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清晨,晨曦破晓,风吹散晨雾,远处高楼鸽群略过。
顶楼天台桌面上布满血迹,昨天晚上的刀还扎在桌面上,周覆跨坐在石阶上,拿起一瓶酒精朝着伤口淋下去,然后垫上止血棉片,嘴咬着纱布一层层地包扎。
林晏看着他手掌的伤口深可见骨,刀尖直接扎透了手掌,看着都疼,他整个过程却面无表情,知道他狠,没想到对自己能这么狠。
包扎完,周覆把药品放到一边,拿出新买的那把蝴蝶匕首放在手心里把玩,匕首是新的,却不太锋利,刀刃还很钝。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捏着这把银白的刀,漂亮得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品,周覆捏着刀柄,刀刃轻轻刮着指腹。
脚下踩了一块上好的磨刀石,他所有的刀都是他亲手磨的,锋利无比,势如破风,昨天插赵赦手里的就是他磨的刀。
林晏都快急死,周覆还气定神闲地磨着刀。
“你是不是疯了?这都不去医院?”林晏指着他那快费的手说,“你这血止得住?”
磨刀的声音停了,周覆将刀举起,眯着眼睛对着光打量,声音淡淡的:“死不了。”
林晏气得快背过气去,“吴彪那边怎么办?”
周覆扬了扬眉毛,用手试了下磨好的刀刃,刀锋很利,立刻就划破了手,血液瞬间湮出来,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周覆用手指捻掉血液,“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了。”
林晏如释重负,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今天校庆,反正你从来不爱看这些,翘了?”
周覆起身,将匕首收进刀鞘里,拿过一旁的校服起身就要走。
“去哪儿?”林晏有些摸不着头脑。
“学校。”
学校门外拉上了喜庆的横幅,校内插满了彩旗,操场中心挂了满天的彩色气球,庆祝一百周年校庆。
学校停课一天,学生们不上课,满校园的跑,电视台的人也来了,学生们更加兴奋。
晚会开始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半,一大早要表演的学生们就开始准备化妆了,有的是在校外化好妆进来,有的是在学校请的统一的化妆师化妆。
而那些不表演的人就准备了大包小包的零食当放假过节一样。
化妆室里忙得热火朝天。
云皖换上了演出服,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正在叽叽喳喳说话的裴斯年几人同时安静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云皖被她们的视线看得不自在,用手扯了下衣摆:“怎么了?很奇怪吗?”
“你也太瘦了吧!”裴斯年忍不住去摸她的腰,嘴里不住地赞叹,“这腰细的,你是不吃饭吗?”
“没有啊。”云皖说。
“太好看了,云皖!”
“就是,这身衣服好衬你,就有一种仙气你知道吗?”
她们选取的敦煌舞蹈,妆造自然也靠近敦煌风格的服饰。
古典服饰挑人,并不是人人都穿都好看,云皖身形清瘦,仪态又好,巴掌脸,皮肤雪白,五官清丽,一袭白衣长裙,衣决飘飘,倒真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小仙女。
一时间,化妆间里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纷纷看向云皖。
陈佩佩也在,她参加的是街舞节目,为了舞台效果脸上化了浓妆和大闪片,现实里看起来有些过浓了。
她看了一眼云皖,冷哼一声,转过去玩手机。
轮到她们化妆了,裴斯年迫不及待想看到云皖带妆的样子,率先把云皖推了上去。
因为要跳舞,云皖摘掉了镜框眼镜,换上了隐形眼镜。
做好妆发,化妆师开始给云皖画底妆。
她的皮肤白,又没什么瑕疵,化妆师最喜欢这种客人了,一边化一边忍不住赞叹:“小姑娘,你皮肤太好了,没有瑕疵,又不卡粉,长得好看化妆都都不怎么费心思。”
云皖对好看这个词有点陌生,在高中之前,她很少听到别人用好看这个词来形容她,前世也是高中后期才开始慢慢变漂亮。
“是吗?谢谢。”云皖说。
陈佩佩原本的皮肤比较黑,化妆师为了给她化白一点,拼了命的用象牙白给她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粉,因此底妆油腻又厚重,肤色也很不自然。
陈佩佩看了一眼镜子里有些卡粉的底妆,心情更加不好了,一生气把粉饼甩在了桌上。
难得遇到这样条件好的客人,化妆师可以更好地发挥,为她设计最适合她的妆容。
化妆师给她化的妆并不浓,不会像传统的舞台妆那样为追求视觉效果而用高饱和度的色彩和大红唇,但是又能达到上镜好看的需求,程度把握得刚刚好。
细长的柳叶眉古典而有风韵,圆圆的杏眼清澈灵动,脸颊铺了一层薄薄的腮红,显得更加的娇嫩可爱。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化妆师看了看,觉得还缺点什么,他思索一番,最后拿了一把化妆刷提笔在她的额头眉心出描了一朵花钿。
这朵花钿就成了点睛之笔,整个妆容更加的完美精致了,一个小家碧玉的灵动美人就出来了。
众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真的太好看了。
裴斯年都看傻了,脑海里只有一个词能形容——惊为天人。
云皖是淡颜系长相,五官清新秀丽,不是第一眼美女,而是耐看型的,越看越惊艳的类型,天生适合古典扮相。
“以前怎么没发现云皖这么好看呢?”
“你不戴眼镜特别好看!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换了身衣服果然不一样!”
“真的假的?”云皖被她夸的有些怀疑自我。
“真的,”裴斯年怕她不信,向她细细分析,“其实你本身底子就好,皮肤白没什么瑕疵,眼睛又漂亮,眼镜把你的优点全挡住了。”
云皖默默地听着,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才发现没有戴眼镜。
“要我说呀,你以后就别戴眼镜了……”裴斯年把她的眼镜拿远些。
“哦……”云皖点了点头。
等几人化好妆,已经到了中午,裴斯年提议出去吃饭,但拖着长长的裙子不太方便,云皖便把衣服换了下来,等吃了饭再回更衣室换。
吃过饭,几人返回更衣室换衣服,云皖换上了演出服才发现不对劲。
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只有穿的人知道,凡是衣服封边缝线的地方全部被人剪坏了,一旦做动作衣服就会崩开。
那个人,想让她当众出丑。
云皖没有说什么,转身进更衣室将演出服换了下来。
“怎么刚穿上就脱下来了?”裴斯年问。
“衣服坏了。”云皖把衣服拿给她看。
裴斯年接过一看,上面全是人为损坏的痕迹:“怎么会这样?!”
裴斯年的声音吸引了化妆室里的人,大家纷纷凑上来看。
有人认出了云皖是今天那个很好看的小姑娘。
“天呐,太过分了!”
“是谁干的啊?太缺德了,一看就是故意的。”
“多大的仇啊?”
云皖摇摇头:“不知道,今天进出更衣室的人很多,恐怕不好查。”
“那怎么办?”裴斯年有点气馁,“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
“怪我,不该把衣服放在更衣室。”云皖说。
“怪只怪为什么有的人会这么坏,我们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怪不得你。”裴斯年揉了揉眼睛。
演出服算不得什么名贵的东西,学校不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特意去调监控,裴斯年又气又难过,除了无奈就是无奈。
“怎么了?”陈佩佩拨开人群,看到裴斯年手里的裙子,表情很惊讶,“天呐!云皖你的裙子怎么成这样了?”
云皖抬起头,衣服在裴斯年手里,她怎么就知道那是她的裙子?
“你怎么知道这是云皖的裙子?”裴斯年睨了她一眼。
“我听别人说的。”陈佩佩笑了笑。
“太过分了!到底是谁,居然敢对我的朋友下手,让我抓住了我一定不会轻饶她!”陈佩佩说道。
说完,陈佩佩转过头拉着云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的云皖,我一定会替你找回公道的。”
云皖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陈佩佩对朋友还是挺仗义的,好羡慕啊。”
“人长得也好看,这两人简直是神仙颜值了。”
“我觉得云皖比陈佩佩好看诶……”
陈佩佩嘴角有些僵,手指慢慢攥紧。
人群散去,陈佩佩去彩排去了,化妆室里只剩下了裴斯年几人。
“怎么办啊云皖,还有四个小时就要上台了,现在去裁缝铺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云皖说。
“那怎么办啊?难道干等着吗?”裴斯年急得团团转。
“你别担心,我有办法。”云皖很淡定。
晚上欢庆晚会如约而至,台下早已坐满了观众。
青春活力的开场舞点燃了场子,接下来就是歌唱节目。
云皖的节目排在倒数第三个,在陈佩佩街舞节目的后面。
陈佩佩表演完节目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好心情地看台上表演。
后面的节目有些无聊,陈佩佩渐渐有了困意,不知过了几个节目,观众席忽然一阵骚动,陈佩佩一个激灵,从困意中挣扎出来。
她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观众们纷纷伸长脖子张望,远远见到台上有一排人影上来,在舞台中心排成一竖排站定。
陈佩佩忽然有些紧张,她也跟着伸长了脖子向台上张望,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舞台灯光渐渐亮起,古筝的声音响起,穿着罗裙的女孩儿们纷纷散开,在人们的注视中,一抹鹅黄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摄像的机位对准了中间。
女孩儿用衣袖掩面,观众们更加好奇女孩儿的长相。
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女孩儿拂开衣袖,云皖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的那一刻,观众席沸腾了。
眼前此景让人想到一句诗——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陈佩佩瞪大了双眼,惊讶得合不拢嘴。
礼堂的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外面的凉风从门缝隙里吹进来,给燥热的礼堂里带来些许凉意。
礼堂里欢呼雀跃,万众喝彩,一个黑色的身影隐在阴影里,在热闹的礼堂里显得格格不入。
周覆站在大礼堂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默默看着台上那一抹鹅黄的身影,眸色深沉。
台上的人翩翩起舞,她舒展着身姿,毫不吝啬地向众人展示她的美好,她舞姿优美,婀娜多姿,舞步轻盈,她像一朵纯净的,飘浮的迎春花,每一步就像跃在了他的心上。
锦光浮动,光彩熠熠,他分不清到底是舞台的光,还是她身上散发的光芒。
有一瞬间,他是真实的觉得那束光有照到他。
人潮汹涌,高朋满座,掌声雷动中,周覆举起手机默默拍下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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