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变成恶魔的第十九天
阿比并不知道巴基成为了恶魔战士，她现在每天都和托尼斗智斗勇。
但是每次小天才托尼都没占过上风。
因为系统迟迟没有动静，所以阿比并没有急着去别的地方。
她在史塔克大宅住了四年。
眼看着托尼·史塔克从一个小屁孩变成了成年男人。
眼看着贾维斯成为控制着整个大宅的全能ai管家。
也眼看着霍华德和玛利亚慢慢老去。
她托着下巴看着巴基，“亲爱的詹姆斯，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会变老呢？”
相比刚被救回来的时候，巴基现在的状态可要好多了。
头发因为已经习惯半长不长的，所以现在巴基常备小皮筋，没有再剪回当年的短发。
黑眼圈已经没有了，脸色也从苍白变成了健康的肤色，作为一个被神盾局压榨的老年人，因为九头蛇机械锻炼出来的那种爆炸型肌肉也扎实坚韧了很多，壮实的身材转为了精壮。
这四年里，巴基几乎成为了史塔克家的专属保镖，霍华德出门时就跟着他，或者有的时候跟着托尼。
也会在托尼闯祸的时候帮他当打手。
为这件事，玛利亚和巴基抱怨了很多次，说他不应该这么惯着托尼，可是巴基通常一笑而过，就继续当他的好叔叔。
听了阿比的疑问，巴基微微一顿，“uhhhh，可能是九头蛇给我注射了抗衰老的药物。”
阿比怀疑地看着简直逆生长的巴基，一脸不信，但是巴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原本阿比以为，霍华德并没有被冬兵杀死，就可以拥有一个踏实安稳的晚年。
但是人类是注定要被时间打败的。
霍华德查出了癌症。
阿比坐在病床前，看着已经白发苍苍完全就是个老头子的霍华德，撇撇嘴，“要不要我给你续续命啊？”
霍华德入院的这段时间，阿比直接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他的病房。
霍华德是她来到漫威宇宙认识的第一个人，虽说不能算是命中最重要的，但是也可以说是唯一的挚友了。
阿比能感受到霍华德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消逝，她伸手握住了他已经瘦成了鸡爪子的手，“你知道的，如果我想让你活下来，你就不会死。”
霍华德拍了拍阿比的手，“亲爱的，不需要了，”他微微笑着，阿比甚至在那张脸上看出了名为慈祥的表情，“我这一生，已经够充实了。”
他闭上眼，靠在垫着柔软枕头的病床上，“我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没有找到史蒂夫。”
寻找美国队长是霍华德一直没有放弃的一件事，因为这个，他差点忽视了妻子和儿子，但是后来因为阿比的到来，让他渐渐回归了家庭。
“等到他该回来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阿比毫不在意地托着腮，手指轻轻在病床上画了一个五芒星的符号。
符号静静散发着黑色的光芒，慢慢融入到了霍华德身体里，他拒绝了阿比为他续命的提议，所以阿比只能这么偷偷的为他维持生命力。
霍华德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蔓越莓汁沾上了他的胡子。
本来应该严格控制饮食的霍华德，在阿比看了他一眼后满脸嫌弃地说——“你想吃点什么就趁早吃吧。”之后，就再没有限制自己的喜好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也明白自己的时日不多。
病房的门被推开，玛利亚手里提着饭赶来了医院，满眼歉意地冲阿比说道，“抱歉阿比，我来晚了，辛苦你了。”
她笑眯眯地坐到病床边上，拉过霍华德的手，“亲爱的，我带了你喜欢的奶油蘑菇汤，还有，托尼说下午要来。”
霍华德接过玛利亚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胡子上的果汁渍，“哦是吗，这个臭小子终于肯从实验室出来了？”
托尼对于研究的痴迷和对泡妞的热爱是成正比的，不过在得知了父亲得癌症之后，研究方向变成了医疗而已。
也是难为他了。
阿比并没有在夫妻俩聊天的时候插话，她隐藏角和蝠翼走出了病房，找到了呆在外面的巴基，“霍华德……可能撑不过今天了。”
她送给霍华德的魔力已经不能被吸收，霍华德的身体超过了负荷。
巴基的心情比阿比要沉重，他手里握着一朵在医院草坪采下来的花，戴着手套的钢铁手臂轻轻摆弄柔嫩的花瓣，“嗯。”
嗯？
阿比坐到他身边，伸直了腿长出一口气，“人类真的太脆弱了。”
这已经是阿比第无数次说这个话题，巴基赞同地点点头，“人类没有不朽的身体，也没有漫长的生命。”
他扔了手里的花，“对你而言，我们可能也是昙花一现吧。”
阿比看着蓝天有点出神，忽然，她扭头看向巴基，“你要不要现在就去把托尼接过来，”阿比看向了霍华德住的那栋楼，“霍华德……要走了。”
巴基一惊，跳起来就往车那里冲，不忘喊道：“要让他见托尼最后一面！”
他知道阿比做得到。
阿比沉默地把手插进牛仔裤口袋里，往病房走。
霍华德已经半闭着眼躺在床上，玛利亚附在他胸前，泪水源源不断从眼眶溢出来。
阿比来到病床边伸出手，在霍华德的额头上点了点，一道黑光融到了男人的身体，让他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
“至少撑到见你儿子一面吧。”阿比面无表情，但是霍华德可以看出，她原本尖竖的瞳孔有点微微的放大，透着淡淡的忧伤。
这个有着成熟魅力的老男人抬抬手，阿比握了上去，她听到霍华德说，“阿比，别伤心，我不过是个人类罢了，总会有这一天的。”
玛利亚把头埋在霍华德胸口默默哭泣，他安抚地摸了摸妻子的头，吻她的发顶，“亲爱的，不要伤心了。”
不知道巴基到底把车飚成了什么样，反正从史塔克大宅到医院一个小时的车程，两个人硬是十五分钟就到了。
托尼砰地一声撞开了病房的门，甚至没有看到围在病床边的阿比和母亲，一个箭步冲到了霍华德身边，“dad？”
霍华德看到儿子过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臭小子，以后稳重点吧。”
他放开拉着阿比的手，转而探向自己的儿子，“你要照顾好你母亲，还有巴基，”他看了一眼阿比，“阿比就不用你操心了。”
见他还有开玩笑的力气，阿比冲天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刚才是魔力给多了。
“不不不，爸爸，你不会有事的，我新研究出了可以替代脏器的……”托尼的眼眶变得通红，跪在病床边，说话的声音有点哆嗦。
霍华德笑着摇摇头打断他，“不用了，儿子，”他摸摸托尼的脑袋，“你还是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吧，你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一滴泪从托尼的眼眶溜了出来，他连忙伸手擦掉了，冲霍华德露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那当然，我是谁的儿子？大天才霍华德？哈！”
霍华德很高兴似的笑了几声，结果不小心呛到了自己，重重咳嗽起来，他气喘吁吁看向了巴基，“巴基，我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巴基站在所有人最后，默默看着他，最后郑重地点点头。
霍华德的呼吸开始急促，体温降低，阿比能看到自己强行输送进去的魔力也渐渐开始消散，弥漫在空气中。
“阿比，”眼睛几乎失焦的霍华德轻轻喊着她的名字，玛利亚微微侧身为阿比让开了一个位置。
阿比凑过去，听到霍华德用细微的声音说道：“就当是我临死前的唯一心愿，”他看着阿比，露出霍华德特有的调皮微笑，“请帮我保护好，我的儿子。”
不同于将家人托付给巴基时的语气，阿比知道霍华德指的是什么。
霍华德是个真正的天才，不然也生不出钢铁侠那样的儿子，他能猜出托尼日后会做出很多疯狂的事。
他基本上能猜出托尼以后的研究方向，也知道自己儿子正义善良却敏感的性格。
他太像他了。
这可是赤果果的请求了。
阿比垂着眸子看着他，这个人类的生命力简直微弱地可怜，现在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罢了。
叹了口气，阿比点点头，“我答应你。”
【接受人类的请求，涉及轻度违规，请宿主接受惩罚。】
蓝色的电蛇猛地出现在阿比的手臂上，发出噼啪的声音，即使是沉浸在悲痛中的托尼都注意到了。
阿比按住手臂上不断跳动的电蛇，皱了皱眉头，看向霍华德眼神不善。
而霍华德却用最后的力气哈哈一笑，终于，这个划时代的天才，迎来了他生命的终点。
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列火车，出生便上车，死去便下车。
而阿比作为不会下车的那一个，注定要看遍形形色色的乘客来来去去。
在系统给她植入的那5000年记忆里，她看过很多人死去，悲伤就好像被隔在了一片薄薄的玻璃后边，她看得到，但是触碰不到。
她好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恶魔，对人类的感情一无所知。
所以在霍华德失去了声息，手掌砸在床单上的那一刻，阿比的内心竟然没有丝毫的涟漪。
只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抓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她的手臂还因为一个誓言而发麻，此时却站到男人的床头，双手在胸□□握。
流利优美有着奇怪腔调的恶魔语从她的口中流出，明明是未知的语言，在场的三个人却都能听懂。
她的蝠翼和角不受控制地解除了隐藏，上面浮现出诡魅的金色咒文。
【吾之父神撒旦，
请倾听吾的请求，
给予吾之挚友——霍华德·史塔克的诅咒，
吾乃地狱之女阿比盖尔，
吾赞扬汝之功绩，
吾感谢汝之帮助，
此，
诅咒汝永不入地狱，
汝之灵魂将升入那苍白天堂，
受永世的平静之苦，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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