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服

阿史那妮随着在法场逃窜的人流离开法场，低着头快步地朝着馨筱阁的方向走着，正在思索着今日劫法场的人为什么是钱六，哥舒渣汗杳无音讯到底去了哪里，难道钱六劫法场，也是哥舒渣汗安排？

        阿史那妮刚刚拐进一个巷子，程勇带着人却突然出现，前面两人后面两人，把阿史那妮截在巷子里。

        阿史那妮不会武，加上近几日如屡薄冰的行事，吓得她赶紧侧身，背靠在巷子墙上，左右慌张的看着前后四人，惊恐万分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程勇等人默不作声，慢慢靠近将阿史那妮围在一步之内，这时程勇才缓缓开口说到：“葛尔察奇公子派我们来接你回去团聚。”

        此时的阿史那妮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听到这句话，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希望，反而是一种绝望，程勇字字句句中都透着一股杀人者的语气。

        阿史那妮后背顺着墙壁慢慢下滑，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直到身子完全靠着墙壁蹲下，才两眼无神毫无期盼地问了一句：“他在哪？”

        程勇冷冰冰地说道：“刑部大牢。”说完身后两人便押着阿史那妮的胳膊往准备好的马车旁走去。

        从围堵阿史那妮到押送她的马车离开，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巷子里，只剩下了阿史那妮曾在法场上给沈欣梅送饭的食盒，饭菜撒落了一地。

        西韩董华终的住处在黎芸城十八街巷子的一处农家院内，平日里白天时分，街坊四邻都出去打点自己的生意，只剩下董华终等人进进出出。

        哥舒渣汗在屋子里，躺在一张椅子上，一条腿搭在桌子上眼睛眯成缝守着床上的沈欣梅。

        沈欣梅刚刚被大夫医治完，趴在床上半睡半醒神志不清，面色苍白，就连嘴唇都看不见一丝红润，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掉在枕头上，打湿了半个枕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半个脸颊，被汗水打湿的发梢夹在嘴角。

        也许是后背的剧痛让沈欣梅醒了过来，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睛半睁开，身子却一动不动，或是没有力气，或是一动便能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哥舒渣汗听到沈欣梅的咳嗽声，一咕噜从椅子上翻下来，蹲在床头用手背摸了一下沈欣梅的额头，问道：“你醒了，还能坚持住吗？”

        沈欣梅点点头，也不知道哥舒渣汗是信了自己还是另有目的。

        哥舒渣汗看了一下屋门口，发现钱六不在，急忙开口问沈欣梅：“你真是大汗派来保护我的？”

        沈欣梅又使劲点了点头，哥舒渣汗接着问道：“你是馨筱阁管事，你应该见过我们，也应该知道小莲姑娘和王公子是和我一起的，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沈欣梅拖着疲惫的语气毫无气力地说到：“你在馨筱阁杀完人之后，我就被官差控制，不知道他们在哪。”

        哥舒渣汗又问道：“那你知道我来大忞是做什么？刚才折磨你的人又是谁？”

        沈欣梅说道：“不知道，哥舒劼只让我保你安危，其他的事不告诉我，也不让我和你接触。刚才那人，应该是和你一起的吧。”

        哥舒渣汗咬了咬牙，使劲挤了一下眼睛，为了自己不再受西韩掌控，不得已说到：

        “刚才那人，和头戴斗笠的，是西韩人，他们限制了我的行动，你既然是来保护我的，就得帮我逃出这里，燕厥不会忘记你的杀父之仇。”说完便一脸期待的等着沈欣梅的回答。

        不过沈欣梅的回答倒是让哥舒渣汗失望了，沈欣梅闭上眼睛说到：

        “哥舒劼只让我保你安危，你是大汗之子，他们不敢杀你，你总归是安全的，而且我也不想报仇了，父亲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了，我现在就想活命。”

        沈欣梅也不想把自己这么快就交代进去，吊一吊这几人的胃口，对自己有好处。

        哥舒渣汗听到这，失望地摇了摇头，攥紧拳头紧紧挤着两片嘴唇，刚要对沈欣梅说什么，这时却在屋外传来一声一声拍手的声音，哥舒渣汗朝门口望去，不知钱六什么时候已经抱着刀倚靠在了门口。

        随后董华终拍着手笑着进了屋，对哥舒渣汗说到：“哥舒大人照顾恩人的手法倒是尚佳啊。”

        听到这个声音，沈欣梅立刻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董华终，忍着剧痛将身子往墙角蜷缩，背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嘴里颤巍巍地念叨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放过我吧。”

        此时的沈欣梅，是那么的无助

        哥舒渣汗立马起身，冲上去用手捏住董华终的脖子，一旁的钱六这次倒是没有阻拦，只是把头偏过来，仰着头，眯着眼睛轻蔑地看着哥舒渣汗。

        董华终反而张开双手，摆出一副你有胆子试一试的姿态，盯着哥舒渣汗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笑着。

        哥舒渣汗咬着牙，气的脖颈的青筋凸起，颤抖着身体说道：“老东西，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别欺人太甚，今天，要么放我出去，要么，有本事就杀了我。”

        董华终笑得更加大声，说道：“哥舒大人啊，我就是杀了你又能怎么样？就你们燕厥在大忞的这点实力，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的死和我们西韩撇的一干二净。”

        董华终说完一掌将哥舒渣汗的手打开，说到：“钱六这几日去看过了，你那位丢了匕首的王公子找不到了，还有你的小莲姑娘，离开法场后不知去了哪里，反正没去馨筱阁，嗯…可能是被大忞官差抓了吧，也可能，嗯…被街上的野狗咬死了吧。”

        说完也不等哥舒渣汗反应，直接摇摇手，往沈欣梅床边走边说：“嗨，就你那两个废物手下，折就折了，他俩行事，被大忞官差抓住，迟早的事，这不，老天爷又给你送来一位？”董华终指着沈欣梅说到。

        沈欣梅吓得已经哭出来了，但是尽管自己再怎么哭喊，就是不见泪水，沈欣梅蜷缩在床脚往后退着，眼睛不敢看董华终一眼，可床就这么大，又能退到哪里去。

        沈欣梅一下跪在床角落，一个头一个头给董华终磕着，哭喊着：“放过我吧大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董华终淫笑着，摁住沈欣梅的头不让她磕，手指轻轻地顺着沈欣梅的脸滑下，滑到下巴用食指撑起沈欣梅的头慢慢抬起，微笑着温柔地说到：“真的是说什么就做什么吗？”

        沈欣梅浑身都在颤抖，使劲抑制着抽泣，颤抖着声音说到：“是。”

        董华终放下手，盯着沈欣梅，头也没转朝着身后的钱六招了招手，钱六拔出自己的佩刀，递给董华终，董华终拿着刀看着沈欣梅。

        沈欣梅以为要杀自己，顿时头重重地磕在床上，大哭起来。

        董华终看到这副情景，很是享受，将刀柄慢慢放在沈欣梅手里，又是头也不转地指着哥舒渣汗对沈欣梅说到：“杀了他，换你的命。”

        哥舒渣汗听到后吓得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打了一个趔趄，指着董华终故作坚强的说到：“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燕厥大汗之子。”

        这时，钱六满眼的杀气转过头看着哥舒渣汗，哥舒渣汗吓得膝盖已经止不住地在发抖。

        沈欣梅止住了哭声，双手颤抖着握着刀柄，慢慢举起刀对准哥舒渣汗，董华终见状抓着沈欣梅的胳膊一下将沈欣梅捞下床，瞪大了眼睛，憋足了劲对地上的沈欣梅吼道：“快，杀了他。”

        沈欣梅颤抖着身体，捡起刀站起来，一晃一晃地靠近哥舒渣汗，哥舒渣汗吓得后退一步，随手将身后的椅子挡在前面，手撑着椅子尽量不让自己吓得瘫软在地。

        到了哥舒渣汗面前，沈欣梅更是手抖得厉害，她一个姑娘人家，哪里又杀过人。

        沈欣梅和哥舒渣汗四目相对，沈欣梅满眼的歉意让哥舒渣汗无比的绝望。

        这时，董华终在沈欣梅身后又是一声大吼：“快！杀了他！”

        沈欣梅被董华终的这一嗓子吓破了胆，紧闭双眼，尖叫着，身体受到惊吓往前一步，手里的刀直直刺向哥舒渣汗，哥舒渣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只听哐啷一声，沈欣梅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哥舒渣汗已经被杀了？

        不，没有，沈欣梅手里的刀还没刺进哥舒渣汗的身体就被钱六用刀鞘打掉了。

        沈欣梅和哥舒渣汗立即睁开眼睛，两人惊恐地环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董华终却又在身后大笑着拍起了手，说道：“哥舒大人，你欠我们西韩一条命哦！”

        说完，抓起沈欣梅的胳膊，就往屋外走，边走边对惊魂未定的哥舒渣汗说道：“哥舒大人，这条狗就当是你给我的礼物，我会给她找黎芸城最好的大夫。”

        董华终拉着沈欣梅出了门后，钱六捡起地上的刀，插进刀鞘嫌弃地看了一眼哥舒渣汗，走出门去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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