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满月宴
周家别墅今晚无疑是金碧璀璨，宾客云集的。
二楼的平台，相较于楼下客厅里的热闹，这里显得清寂很多。
周世雍一身西装革履，英俊逼人的脸上神色淡漠，他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目光一直盯着别墅的门口，仿佛在等待什么。
直到一辆熟悉的车身驶入，他冷眸微微一闪，握在护栏上的手也微微收紧。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女人，漂亮的不可思议地出现了，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位清俊尔雅的男人。
如果单从外表上看，他们俩是极相配的，可是他的目光从女人一出现就始终胶着在她的脸上，不放心她一丝一毫的神情，他看到她的目光微抬，看了一眼他家的别墅大门，随即又淡漠地移开了视线，直到看到身边的男人伸出的手，她才露出一丝清浅的微笑。
周世雍的目光深谙了几分，一脸的冷冽沉郁。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很快收拾自己的情绪。
“世雍，原来你在这里！”童瑶来到周世雍的身边，轻柔地微笑。
她今晚也很漂亮的，虽然刚坐完月子，但是她的身材已经几乎与怀孕前无异，只是略微丰腴一点，却是更显得曲线迷人，分外妖娆，一身浅粉色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黑长直的头发编了一个发辫披散在背，看上去端庄贤淑，温雅大方，倒是很有一股女主人的风范。
周世雍的目光平静地在她的脸上扫了一眼，随即移开。
童瑶微笑的嘴角微微停滞了一下，今晚她是特意打扮过的，选了最满意最特体的衣服，就是想让他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惊喜神情，可是他却冷漠依旧，这怎能不让她难过？不过自从那一晚之后，他们俩近来的关系都是这样不温不淡的，她已经努力要学会隐忍和满足，起码她可以安慰自己——只要她再温柔点，世雍最终还是会回到她身边的！
“世雍，走吧，楼下的客人都差不多到了，阿姨让我来叫你。”两人毕竟只是未婚夫妻，还没有正式结婚，童瑶一直只喊徐雯惠阿姨，这一点她的识趣，自然让周世雍和周家人都很满意。
“你先下去，我等会就来。”周世雍冷淡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
“……”童瑶张了张口，最终只道：“好吧，早点下来。”
……
楼下的大厅。
梁语佳一直跟在宋言的身边，两人一路跟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打着招呼，看上去很像是梁语佳陪着宋言一路应酬，可是梁语佳的心里明白，就像是昨晚他们俩说好的那样，其实是宋言一路陪着她，握住她有些发紧的手，温热的掌温传递给她温暖的力量。
自从进了这个大门，梁语佳不可避免地会想起前世的种种，这屋里的记忆那么深刻，甚至就连哪块砖曾经裂过修补过，哪里的柜子曾经放着什么东西她都一清二楚，她又怎能真的做到那么淡然处之？
她在强忍，她自己心底知道，宋言也知道，所以他一直没有放开过她的手，即使是在跟别人温笑淡淡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甚至偶尔手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给她一种淡淡的温馨抚慰。
梁语佳跟这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认识的，即使不认识也算是面熟，因为这里大多都是周家的亲朋好友，也有一些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但他们在面对她时都不过是一张陌生的脸而已，即使有淡淡的惊奇，大概也是因为她梁家二小姐的身份或是看到她跟宋言在一起。
HD集团分公司虽然在S市成立不久，但是对于宋言其人，很多人都已经认识了，而他今晚出席在这里，又带着前未婚妻，大多数人都不免好奇和疑惑的，有些胆大的，也不免玩笑地问起两人如今这是什么关系？
宋言淡笑着只说是朋友关系，并不过多解释。
这里的都是人精，一句“朋友”涵盖的意思可多了，也不必要追根究底，怎么说都不过是没话找话说而已。
过了一会，宋言拉着梁语佳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拉过一张椅子给她坐，又递给她一杯橙汁，然后问：“怎么样？还好么？”语气中不免担心。
梁语佳深呼了一口气，微微一笑，“还好，你不用担心。”
宋言见她神情还算轻松，也就不多说什么，“等下我们早点离开？”
梁语佳抬眸，看到他清黑的眸底一抹征询的意味，知道他是担心她受不了，所以才想着早点离开，反正这里她已经出现了，爷爷那里也有个交代就行了。
“好。”她浅笑点头。
宋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其实他多怕这个女人会多想什么，哪怕是她的神情露出一点点的怀念或是怔忡，他都会忍不住立刻带着她离开这里，离的远远的，然后藏在自己的家里不让她再回想起过往的一切！
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不仅做不到这样，就连他自己也没法自信地以为这个女人现在的一切都属于他……她的心犹如坚硬的城墙，如今他好不容易撬开了一角，只想好好珍惜，不想逼迫她也不愿意看她伤心难过，所以，即使站在这个地方——这个曾经让这女人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他恨不得分分钟带着她消失的地方，他也得忍耐着，忍耐着……
……
就在此时，一阵阵的鼓掌声响起，两人一致抬起头，望向了大厅中央。
二楼的楼梯上，周家人——即周昭，徐雯惠，以及周世雍和童瑶一起缓缓走下楼来了，而徐雯惠的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满脸的喜悦。只差一位周世琳了，这位周家的大小姐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似乎也都习惯了，没人过问。
众人都知道，今晚的主角登场了！
随着一声声的道贺和恭喜声，周昭和徐雯惠的脸上都笑开了花，而童瑶始终微笑有礼地陪在一旁，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尴尬的“未婚妻”，所以只把自己当个花瓶陪衬，而周世雍的脸上始终没什么笑色，仿佛有儿子这件事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他这样的神色，让那些对着他说“恭喜”的人也微微有些尴尬，而徐雯惠更是沉了眼色，暗中示意他多招呼一下。
周世雍何尝不知道自己老妈的意思，可是他从下楼之后，一双眼就在搜索着，直到看到了前方落地窗前说话的一男一女，随即他的目光又很快移开，看上去一切正常，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早就有些急不可待了，心跳也不禁有点加速。
有些事情，今晚就可以得到最好的验证了……
“……世雍？”童瑶轻轻推了他，让他瞬间回过神，目光微冷地看向童瑶，只见童瑶轻轻靠在他身边说：“许夫人问你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周世雍回过神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她正在逗弄着襁褓里的孩子，一边与他妈聊着什么，两个人有说有笑。
“哎呀，这孩子长的可真可爱啊，真像你们家的世雍！”许夫人道。
“呵呵，是吧，这孩子跟世雍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呢！”徐雯惠笑，语气中难免得意。
“对了，这孩子起名字了么？叫什么名啊？”
“还没呢，为这事我们一家都讨论了好久，现在这孩子取名啊，可讲究了，我们还想再商量商量来着……”
“叫周子嘉。”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几个人都愣愣地看向说话的周世雍。
许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哦……这名字好听！子嘉……哪个‘jia’？”
许夫人无意中的一问，让周家这边的人都微微变了色，尤其是童瑶，一张脸，瞬间雪白。
等了几秒，周世雍的目光远远地看了一眼，然后冷声开口：“嘉兴的那个‘嘉’！”
……
满月宴的主角登场了，梁语佳和宋言却是没什么意愿前去道喜的，所以现在满大厅的人几乎都围着那位“小太子爷”转，唯有梁语佳和宋言还在原地不动，只不过梁语佳的脸色还是免不得苍白了一下。
她突然想起自己那时候求而不得的孩子，到如今，这个落地一个月的新生命。
只叹一声：原来的她真是傻的可怜！
“怎么了？”宋言温柔的嗓音响起。
梁语佳靠在他的肩上，手中的橙汁已经被她换成了酒，喝了一口，微辣的感觉刺的她嗓子眼一疼。
“没怎么，就是觉得自己好傻！”
宋言知道她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揽住她，黑眸中闪过一抹戏谑，“哦？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傻呢？”
“去你的！”梁语佳白他一眼，随即笑了，“以前……我很想生个孩子的，可惜……”她又喝了一口酒，大概是酒精的刺激，让她那些从来不愿意对别人说的话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
“……可惜，他给我吃避孕药，我却不知道，你说我傻不傻？哈哈……”
宋言的身体明显一怔，随即手的力量微微收紧，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以后你想生多少孩子都可以！”
梁语佳望着男人清俊的眉眼，他深黑的眸中是满满的柔情，倏地笑了，“是，我想生多少都可以……”
两人正说着话呢，前方突然走过来一道身影，那人笑着打招呼。
“嗨，语佳，你倒先来了！”梁景诚依旧一身白色西服，穿的跟个二世祖一样……哦不，他本来就是二世祖，油光水亮的头发一丝不苟，痞笑着来到两人面前，瞟了一眼宋言，淡淡地点了个头，就算是招呼了。
梁景诚这人一向是这样的，就一副少爷脾气，他看谁不爽也不会给谁好脸色，说到底就是一个无知草包少年，所以比起凌景瑞的深沉，梁语佳倒是觉得跟这个二堂哥还自在些，好歹他的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二哥，你来了。”有外人在场，梁语佳立刻收起了刚才的情绪，变得温驯乖巧。
梁景诚的目光扫了一眼她和宋言，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吊儿郎当的样子，满嘴的不忿语气道：“爷爷也真是的，这什么破宴会，有什么劲？还非要我们俩都来，浪费本少爷大好的夜生活……”
“……”梁语佳失笑一声，也不好附和他的话，只道：“二哥，爷爷自然有他的主意，怎么说你也是代表着梁家的脸面。”
梁景诚嗤笑一声，似乎根本不在意，目光在大厅的人群中搜索一圈，然后问道：“对了，周家的那位大小姐呢？”
“不知道，一开始就没看到。”梁语佳实话实说。
梁景诚呆了一会，似乎觉得无趣，站起身，“我去转一圈，等下我可能就自己先走了。宋总，我妹妹就交给你了，麻烦你送她回家。拜拜——”
还没等到宋言和梁语佳的回应，梁景诚已经挥了挥手，径自离去了。
“你这个二哥，似乎挺关心你的？”在梁景诚走后，宋言说出自己的观察所得。
梁语佳微微皱眉，记忆中好像跟这位二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不过就是跟那位大哥在一起时要更自在些轻松些。
她说出自己的感受，宋言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感觉而已，如果他非外界传言的那样真的是草包少爷，那么他的心思，可能就没那么简单！”
梁语佳沉默下来。她知道，梁家人里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不少，比如她的那位二叔以及大堂哥，他们的心思直指梁氏集团的大权，但是爷爷的心思太深沉，没有人能猜到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梁语佳目前也不过是在赌而已，她若是想替上一世的梁语佳完成心愿，很多事就必须隐忍和装糊涂。
……
热热闹闹的满月宴进行有一段时间了，今晚的宴会采取的是自助餐式，整个大厅的一角，放着新鲜美味的食物，供来客们自行选择，而且周家别墅的后面有一个大型花园，里面也有很多人在BBQ，尤其是今晚的夜色清美，很多客人都选择在外间活动，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宋言和梁语佳也出去了，在花园里的一张凉椅坐着，宋言问：“想吃点什么？我帮你拿？”
梁语佳没什么胃口，她刚才喝的酒虽然不多，但是也有点微醺的感觉，“不了，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自己去吃点东西吧。”
“你自己可以么？”
梁语佳失笑，“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不用那么紧张吧？”
宋言无奈地一叹：“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多紧张你了吧？”
“唉……”梁语佳忽然凑上前，在他的脸颊边亲了一下，脸上微微红了，“这下可放心了？”
宋言倏地揽紧她的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早去早回。”
“知道了。”梁语佳说着转身回到了别墅内，她知道一楼的后厨那里有个小卫生间，就打算去那里整理一下自己。
当她的身影消失，二楼的某个窗口，同时也有道身影不见了。
……
此时大厅内的客人不算多，梁语佳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她直接拐弯去了卫生间，等她从里面出来时，一个身影，正靠墙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等待。
梁语佳微微一惊，看清楚了来人，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来到洗手台洗手，对那人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而这期间，那人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眼底的冷芒锋锐而凌厉。
梁语佳洗好手就打算离开，就在她与他擦身而过时，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臂！
她早就有戒备，所以只是微微一闪，就挣开了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卫生间？”周世雍忽然开口了，他的目光幽沉而冷冽，深邃的让人看不清。
梁语佳淡淡地道：“找人问的。”
周家别墅内的卫生间很多个，不然也不可能可以举办这样的宴会，但是对于这个卫生间，因为有点远，平常客人们很少来，一般只有家里的佣人才会来用。
“找谁问的？”他似乎打算追根究底。
梁语佳没好气地抬眼，语气有点不耐，“周先生，我就随便找了一位你们家的佣人问的，我哪认识是谁？”
“……”
周世雍没话说，只是沉默地盯着她，那眼神异常灼热，让梁语佳浑身一阵不舒服。
没打算跟他再说什么，她回身就要走，却传来一道——
“你说你跟我妻子是好朋友，那你曾经来过我家里么？”
梁语佳背脊微僵，随后冷笑一声，“今天是第一次来贵府！”
“难道你不想看一看……你的好朋友曾经生活过三年的家是什么样么？”
“不想！”
“是不想还是不敢？”
梁语佳冷哼一声：“有区别么？”她的目光饶着周围瞟了一眼，“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
周世雍的脸色明显一黑，随即眼色更深冷了几分，忽然说道：“楼上三楼，是我们夫妻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
梁语佳没说什么，虽然一颗心早就开始颤动，但是她强自镇定着，一脸平淡无波。
“她的电脑我看过，你不是说你们是从网络上认识的么？为什么我却没有发现她之前跟任何人联系的痕迹？”
梁语佳眼神微闪，很快反应过来道：“那我怎么知道？也许她怕你发现，早就删除了吧。”
周世雍却盯着她，不容她闪躲，语气更加凌厉，“我找过技术人员还原了那台电脑里的一切东西，里面没有任何的聊天记录，只有一些……日记。”
梁语佳突然面色苍白了几分！
她自己曾经用过的电脑她自然知道，那里面确实没什么可用的东西，自然也没有什么聊天记录，只有一些她在心情郁闷时写的心情记录，很杂乱，但却是她最真实的心声。曾经她也抱着希望也许哪一天周世雍发现了会更爱她一点，起码可以多懂她多体贴她一点，没想到，一直到了“她”死后，他才发现！
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周世雍的目光热切了几分，语气也激动了些，“……你是不是觉得想起了什么？”
梁语佳很快回过神，心知再跟他说下去，免不得他会怀疑什么，不想再跟他多做纠缠，她微微勾唇，“周先生，我实在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对不起，我要先走了！”刚走两步，她倏地回过身，浅笑盈然：“对了，忘了恭喜周先生，喜得贵子！”
这一句话犹如打了一个周世雍巴掌，他好不容易趁着今晚的满月宴把她“请”来了这里，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三两步冲上前就抓了女人的手，随即手一收紧，他狠狠地把她拥在怀中——
“不要骗我了，你告诉我，你就是韩佳对不对？”他的声音难以抑制地有些颤抖。
梁语佳全身僵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而已，她突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发狠地挣扎。
“你放开我！你个混蛋！”
周世雍似乎是被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到了，微微一愣，随后只听“啪”的一声，右脸颊突然火辣辣的疼！
他勃然一怒，眸子微微赤红地盯着她，而梁语佳同样一脸愤然，明眸中浓烈的恨意毫不掩饰！
“周世雍，你真让人恶心！”
周世雍心绪起伏难定，不管这个女人说什么，他心中其实早就认定她是韩佳，是以，他只是眼神黯了黯，冷冽地勾起唇。
“终于不准备装下去了么？”他笑的讥讽，带点自嘲，“你还不承认，从一开始见到我，你对我的讨厌和拒绝，不是因为所谓的‘韩佳好友’的关系，而是你根本就是她……”他闭上眼，停顿了一下，再睁眼，眼底一抹凝色。
“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我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我观察了很久，你的种种行为，都与她实在太像，让人……不得不信！”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格外用力。
梁语佳早已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刻，她慌了，乱了，也急了……
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周世雍开始怀疑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惊慌在她的眼底闪过，而一直盯着她的周世雍看的清楚明白，这一刻，他心里突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她果然就是韩佳！
悄然靠近了她的身边，他试着伸出两只手想扶住她，可梁语佳突然反应过来，像是受惊的兔子般，惊慌地退开了一步。
“别碰我！”
周世雍收起了两只手，神情有些克制，“小佳……”
“别这样叫我！”梁语佳突然厉声阻止他，清澈的眸底冰晶般冷冽，这个时候她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之中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她抬头挺胸，傲然与他对视。
“周世雍，你已经让我无话可说！”梁语佳说完转身就走，周世雍这一次还要打算拦她，梁语佳却是早一步顿住，伸手环住自己，一副全身警戒的样子，眼神很冷很厉，“别再碰我！”
周世雍的双手狠狠收紧，果真不再碰她，一双眼却不再如平时那般冷漠，激越而难以自抑，看着她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那挺直而略微僵滞的背影，透着傲然决绝，而一阵熟悉而清淡的香气传来，让他再也难以克制，大脑一时冲动，他突然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了她，强行带着她从侧面的楼梯朝楼上走。
“干什么？周世雍，你快放开我！”梁语佳惊叫出声，挣扎不止，一股从心底产生的恐惧感让她恨不得大声尖叫，然而周世雍像是知道她会如何做，冷笑一笑，轻轻地在她的耳边道：“你想让更多人来看到那你就使劲叫吧！最好是把你的那位前未婚夫也叫来如何？”
“……”梁语佳突然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只一双明眸如冰凌般射向他，眼底一抹倔强的水光在闪动，她别开了眼，紧咬着唇。
周世雍眸色暗沉，抱着她，避开了热闹的大厅，顺利上了楼。
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一角，卫生间里面的门才“咔”的一下被打开，里面，一身颤抖不止的童瑶缓缓走了出来，泪流满面，而那双美丽的大眼，却犹如恶鬼般狠辣凄绝！
……
宋言在花园内等了一会，却还是不见梁语佳回来，他心生疑惑，打算去别墅内寻找，这时不远处却走过来一位身穿红裙，妩媚而妖艳的女人，她笔直地走到宋言的面前，微微一笑。
“宋先生，你好，又见面了！”
宋言望着这个前天晚上刚见过，并且给他灌酒的女人，脸上温笑不变，眼底却没有笑色。
“是周小姐。”
周世琳此时出现，就是看准了宋言身边没有旁人，所以她翩然地一旋身，落座在宋言的身边，虽没有更接近的举动，可她身上的玫瑰花香水味却浓烈地传来，而她一手执着红酒杯，艳丽的红唇轻轻一勾。
“宋先生今晚一个人来么？”
宋言无意与她纠葛，礼貌地回了一句就准备走人。
“不是，我正要去找我的女伴，失陪了！”
周世琳没有动，而是慢悠悠地笑了笑，道：“宋先生，我看你就不必去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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