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黑与白,正义与耻辱
顾念吃惊了,尽管他们知道靖国公就是那个幕后之人,尽管他们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靖国公现出真面目。
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萧越凝眉了,因为这些话竟然是从顾世安口中出来。
平王脸色雪白,“什么拱卫你上位?”他喃喃地退后两步。
“你说什么……”永平帝同样是惊呆了。
他这下是真真正正呆住了。
顾念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整个大殿都带着一种躁动的气息。
这么一会功夫,平王造反,太后偷人,已经让他们消化不了。
如今,造反的对象又换了。
这皇位是什么?这江山是什么?是多么神圣的东西,是被放在神坛上的啊。
可这些人,当这是儿戏吗?
一旦今日顾世安要得手。
这简直就是山河颠倒的意味,真以为着权利的重新划分,意味着要打破朝廷如今的格局啊。
可以说,足以让天下震动。
永平帝又坐到了那张龙椅上,面前是翻到的御案,散落一地的笔墨纸砚,以及各种奏折。
再不远处,是昏死过去的太后……还有被平王给刺死的秦氏。
护国长公主神色复杂的站在最前端的顾世安,神色复杂。
这个女婿,她以为她已经看透了,却没想到,一重又一重的秘密过后,让自己这个自以为看透世情的人看走眼了。
她不知道他的身上还有多少的秘密。
顾世安看了眼靖国公,然后目光落在萧越身上,“将养心殿的大门打开,让外头的人都叫进来一道听一听。”
萧越看到太子也在人群里,他看了眼护卫在他身边的白影,白影点头,随即出去请人进来。
“你什么时候查到我的事?你怎么知道我是要拱卫你到那张龙椅上?万一我是要自己坐呢?”
靖国公气息不稳。
仿佛跟别的比起来,这件事更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这件事,只有我身边几个人清楚,你是从哪里查到的?”
他再次追问道。
“如果我说,自从你夫人联合晋王太妃纪氏,哦,不对,她已经被休。”
顾世安顿了下,“你夫人联合纪氏要陷害念念偷人那次开始。”
顾世安顺着光滑的地面走过去,经过秦氏时,脚尖不小心蹭到一点鲜血,他眉头皱了皱,绕了过去。
“当初给出来的说法是因为长春侯夫人不忿,才会求到姐姐的面上,让她帮着报仇。靖国公夫人才不得已答应纪氏的要求,陷害念念。”
“要想查出真实的原因并不难,你说你不知情,我不信,当我把目标锁定你,你的一切行动,就值得我去研究了。”
靖国公扶剑的手有些颤抖起来。
顾世安道,“念念能够那么简单的躲过去,不是因为她机警,其实是那个丫鬟特意带她绕了远路,这才被念念发现不对。而那个丫鬟,其实是你的人。”
顾念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确实是因为那个丫鬟带她走偏僻的路,然后她看到外院的院墙,才会发现不对,让黄芪逼问之下,知道实情。
“到了后来,皇上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发作了晋王,而你,怕他得了军功,建议皇上将他发配到江南去,就更可疑了。”
“虽然你是一片好心,说江南富庶,日子更好过,可是,温柔乡英雄琢!你想的是要消磨晋王的意气,这样不但是削弱皇上的臂膀,同时也是太子的臂膀。”
顾世安停在靖国公面前三步处,“你和皇上,晋王都是至交好友,当初皇上亲征之时,还让你带着太子监国,那个时候,你就想趁机将皇上拉下皇位。
我说的对不对?否则,你不会将纪氏安排进晋王府。
你派纪氏暗中接近萧易,让她模仿真正的纪家大姑娘的一举一动,以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萧易他怎么可能按照你的设定来走。”
他停了下来,看了看萧越,又道,“直到萧越因为老太妃的去世从南疆回来奔丧,告诉我萧易的一个不为人所知的毛病后,这才解开我的疑惑。”
“那一次,你分明已经偷偷的将皇上和萧易行军路线告诉了北蛮那边,你以为胜券在握,以为那次皇上会驾崩,这样你可以扶持年幼的太子登基,之后你做摄政王,再然后,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可天不遂人愿,死的是萧易!到那个时候,你就抛弃了纪氏这条线,因为在你看来,她确实是一点用处也无了。”
靖国公看着顾世安笑了笑,“知道的还不少。”
顾世安道,“这些事情是早就知道了,但是查到这些并不代表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
是你设计了纪氏,让她派人去南疆,以及各处搜刮钱帛露出了马脚。
因为,不仅仅是纪氏这一处,就连从前的英国公府张家,齐国公府顾家,远在江南的,安远侯府曾经的亲家,方家都在做这些事情。”
“至于还有些人家,就不一一赘述了,有些人家赚取钱财的路子是清白的,有的则是和纪氏一样,搜刮民脂民膏。
齐国公府顾家说起来是因为顾家大少爷强娶民女,皇上顺势将他们家的爵位给夺了,其实不过是因为我曾经查探到顾家私底下做的事情皇上大怒,才将顾家爵位给夺了。”
平王的声音尖利地响起来,“顾世安,你是不是故意在今日出现,然后借口和我争夺皇位?”
平王指着他大声怒喝起来。
顾世安扬唇,弯下腰,将翻到的御案扶了起来,他的手掌抚上御案,说道,“这皇位我若要夺,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与其质问我,不如想想你是如何被靖国公鼓动的吧,打从你见到他,他是怎么和你说的?又是怎么和五皇子说的?”
“你刚才还说了五皇子的谋反为什么无声无息中就被化解了,你为什么还要相信他呢?”
“说你蠢,你还不相信。明明有前车之鉴,却还是蠢的被他给鼓动了要造反,让我不得不出来给你善后。
我不过是想过点安稳日子,好好的抱孙子,你怎么就不让我如愿呢?”
顾世安气极了,满是不屑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平王。
平王颤抖着,无语了。
他怒视着靖国公,当时靖国公说的情真意切,说五皇子不堪大用,他为了不暴露自己,所以才会将五皇子捉了。
而他不想杀五皇子的,是因为五皇子要袭击永平帝。
当时他还问,为什么不干脆让五皇子杀了永平帝,然后再杀了五皇子,这样他直接上位。
当时靖国公是怎么说的?他说永平帝死了,还有太子,父死子承很正常,更何况还是太子。
他当时被说服了,觉得确实是这样的。
靖国公朝顾世安惨烈一笑,“王爷……”
萧越一剑刺出,正中靖国公肩膀,将他唤道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
靖国公回头狠瞪着萧越,萧越随即一剑又刺中他的大腿。他的身子一晃,‘扑通’跪倒在地上。
“我到今日,还是不明白,你从那么多年前开始,就谋划,可当时,我的身份,并不曾曝光,我只是顾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幼子。”
“还有你为什么笃定肃王还有后人在世?你和我父王有什么渊源?”
顾世安立在靖国公身前,一字一字问道。
“事情差不多就如你说的那样。”
靖国公苦笑,到底是见惯风浪,不曾崩溃。
他看着顾世安,“至于我和你父亲有什么渊源?”
他的眼神忽然迷离起来,目光茫然的落在不知何处,“我和你父王是忘年交。相交的过程就不说了。
我仰慕,钦佩他的为人,我不忿他就那样冤死。”
“我从头到尾,就知道你的身世!我一直都知道他的遗孤被齐国公所抚养。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能力照顾你,大概,你会养在我的名下。”
顾念站在后面,已经无法表达心里的震动。
她扭头看向护国长公主,她只是莫名的去看了下。
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无不让在场的这些皇亲国戚所震撼。
这一切,已经让他们该如何形容了,该形容靖国公到底是忠是奸。
靖国公动了动,换了个对他来说更舒服的姿势,依然是那样仰头看着顾世安。
“肃王出事后,我曾偷偷去见过他,当时,他告诉我王妃的去处,并说,希望我代替他看看孩子是男是女。”
“我按照他说的地址,找到了王妃,王妃已经生产完了,不过,我没有看到孩子,但却看到了英国公和齐国公。
我听到他们说起孩子,才知道孩子落在他们手上,我当时想杀了他们,但我也知道他们俩是肃王的好友,我按耐住听他们说下去。
才知道,原来王妃把孩子托付给他们俩了。”
“所以,他们回来后,我就跟在后面断后,帮他们了去了一切线索。
后来我就在京城里关注着你,看着你长大,我其实是恨自己太过年幼,如果我娶妻生子了,大概就可以将你放在膝下抚养。”
靖国公动容道,“我开始并未想过要帮你复位,因为肃王曾经说过,他想让自己的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平安长大,娶妻生子。”
“当你娶了长公主的女儿后,我很生气,你怎么能娶仇人的女儿?不过,不只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英国公,齐国公都有这样的想法。
我时刻关注着两家的内院,幸好,他们把我想做的给做了。
萧越和顾念互相对视了一眼,对于他们来说,知道肃王的性子很爽朗,为人大义,王府的人很忠诚。
到这个时候,就连肃王的一个小友,都为肃王做了这么多,简直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顾世安一直怔怔地看着靖国公,目光无有一刻是望向别处。
靖国公一直坦然的任他打量。
“我本来想把你的身世再瞒一段时间的,所以,我将当初给你接生的接生婆给杀了,并且还将她寄居的那个村子夷为平地。
可没想到,这个,还是被杨阁老发现了,从而让你的身世大白天下。”
“我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将你父亲的部下都坦白给了这个狗皇帝,并且将他们打散到军中。”
“我这才不得不从五皇子和四皇子之间的矛盾下手,想要慢慢的将狗皇帝的儿子除去。最后只剩下你。”
“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败了。
可是,世安,你不能忘记你父亲的仇,是他,还有她,还有死去的英国公害死你的父亲。”
靖国公的手在永平帝,护国长公主身上一一点过。
“也许有人说你父亲是烂好人,可他不是,他是个真正胸怀天下,有着大义的人。
他知道,他活着一天,这皇位上的人就不安稳,自古帝王多猜忌。
他不想狗皇帝对他的部下下手,所以,他吃了英国公送进来的那碗毒药。
你不能不为他报仇,现在,多么好的机会啊。只要你一声令下,这狗皇帝,就没命了,你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你父亲明明可以坐上龙椅,俯视天下,却因为他们,失去了那个机会,如今,我就要让流着他血液的人坐上帝位,俯瞰天下。”
说到这里,靖国公大笑起来。
靖国公话里给出的讯息太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有他在后面谋划的影子,这些也都罢了。
他到底是有什么自信,顾世安一定会接受他的建议,坐上皇位?
顾世安摇摇头,他悠然的看着那张金色的龙椅,“我的父王,既然能够饮下英国公送进去的那碗毒药,他就绝了将天下搅乱的心思。
你太偏激了,以为你那样想,别人也是那样想的。
说到底,不过是你为你自己的野心找一个借口,你和当初的英国公有什么区别呢?”
“我告诉你,我不会如你所愿,坐上那个位置,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样的,我不明白你的想法,正如你不会明白我的想法一样。”
“我只想如父王想的那样,一辈子活得坦荡,一个人,心里活得坦荡,和他的身份无关,和他是不是帝王无关。
我活得问心无愧,我就可以仰视苍天,俯瞰大地。”
“你活到如今,手上沾满鲜血,接生婆住的那一村的村民,他们何其无辜?就是因为你一个念头,他们死了。
还有那些被盘剥的百姓,他们何其无辜?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活着,生不如死。
如果我的父王在世,会这样做吗?不会!
你以为你掀翻这江山,你赢了,逼得平王杀了皇上,你强大了。但实际上,你就是个小人。
你打着为我父王匡扶社稷,为了拱卫我坐上帝位的想法,做着伤害百姓,伤害社稷的事情。
如果父王知道了,定然会以有你这个朋友为耻辱!”
“不要再说了!”
靖国公将眼瞪得滚圆,一掌拍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登着顾世安,身躯在发抖,而通红的眼眶里开始有水光闪现。
“耻辱?”他喃喃地,而后笑起来,“你这么一说,倒也像。”
过了片刻,他又看过来,“可是我做了那么多,谋划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是耻辱呢?为什么?”
他喃喃道,“你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
萧越提着剑朝他走来,靖国公看着他手中的剑尖,笑着说道,
“你以为杀了我,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吗?不是的!”
“中军府在我手里,我进宫之前已经传令下去,中军府没听到狗皇帝死了的消息,就会开始包围皇宫,同时,我已经联合了镇北将军,他将会带着八万人的北疆军,朝京城而来。”
“到时候,依然是民不聊生的局面,你想让天下太平?不可能的。
只要你推翻了这狗皇帝,他们才会停止进发的脚步,哈哈……”
恰在此时,站在人群里的一名勋贵上前,他将一份军报丢到他的面前,
“你送出去的号令,已经被截住了,镇北将军,不可能进京的。”
“你前几十年筹谋的一切,在当时局面下,你做到了。”
“后面这些年,你想用你的卑劣的借口,搅的天下大乱,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我此生,不可能登上皇位,无论生前,死后。”
顾世安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铿锵有力,让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撼。
他们又想起当初肃王是如何的风姿。
而顾世安,虽然没有在肃王膝下长大,可血脉是那样的神奇,是割不断的。
顾世安,承袭了肃王的风采。
这一刻,护国长公主好像真的看清楚顾世安这个女婿,又好像没看清楚。
她的心头,竟然隐隐的浮现出一丝后悔。
如果,当初她没有拼命的拱卫着永平帝上位,如今,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做下就是做下了。
靖国公跪在地下狂笑。
他抬起血红的眼看向顾世安,“你以为今日过后,这个狗皇帝会放过你吗?你就等着他手中的屠刀挥向你,挥向你的孩子吧。”
“你杀了我,也弥补不了曾经我做过的那一切。
你纵然杀了我,可你们之间的猜忌的种子永远不会消失。”
银光一闪,鲜血喷射,顾世安夺过萧越手中的长剑,挥向靖国公,削去他一条手臂。
他紧握剑把,身躯依然挺立,涌动眼波下,只余寒冷。
虽然命运,权势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都说帝王上位,就是猜忌,兔死,走狗烹。
但,他相信,这世上,会有不一样的人出现。
他愿意和萧越一样,去赌一次。
萧越也定立在那里,像是成了石雕。
还有上面的永平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靖国公的伤口在淌血,他努力地扯开嘴想笑,但笑已经无法成形。
“你不明白……”他含糊地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
他抬眼看向萧越,“你怪我将纪氏安插到晋王府去,你恨我是不是?”
萧越冷冷得看着他,抿着唇,并未说话。
“你的父亲有眼无珠,怪得谁呢?不过,他倒是命好,有你这样一个儿子,还有那样好的一个儿媳妇。”
他抬眼看向顾念。
“不愧是肃王的血脉。”
“镇北将军,镇北将军率兵来勤王护驾啦。”
门口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太监尖利的嗓音一起传来。
靖国公抬头望向来处,本已颓废的眼里立即又迸射出一抹精光。
他该跪的姿势为坐的姿势,挪动了一下屁股,眼神锐利的看向永平帝,
“刚刚太后问你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如今,我也想问一句,你究竟是谁?”
这句话,又如同一个炸弹投射在大殿内的每个人心里。
所有人都有一个疑惑,永平帝不是永平帝,那是谁?
既觉得匪夷所思,又都提着心,竖着耳朵,等着听永平帝的回答。
永平帝从顾世安进来后,就一直未曾发一言,听了靖国公的发问后,他笑了一声。
那笑容里有着不可意味的复杂,他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冠,对于公公道,
“扶朕起身吧。”
一直如隐形人一般的于公公,上前将永平帝扶了起来,扶起他后,又垂着头站到一边去。
“朕不是朕,那又会是谁呢?”
永平帝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高声道。
靖国公‘嘿嘿’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陛下。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陛下。”
永平帝同样笑吟吟的看着靖国公,道,“哦?那你说说,朕哪里不一样了?”
“不用靖国公来说,本宫来说,或者说,陛下的后宫姐妹们,都可以来说说。”
只见程贵妃一身尼袍,戴着尼帽,从后殿门下进来,缓缓走到永平帝面前,却并未如从前那样,向永平帝行礼,而是直视着永平帝。
“陛下亲征回来后,虽然经常来朝晖宫,去从来未曾近过臣妾的身。总是用各种的借口,在朝晖宫里坐到天亮,对于臣妾的亲近,更是避如蛇蝎。”
永平帝朗声大笑,“朕厌倦你了,这也不行?”
程贵妃抿唇,随即笑了出来,“你要真的厌倦我,又何必经常来我这里,让后宫各人都误解我呢?直接不来不就可以吗?”
“总要立一个靶子,否则如何平衡内宫?”永平帝随意的道。
程贵妃摇摇头,“我却不这么看,你是用我来掩饰你的真正目的,你辗转在各宫,可是这十多年来,却无一子嗣传来,也未曾进行三年一次的选秀。
你知道我虚荣,要面子,同时也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所以,你明面上给我荣光。可实际上呢?”
“无论你说什么,你都掩盖不了你的真面目,你根本就不是陛下,你害怕和我们亲近,就露了馅!”
“是也不是?”
程贵妃质问道。
永平帝不屑的看着程贵妃,“朕知道你因为朕将你的两个儿子都废了,你的梦破了,你怀恨在心,和靖国公联合起来,想要污蔑朕!
你扪心自问,他们做的事情,哪一件不够他们落得那样的下场。
四皇子不说,就五皇子,他是皇子,他能做下弑父的事情,他将人伦道德撇到一边。
他那样简单的死去,都是便宜他了。
公道自在人心,朕无视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那本宫的证词呢?”
“我这里有一道你想也想不到的旨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从后殿门下传来,是一身冕服的皇后,缓缓行来。
另外一道,则是靖国公口中说出来的。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靖国公的身上,是什么旨意,让靖国公如此自得,皇后的证词,有是什么?能否揭开永平帝的真面目?
永平帝轻笑,看向于公公,“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今日,看来是不得不将那道旨意拿出来了。”
于公公微笑着看着永平帝,道,“想必陛下要拿出那道旨意,也是迫不得已,老奴,自然是支持您的。”
永平帝微笑点头,他弯下腰,探向御案下方,只听吧嗒一声,之后,就见他拿出一张白布,展开。
没有看清楚上面的字,可从白布的后面看去,上面满是暗红的字体。
永平帝缓缓的将白布反过来,让下面的众人看清楚白布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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