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熟悉

大地燃烧，群龙翔天，巨人扞地，互为死敌的俩大种族并肩而战，地精的飞艇炸裂，亡灵的骨架崩塌，大陆上的种族齐聚战场，精灵在吟唱，兽人在咆哮，而所有人冲杀的目标居然只是一只贯彻天地的巨手。
  不知道多少次梦到这个场景，方辰伫立在天地间，看着这场大战，感觉到的不是热血澎湃，而是一股深深地恐惧。
  “千年之后，他们终将到来。”魔咒一般的话语在方辰脑海中不断回响。
  “他们是谁？”
  没有人回答方辰的疑问，回应他的只有爆炸，怒吼以及哀嚎…
  躺在地上的方辰隐约感觉到周围不断有人走过，许久之后伴随着两道模糊的喘息，似乎有人终于放下心来。
  不知多少次响起脚步声，平整的床榻上宛如死人一般的方辰，手指忽然微微抖动，半晌之后原本微弱的呼吸终于强盛起来，又是半晌，睫毛轻轻颤抖，紧闭的双眼终于勉强睁开。
  淡蓝色的光芒射入眼眸，方辰的的手掌猛然攥拳，腾的一下从床榻上跃起，熟悉的拘束感并没有传来。
  快速退到墙角，谨慎地打量着熟悉的房间，方辰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方辰在第七研究所的居所，或者说囚笼。
  “巴纳巴斯。”
  “巴纳巴斯。”
  方辰的呼唤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回荡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一个破烂的玩具熊躺在角落，无声地嘲笑着方辰的胆小。
  “你还在这里啊，上次走得着急，本想过一阵子再回来带你走的，对不起啊，你不会怪我吧。”方辰抱起玩具熊自言自语。
  抱着玩具熊，方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股股记忆涌入脑海，让方辰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
  “疗伤吗…”回想起当时五脏俱焚时的剧痛，方辰苦笑地揉了揉胸口，有些后怕，如果不是灵月，自己可能就永远在囚笼中长眠了，方辰并不畏惧死亡，只是他不想死在笼子里。
  轻吸一口有些混浊的空气，方辰抱紧玩具熊蜷缩在角落，努力让昏沉的大脑运转起来。
  身受重创，巴纳巴斯苏醒还需要时间，在这期间自己的战斗力也就比灵月强一点点，如果遇到红狼兵团的搜索部队只有抱头鼠窜。
  灵月并不在自己身边，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带走了。
  灵月丢下自己是可能性并不大，否则她没有必要带自己来这里疗伤。但是如果被人抓走了，自己没有被留下的道理，难道是有什么发现让灵月不得不离开？
  方辰的大脑飞速旋转，一种种假设被他逐条否定。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
  废墟中还有其他人，是敌人吗？脚步很急，没有丝毫掩饰，应该是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存在，方辰一边分析来者的情况一边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十步，二十步，十步，方辰心里默默计算距离，如今巴纳巴斯依旧在沉睡，方辰必须确保自己一击必杀。
  三步，两步…
  曲指成爪，方辰猛然自黑暗中窜出。
  “啊！”
  来者明显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面对突然出现的方辰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击，反而被吓了一跳，怀中的瓶瓶袋袋散落一地。
  “灵月？”
  “方辰？”
  来者并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灵月，随手捡起一个包装袋，里面装的只是一些饼干。
  …
  灵月坐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咬着饼干，可爱的笑脸气鼓鼓的像一只小河豚。
  “麻烦啊。”方辰心里默默感叹。
  方辰并不是很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以往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巴纳巴斯代劳，对于和漂亮的女孩子打交道，这位冰龙王大人可是非常乐意的，用巴纳巴斯的话说，和年轻的雌性生物交流会让他觉得自己还年轻。
  可如今巴纳巴斯沉睡不醒，哄灵月开心只能靠方辰自己。
  “麻烦啊。”
  看着翘着小脚坐在床沿上的灵月，方辰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同样是在这个房间，同样有个少女曾经坐在这里生气，她们同样的可爱，甚至连生气的动作都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个少女已经死在了一场颇有意义的实验中，而那个名为贝蒂的玩具熊就是她留给方辰的唯一遗物。
  方辰蹲在床边，抬头看着气鼓鼓的灵月，尴尬地先笑了笑，旋即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方辰举起小熊贝蒂，挡住自己的脸举到灵月面前，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好，我叫贝蒂，可爱的灵月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灵月见状先是一愣，旋即眼角隐有泪水，不过方辰的视角完全被小熊贝蒂遮挡没有发现，拭去眼角的泪水，灵月若无其事地回答：“因为有个笨猪吓到我了。”
  听到灵月的回答，方辰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灵月的回答和那年的女孩一模一样。
  “可爱的女生不要生气，那只猪长什么样啊。”

  “那只猪很笨，总是惹我生气，还总是不说话装深沉，偶尔笑起来一看就知道在干坏事，可讨厌了，可是我打不过他，你帮我揍他好吗，贝蒂先生。”
  方辰拼命告诉自己曦儿已经死了，现在床上坐着的是落月，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为什么落月说的每一句话都和那年的曦儿一模一样。
  “好的，忆儿…”强烈的熟悉感让方辰情不自禁喊出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什么？”灵月惊讶的声音从小熊贝蒂的另一面传来。
  “没什么，一个朋友的名字罢了。”方辰一笑带过，摆弄着小熊贝蒂逗弄着灵月。
  “只是朋友吗。”灵月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小声抱怨，旋即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啊啊啊…”方辰操纵着小熊贝蒂的两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揍来揍去，并配合地发出惨叫，逗的灵月哈哈大笑。
  这么多年方辰第一次这么开心，就好像曾经那个把他从黑暗中捞起来的女孩真的又回来了。
  “脚步声。”方辰突然收起小熊，身体紧绷犹如蓄满的强弓。
  方辰与灵月停止了嬉闹，这次的造访者并不是灵月这种毫无经验的菜鸟，他们刻意压低的步伐，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方辰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蹑手蹑脚的模样。
  来者在遮掩自己的目标，但是方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目标就是这里，就是自己。
  怎么办？正在方辰苦想对策的同时，灵月拉了拉方辰的藤衣。
  “方辰这里。”
  灵月费力地推开床榻，露出一个漆黑大洞不知通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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