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兄弟重逢

黄昏下，一员身披重甲的虬髯大汉纵马飞驰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
  即将坠入西山的残阳折射在他那已经被风尘模糊的脸上，更显苍迈悲凉。
  尽管如今已经是隆冬之岁，可这人的脸上却仍是挥汗如雨。
  他叫廖化，此番是要西入成都，为荆州求取援兵的。
  如今的廖化已经奔波近十个时辰，疲倦也像汹涌的波涛，冲刷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但廖化不敢休息片刻，依然紧咬牙关，奋力向前。
  伴随着一声冗长的嘶鸣，廖化座下那匹战马一头栽倒在积雪上。嘴角不断诞流白沫。
  廖化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扶正头盔，迷茫环了那匹跟随他多年的战马。
  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廖化来不及伤春怀秋，跌跌撞撞向前跑去。
  ……
  原本，廖化并不需要长途奔向西川求援。
  他是奉命向距离荆州最近的上庸去寻求援兵的。
  可那守将刘封和孟达竟百般推脱，就是不肯出兵相救。
  到最后，二人连廖化的面都不肯见了。
  廖化只好对着空气大骂二人一通。然后快马飞奔成都求援。
  ……
  廖化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跑去。
  还没跑出去多远，忽然看见西方尘土飞扬，人马攒动。
  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正朝着他这边赶了过来。
  廖化先是心头一惊，闪避到一旁，寻找掩体掩护。镇定下来后，仔细观望起这支身份不明的军队。
  一个大大的“汉”字渐渐映入他的眼帘。
  廖化眸光一亮，心中又惊又喜，直接跳出来拦在大军面前。
  先锋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厉声大喝：
  “你是什么人！”
  “我是荆州廖化，有紧急军情要向成都报告汉中王。刚刚我的战马累死了，你们速速给我弄一匹马，不可延误了！”廖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望着廖化那张刻不容缓的脸，先锋小将失神片刻后道：“你不用去成都了，汉中王就在后面。”
  “什么？汉中王在后面？”廖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快引我觐见！！”
  ……
  刚刚进爵“王中王”的刘备在见到廖化后，当场大吃一精。
  “元俭，你怎会在这里？你不是在荆州保着云长么！”
  廖化扑通一声跪在刘备的马前，当即嚎啕大哭，将樊城以及上庸的事一五一十对刘备都讲述了一遍。
  “混账东西！”
  听完廖化的叙述后，刘备一声暴喝。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涌上心头交织在一起的错杂情绪。
  一时间刘备急切攻心，险些当场昏厥于地，栽下马去。
  幸有“诸葛村夫”及马良一左一右及时将他护住。
  簌簌的泪水如雨落般从他的眼中滑落。
  刘备仰天大啸：“我二弟虽然天下无敌！但遭临如此凶境，也难保有不测。
  可恨那刘封，孟达，平日广受恩泽，事临突变，竟至于此！”
  刘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坐在了地上，像泼妇骂街般，捶足又顿胸。
  马良赶紧劝慰说：“主公休要恼心，自此至麦城，不过百余里。关公向者勇悍异常，无人相及。想我等若舍命相奔，必能在吴贼破城前赶到那里！”
  他的话，让刘备稍稍回颜。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不识趣”的诸葛亮就插嘴问起了廖化其他问题。
  “元俭，你在樊城数月间，可曾见到有一百单八人携十万部众，降临于樊城周边乎？”
  廖化眉头一蹙，思之又思。
  “从未见过！”
  诸葛亮陡生困惑。
  这甜蜜的，和卦象不合啊！
  诸葛亮和刘备其实是并不知道荆州的变故的。
  此次川兵东出，是因为诸葛亮那日夜观星象时，预测出了有一百零八个星辰齐聚荆楚之地，且动机不明。
  诸葛亮立刻将这一重要情报报告给了刘备。
  刘备虽然也不太敢相信天降神兵的事，但他不敢拿自己二弟的性命去赌。于是他不顾两川窘迫的状态，强行起大军赶往荆州。
  这件事，也算得上是宋江等人带来的蝴蝶效应。
  ……
  诸葛亮这番询问明显引起了刘备的不满。
  事分轻重缓急，什么时候就该说什么话！
  现在是讨论那个的时候吗？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救我二弟！
  刘备一时情绪滔天，竟直接对这位昔日异常尊重的谋臣动了怒：“别管那什么一百单八不一百单八的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我二弟！救我二弟！”
  益州牧这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让诸葛亮顿时清醒了不少。不敢再纠结宋江的事，与众人共同计议该如何破局。
  可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
  一个身披绿袍，骑赤焰火驹的威严身影自东而来，渐渐映入众人眼帘。
  刘备虎躯一震。
  这个身影，怎么那般熟悉？
  待那员大将越来越近，刘备终于佐证了心中的判断。

  “云长？！！”
  刘备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向眼前的关羽。
  见到刘备后，关羽也震惊不已，弃刀下马，与刘备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大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其他人既震惊又惊喜。
  “云长，真的是你呀。你……还好吗？”
  刘备望着关羽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成这句简单的问候。
  “托大哥洪福，小弟侥幸逃出生天，只是……，”关羽的眸光骤然黯淡了下去，“我把荆州给弄丢了……
  对不起大哥，我没能为您守好这天下。”
  刘备却轻轻笑了起来，将手搭在关公那宽阔坚实的肩膀上：“云长，只要你和益德在，我的天下，
  就在！”
  ……
  两兄弟正相拥而泣间，一旁的廖化过来询问：
  “君侯，您是怎么从荆州逃……脱险的！其他人呢？”
  关羽正色道：“我是被一群奇怪的人救下来的。”
  “奇怪的人？”刘备神情变得疑惑起来。
  关羽将宋江等人的事对刘备细细讲述了一遍。
  听完关羽的叙述，诸葛亮长长呼了一口气。
  果然。
  天象所示并非虚事。确实有一伙异人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喜的是他们并没有成为自家的敌对。
  但，真的就是如此了吗？
  诸葛亮目光投向刘备。
  只见他若有所思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穿越者……
  十万个啊！”
  刘备神情开始变得晦暗不明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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