱的梳妆镜爆炸,随后,九昱也被弹了出去,被震得口吐鲜血。

        大黄连忙将九昱扶到地上,让她闭目运功休息,恢复气血。

        九昱嘴角还留着鲜血,脑中只有一个念想:“龙鳞,一定要尽快找到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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